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橙快速搜羅著記憶,并追溯到了籃球賽那天。 這家伙總是在這么點事情上記性這么好。 “怎么樣,現在好點了嗎?” 江橙想了一下,應該是在說他剛剛眼眶濕潤的事。 “都說是沙子進眼睛了,沒什么事。” 韓限放了點心,“那就好,要是真有什么就和我說,別不好意思。” 他關照完江橙,目光移到周筱寒身上,“你是周筱寒吧?” “對的對的,原來你還記得我。” “江橙朋友,怎么會不記得。” “我是校新聞媒體部的,有工作證帶江橙進來的。” 韓限點頭,“謝謝啊,我還愁怎么快點找到他呢。” 什么人啊,總說一些容易讓人誤會的話。 “哈哈不謝不謝,應該的。”她把攝像機拿下來抱在懷里,“那個,我拍得差不多了,我先回去導照片啦,拜拜。” “拜拜拜拜。” “你還真是跟誰都自來熟。”江橙說。 “開玩笑,也不看看是誰的朋友,你以為我真的跟誰都自來熟?” “油嘴滑舌。” 他正要走,韓限又把他拽回來,“我第一名,我的香吻呢?” “……” 他誠懇地請一些直男不要過于荒謬。 不娶的話您可不可以就別亂撩。 天天撩得一個gay小鹿亂撞到底對您有什么樣的好處。 江橙面無表情地揚起拳頭,“香吻沒有,鐵拳早已恭候多時。” 傻逼直男,去死吧。 “也勉強行吧。”他閉上眼,把臉伸到他面前。 江橙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輕咽了口唾沫。 他真的有一瞬間的沖動想要真的親上去。 猶豫再三,他伸手捏了一下,隨即撤開。 韓限笑了笑,也沒覺得疼,“就知道你舍不得。” - 下午場是江橙被湊人頭的短跑項目。 他的短跑水平也就是個中上水準,和參賽的一些體育生比起來,算是小巫見大巫。 按照以前,他也就是隨便跑跑,主打一個重在參與。 今年有韓限長跑第一在先,他莫名不想輸得太難看。 要是正常發揮的話,前五不成問題,再超常一點前三也能沖上。 就盡力跑吧。 能跑到哪算哪。 可惜下午韓限也有項目,且時間和他撞了不能過來,周筱寒也有其他任務要去西區拍照,他就只能孤軍奮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下午連觀眾席的人也要比上午少一半。 ……等下,這有什么可惜的,這不是正合他意嗎? 一個人多清凈,真是的,要什么人陪啊。 反正他也早就習慣一個人了。 為了活動方便,他換了個清涼的短褲和好跑的運動鞋。 約莫三點四十,參賽者們各就各位,按照白線站成一條弧線。 正式開槍之前,他忽然瞅見身邊有個眼熟人。 那人一手臂的紋身,唇釘和耳釘閃得扎人眼。 馬文杰。 ——曾經在數學競賽現場轟轟烈烈輸給他的人。 這人全身上下都很社會,學業成績卻意外得不錯。 畢竟走到數競決賽能和他過招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此刻,他在馬文杰眼里看見了分明的敵意。 大概上次輸給他的時候很不爽吧。 但有必要,在這種時候充滿敵意? 他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種預感在槍響后得到了證實。 開跑后他穩定在前三,他原先沒有特別注意馬文杰,直到這人出現在與他平行的視野內。 兩人維持并列前三。 令人迷惑的是,他似乎在控速,為了保持和他并列。 江橙來不及思考太多,只能拼盡全力甩掉他,速度快得他下肢幾近麻木。 意外發生在他快要沖破終點線的一刻,他的腳被絆了,來不及做任何補救,整個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后腦勺和膝蓋處傳來的劇痛讓他幾乎正常無法呼吸,躺在跑道上猶如一條涸轍之魚。 他急促地呼吸著,望著萬里無云的晴空,陽光直直刺向瞳孔。 他覺得自己可能快死了。 “江橙——!” …… 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在一個人的背上。 那人的背很寬很結實,讓人很有安全感。 他雙手有力地托著他的大腿,走路的速度很慢,像是害怕把他弄醒。 拂過的熱風好像也不那么熱了,可他的頭還是很暈。 熟悉的發絲質感和淡淡的香味讓他認出了背他的人。 “韓限。” 韓限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腳步放得更慢,“醒了?” 江橙緩了緩腦子,還是不怎么清醒。 他神志不清地問:“我現在是死了還是活著。” “你說呢。” “感覺…應該是死了。”他的下巴抵在韓限肩上,艱難地吐出幾個音節,“你能不能滿足我一個遺愿。” 他看見了江橙后腦殼摔在地下的那一下有多重,也就知道他現在意識有多模糊。 平日里這么高冷又生人勿進,現在連說話聲音都軟綿綿的,像貓一樣搔得人心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