第10章
她剛想拒絕,抬眼瞥見江栩淮已然邁著步子往前臺的方向走去。 舒知意怔在原地。 夜深人靜,已經沒有其他客人,頂上扇形的射燈打下來,模糊的柔光勾勒男人側臉俊逸的輪廓,寬瘦挺拔的背影顯得愈發修長。 江栩奕是看懂她的糾結和慌張,還是,只是紳士的無心之舉? 不管是哪種情況,都讓她倏然間放松下來。 很奇怪,雖然認識時間并不長,甚至沒說上過幾句話。 她總能在他面前覺得舒展,覺得安心。 事實上,從患病開始,她就鮮少能夠從別人身上獲得這樣的體會。 為什么是他呢?這很難解釋。 吧臺一側,兩人并肩站著等待取餐。 舒知意想了一下,誠懇地提議:“多少錢我微信轉給你。” 江栩淮掀掀眼皮:“不用了。” “這不太好,畢竟是給我朋友買的。”舒知意堅持道。 “沒什么不好的。”江栩淮唇角噙著淡淡笑意,“今晚是我約的你,理應我來付。” 舒知意搖搖頭,仍覺得不妥,皺著眉正想再出口拒絕—— “這樣吧。” 面前的人單手插兜,松散地倚靠在背后的白柱上,眸色漸漸加深,嗓音帶著些漫不經心。 “下次舒小姐回請我一頓,你看可以嗎?” 如此推來推去確實會顯得很生分,也許是太久沒有與人交際,舒知意常常害怕自己把握不好那個度,以至于過分地客氣讓人覺得她是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 思及此。 她點點頭,抿唇回道:“可以,下次我請你。” 臨近歇業的門店又關掉一束燈光,冷寂的空間變得更加昏暗,玻璃窗外偶有人影路過,窺見里側一高一低對視低語的他和她。 江栩淮唇角的弧度加深,溫和地開了個玩笑。 “有時間限制嗎?” 如果我想見你的話。 舒知意輕笑著搖搖頭,迎著他的氣息大膽地回視:“隨時,江老板。”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本人好想寫結婚好想寫海島蜜月好想寫婚后生活(捂頭)(掀桌)(發瘋)江老板翻白眼:麻煩你快點寫,我急著親老婆。 第5章 阿芙佳朵 舒知意到家時已經接近零點,洗漱完也沒急著睡覺,和辛梨窩在一塊閑聊。 也有幾個月沒見了,都攢了不少話題想和對方分享。 一直到天快亮,兩人才抵不住困意闔眼入眠。 舒知意睡得正沉時被一陣刺耳的鬧鐘鈴聲驚醒,她瞇著眼迷迷糊糊地摸出自己枕頭旁的手機想要關掉,卻發現屏幕上并沒有彈出關閉的選項。 突然記起,因為睡眠質量很差,她已經習慣性每晚將手機切換成關機模式。 看來是辛梨設置的鬧鐘忘記關了。 旁邊的當事人似乎也很煩惱這接連不斷的噪音,但也只是以為自己仍在做夢,皺著眉大聲嘟囔了一句。 “誰在狗叫!” 而后把被角往上使勁拽了拽,整張臉順勢埋了進去,捂著耳朵翻了個身,繼續了睡過去。 “……” 舒知意無奈地搖搖頭,手半撐在床上,傾身過去把辛梨的鬧鐘關掉。然后又覺得房間里有些悶熱,起來光著腳去將暖氣往下調低幾度。 這一系列動作做完,等她再回到床上,剛睜眼時那股迷迷瞪瞪的勁已經消失不見,意識徹底清醒。 舒知意倚靠在床頭,撈起手機長按開機鍵,打算趁這個時間回復一下工作消息。 “嗡”地一聲振動,屏幕的光亮恢復。 下一秒,鋪天蓋地的微信消息彈出,折疊在頁面的頂端。 這些消息全部來源于同一個人—— 她的母親,吳紅霞。 舒知意僵了一瞬。 隨后周身浮起一股燥意,像是溺水般變得難以呼吸。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嵌進rou里,直到有了痛意才稍緩回神,蹙著眉戳進聊天軟件查看。 映入眼簾的是聊天框里最新的一條信息,篇幅很長,舒知意掃了一眼后倏地坐直。 【媽:電話不接信息不回,讓你相親不去,讓你回家不回,你眼里到底有沒有我這個長輩?現在你表姐難產大出血性命攸關你不聞不問,醫院你都懶的來一趟,這么多年的養育沒想到養出你這么個白眼狼,我真是后悔!!!】 通篇滿是質問和指責,但舒知意還是精準地捕捉到“表姐”“難產”“大出血”這幾個關鍵詞。 她不擅交際,和家里親戚間的關系也不冷不熱。 除了表姐。 因為年齡相差的并不多,兩人自小就很親近。每次吳紅霞偏心兒子苛刻對待舒知意的時候,表姐都會氣憤不已,甚至好幾次當著吳紅霞的面表達過不滿。 這些年舒知意和表姐一直保持著聯系,前兩天才通了電話。當時她明明聽表姐說預產期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怎么會突然提前,還意外地大出血。 距離吳紅霞發給她的最后一條信息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舒知意不敢猜測表姐現在是不是還在生死線上徘徊著。 想到這,她趕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穿衣。 事出突然,也就沒想著喊醒辛梨,獨自一人匆匆趕往醫院。 — 網約車師傅接到人后,習慣性地從后視鏡瞄了一眼后排的乘客,看清后語調中帶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