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譚先生,手機尾號1224,目的地…玉山養老院?”司機有些不確定的問他。 “對。” 譚樂剛點頭就聽司機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這么晚去養老院干什么?你把你爹媽丟在那兒了?” 譚樂低頭看著手機上和白石的合照,沒有理他。 司機順著后視鏡又看了他兩眼。 這種打量令譚樂很不自在,他看向窗外快速掠過的路燈和不知何時已經郁郁蔥蔥的梧桐樹,眼淚不知怎得就從眼眶中滑落。 等紅燈的功夫,司機摸著打火機把煙點著。 他玩味的順著后視鏡看著譚樂,戲謔地說著。 “十幾年不見,你怎么有了愛哭的毛病。” 第276章 垃圾 譚樂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他想要看清司機是誰,卻恰巧趕上紅燈轉綠。 “遇到事兒了?想起來被你扔到養老院的爸爸mama了?要不我開得快一點?”司機笑著問。 車子從暗處開到了光亮的地方,他終于看清司機的長相,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他。 司機看起來有四十多歲,不,或許更年輕一點,只是胡子拉碴不修邊幅顯得年紀不小。 “還記得么?f市的,重點一中,復讀班。”司機把煙蒂扔出窗外,用中控關閉了車子里的所有窗戶。 譚樂眉頭緊蹙,看向司機時腦子里忽然有了答案。 是汪洵。 過往令人不舒服的回憶油然升起,他皺緊眉毛死死的盯著汪洵。 并不像十幾年前那樣的恐懼他,更多充斥在心底的情緒是厭惡感。 “想起來了?”汪洵吹了個口哨,踩著離合快速的把車子從三檔切到了五檔。 “培優班的好學生,叫譚樂,對吧。” 他的聲音早已不像高中時那樣,可語氣卻一如過往帶著不可一世的輕蔑。 “現在不吃公家飯了?或者是想著繼續回去吃公家飯?”譚樂解鎖手機,按完“110”的手指隨時準備按下撥號鍵。 “我都放出來好幾年了。”汪洵說的輕快,一連超了好幾輛車,“別老是劍拔弩張的,我只是看見熟人想要敘敘舊,沒想著再給自已關進去。” “敘舊?”譚樂不客氣的反問,“聊什么?聊你在監獄勞改的故事?” 汪洵把車子開上了高架橋,高架上擁堵,可車速依舊沒有減緩。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我這幾年一直特好奇你們這群好學生現在過成什么樣了,你應該混得不錯,現在至少得是個成功人土了吧。” 成功人土? 譚樂真不知道汪洵是故意挖苦還是有心試探。 他防備的看著汪洵的后腦勺,猶豫著要不要報警,不過是個晃神的功夫,就聽汪洵自言自語了起來。 “我是個傻逼。虧的是早早進去了,要不以我的性子,現在早和毛斯翔一樣吃上花生米了。”他用手比了個槍的姿勢,在太陽xue上點了一下。 “我不認為咱們之間關系可以好到談這些。”譚樂忍住頭疼,咬牙切齒的說著。 汪洵卻像沒聽見一樣,自顧自的說著這么多年來的“人生感悟”。 “當初我看不起你們這幫死讀書的,總覺得等混社會了,上班了,多會做兩道數學題,多會拽兩句酸詞兒還不如多跟領導吃吃飯,給領導溜須拍馬來錢快…” “至少…我父母就是這樣的…” “我喜歡過我們班上一人,他見著我就躲得老遠,我就老去聊扯他。” “我怕被別人發現我喜歡他,就總是找他麻煩…” “這就是你當年跟個狗一樣四處散德行的理由?”譚樂打斷他,大聲質問,“你當初欺負的人就活該為你的一句輕飄飄的青春期叛逆買單?你以為給你的弱智行為套上個初戀愛情懵懂的幌子,你就是個人了?” “你不就是挨了幾次打么,至于上綱上線的?”汪洵小聲咕噥著,“我父母當初打我的時候不知道有多狠。” “多狠?因為說話晚三、四歲就被親生父母賣了?因為在養父母家摔碎了幾個碗就能把拖把棍打斷?還是因為多吃了個水果就被打的口鼻流血?”譚樂根本壓不住脾氣,說完手指都有些顫抖,“不是只有你童年不幸,可是只有你最終成為了垃圾。” 汪洵清了清嗓子,卻被譚樂憋得說不出話來。 “你喜歡別人就要找人麻煩,你因為青春期叛逆就要霸凌同學,你到現在了還處處給自已找借口,這么多年在監獄都沒想明白自已到底錯哪了。”譚樂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沒了什么力氣。 汪洵從煙盒里磕了根煙還覺得心煩意亂,把煙盒捏扁狠狠的扔出了窗外。 “你是真和過去不一樣了。”汪洵挑釁著,“當年慫的跟什么似的,現在倒是長出硬骨頭了。” 譚樂沒說話,閉著眼睛躺倒在后座上。 車子行駛的算是平穩,偶爾途經路況不好的地方難免還會顛簸。 他從口袋里摸出戒指盒,將戒指套在自已的無名指上,戒圈有些松,永不分離的圓環閃著不同顏色的金屬光澤。 玫瑰金代表愛情。 【大家好,這是我表白了好久才追到手的男朋友。】 黃金代表忠誠。 【我不會有更喜歡的人了。】 白金代表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