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膠質母細胞瘤。”白石抿了一口冰咖啡,手指隨意的敲了敲論文里的一行字,“有個患者確診了這個病,已經接受過一次手術了,術后不到半年又復發了…” “很棘手么?”譚樂擰緊眉毛,在眾多專業詞匯里尋找著看得懂的句子問他。 “手術來說算不上棘手。”白石苦笑,“不過就是手術、藥物治療、再手術、再藥物治療的循環罷了。” “治不好么?”譚樂反問。 “嗯。”白石點了點頭,“這種病中位生存期能達到37.2個月,超過10年的存活幾率只有1%,有些運氣不好的,從發現患病到最后離世甚至都不超過半個月。”(中位生存期:患病后平均生存時長) 譚樂眉毛擰成了一大團,歪頭看著論文摘要里的內容。 “我周二要去s市參加一個學術交流會,關于膠質母細胞瘤的,這幾天突擊看了好多論文眼睛疼。” “要不你給我念,省得我看了。”白石推著他坐到了椅子上,把論文一股腦地全塞進了譚樂的手里。 譚樂拿著論文清了清嗓子,異常認真的念了起來。 他的發音很標準。 不是昂揚頓挫的英音、更不是放松柔順的美音。 更像是根據音標糾正過每一個讀音得出的結果。 如果說十幾年前譚樂的英文發音像是鬼子、毛子和棒子聯手教出來的結果,現如今的發音即便是專業的口語老師來了,也頂多能說他一句“太過精準不夠松弛”。 譚樂剛念完摘要,白石便忍不住打斷他,“你是報口語班了么?” 譚樂看了看論文里的內容問他,“是不是哪個詞我讀的不準你沒聽懂?里面好多專業詞匯我不知道意思,只能大概發個音…要不…要不還是你自已看吧…” “挺標準的。”白石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平時看劇看電影不覺得,沒想我家樂樂現在這么厲害,小英語溜的都能去做口譯了。” 譚樂扣著論文的邊角,害羞的說,“我要是有你一半厲害就好了。” “什么時候偷偷練的?大學?還是上班的時候?”白石趁機啄了他的臉頰一下。 譚樂盯著他沒有說話。 有時候想念一個人,需要用很多方法去排解那種孤單。 于他來說,大抵就是做兩個人曾經做過的事,聽過的歌。 跟著磁帶一遍又一遍的練著發音,只為了能離他更近一點。 即便只是臆想中的靠近,也好過漫漫無盡的思念。 見他神情嚴肅,白石溫聲低喃,“你總是這樣,一問起你過去的事情就不說話,難不成是你大學的時候喜歡上哪個漂亮外教小jiejie…” “沒有。”譚樂結結巴巴的,“我每次想你的時候…就會練練…時間久了自然而然的可能就好了吧…” “我還自學了點別的語言…不過都只會一點皮毛…” 白石眉毛挑的幾乎要起飛,兩個眼睛圓溜溜的,“tы mehr лю6nшь?”(俄語,你愛不愛我) 譚樂看了他一眼,吸了口氣鄭重回他,“rte6rлю6лю。”(我愛你) “本當に?”(日語:真的么) "共通する意味!"(非常確定。) “bien tu m'aimes”(法語:愛我有多深?) “知識盲區了。”譚樂尷尬的撓了撓頭,“法語我只會問好和再見,都說了我沒你厲害的。” “快快快,回床上我教你幾句。” * 終于在白石軟磨硬泡諄諄教導譚樂學會了法語的“我愛你”、“慢一點”、“太快了”、“我錯了”、“繼續”以及… “救大命”。 后面某人還本著認真負責的教學原則,還做了“加深記憶”和“考核教學質量”。 譚樂被他折騰到最后,甭說小舌音了,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 白石的嘴角比ak的槍頭都難壓,說起話來依舊振振有詞,一切都是為了能夠促進睡眠質量和保持身心健康。 賢者模式開啟的那叫一個利索,仿佛白日宣yin的小家伙另有其人似的。 待譚樂想著還有未竟的工作,去辦公的時候才叫真真做了難。 坐什么坐? 根本不敢坐。 某人見他實在下不了床,體貼的幫他搞了個床上電腦桌。 擺好小桌板了還不忘問他,“我是不是比那個穿絲帶兒的男模靠譜多了?” 那酸味大的。 譚樂聞著都想吃頓餃子。 生怕譚樂記不住他的身材,白石還大大方方的掀開自已的衣擺顯擺著腹肌,“看,肌rou緊實,皮膚光滑,白皙細膩,手感…快仔細摸摸,手感好不好?” 譚樂把腦袋埋進被窩里,根本不想理他個瘋子… 不合時宜的手機鈴聲響起,譚樂閉著眼睛在枕頭底下摸出電話,見來電人的名字嗖的皺緊了眉毛。 【來電人:程果】 第221章 敘敘舊 譚樂掃了一眼來電,按下掛斷鍵。 很快一條短信發了過來。 【程果:公事。】 譚樂撥了回去,剛一接通就聽程果冷嘲熱諷。 “你之前幫我家老賈做的程序報了錯,現在程序無法運行。嚴重耽誤了我們工程進度,我已經把錯誤代碼發到你的郵箱了。” 官話說的那叫一個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