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就像是環(huán)上白石脖頸的手臂,就像是從未喚出口卻縈繞心頭許久的稱呼。 只是他不愿被酒精麻醉過的大腦裹挾,依舊小心謹(jǐn)慎的斟酌著每句話的用詞。 不該有的心思,便是妄想。 “女孩子么?” 白石低著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低喃,臥室沒有開燈,整個房間只有廚房昏暗的燈光,臉上全部表情的被陰影遮掩干凈,他死咬著嘴唇,抓緊褲腳的手指指節(jié)都微微發(fā)白,心臟更是疼的像是被人撕扯過一般。 許久他才找回自已的聲音再次問他,“所以,你喜歡女孩?” 譚樂沒回答。 房間里安靜的可怕。 白石等了很久,終是沒有再去問他些什么,抬手幫假寐的譚樂蓋好被子這才轉(zhuǎn)身去廚房繼續(xù)找白糖罐。 5%的糖水加上55°左右的溫水,混合在一個有些磕碰的不銹鋼保溫杯里。氣溫漸冷,白色的熱氣在空氣中遇冷變成水珠,而后升騰起白霧再度慢慢消散。 白石盯著杯子里緩慢融化的白砂糖,心里難過的情緒怎么壓也壓不下去。 他不是沒有談戀愛的想法,人到了某個階段,或是到了某個年齡,或多或少的都會有戀愛的沖動。 只是無論是學(xué)校里年齡相仿的學(xué)弟學(xué)妹,還是醫(yī)院里的同齡的醫(yī)生、護土,無論男女,他似乎都沒有任何興趣。 他曾在大學(xué)時見到過阮欣欣和秦書晨,阮欣欣隨口的一句話便讓他瞬間明白自已想要的是什么。 她問,“你該不會是喜歡譚樂吧。” 喜歡? 是的,喜歡,很喜歡。 只是那時的他并不確定,只是覺得這種喜歡應(yīng)該不是愛情,而是單純的友情,或者是超越友情的某些東西。 這種東西或許類似愛情吧。 讀博的時候,導(dǎo)師也給他介紹過對象,可不知為何,他在見了那人第一面時腦子里想的便全是譚樂。 他想,如果相親的對象是譚樂該有多好。 他想,如果可以和譚樂在一起該有多好。 這種想法讓他異常害怕。 害怕到那幾年他甚至連f市都不曾再踏入半步。 一個高中時半年多一點的短暫友誼。 一段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留下的未知關(guān)系。 他不明白這種感情到底該如何歸類,或許是一種寄托,亦或許是一種幻想。 就在他妄圖忘記掉所有關(guān)于譚樂的記憶時,他卻偏偏出現(xiàn)了。 白石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小口糖水,溫度適中,甜度與他平日里喝的差不多,比例應(yīng)是沒什么問題。 只是這股子熱氣熏得他眼睛又有些朦朧,他趕忙昂頭看了看不大亮的廚房燈,裝作冷靜的模樣回到臥室。 “樂樂,喝點水再睡。”白石蹲下?lián)u了搖譚樂的肩膀。 許是太困了,譚樂這會兒是真的睡得有些迷糊,他睜開眼睛對焦許久才看清白石遞來的杯子。 將譚樂扶起,白石清晰的聞著他身上的氣味,讓人不舒服的酒氣將他身上原本干凈的木質(zhì)香氣完全遮掩。 清晰的聽著譚樂的心跳聲,很平穩(wěn)有力。 只是… 他好像并沒有像自已這般心跳加速,也沒有像自已這般連呼吸都刻意控制。 見譚樂將大半杯水全部喝下,白石這才將他再次安置好,將杯子放回床頭的矮柜上,白石再度走回窗前。 乙女心在月夜里綻放著零星的幾朵淡黃色小花,月光照射下竟泛著小小的光暈。 白石將窗戶打開,把乙女心的花盆從外面端了回來,冰涼的小陶瓷盆瞬間帶走了他手上的所有熱度,白石小心地捧著,摩挲著乙女心尚且圓潤的葉瓣。 葉瓣已經(jīng)有些萎縮,應(yīng)該是開花吸收了不少養(yǎng)分導(dǎo)致的,冒出花劍的枝椏更是被擠得都有些變形了。 明明早就應(yīng)該修剪掉的花劍此刻驕傲的搖擺著,似是在炫耀自已獨特的美麗。 將乙女心放在書架的頂端,白石將窗戶重新關(guān)的嚴(yán)實,轉(zhuǎn)身的那一刻他看見了地板上散落著的幾塊石頭。 幾個小時前還悸動雀躍的心臟現(xiàn)如今疼得無以復(fù)加,連這些石頭都看得礙眼了起來。 白色的。 石頭? 為什么要像個強迫癥一樣只收集白色的? 為什么又偏偏都是些沒用的破石頭! 蹲下身將石頭全部丟回盒子,而后將著礙眼的盒子重新踢回書架底下。 你喜歡女孩子。 可惜,偏偏我不是。 你想要結(jié)婚生子。 可惜,偏偏無論哪個我都無法做到。 你說你只能給她最普通的生活。 可是,這偏偏是我最盼望的東西。 思而不語,念而不忘,想而不見,愛而不得… 第129章 對不起,我喜歡你 深呼吸緩解情緒,將視線重新移回床上。 譚樂睡的很沉,被壓在身下的手耷拉在床邊看著指尖都壓得有些紫。 再度幫他調(diào)整了一下睡姿,白石放輕了動作小心翼翼的爬上床躺在他的身邊,見他呼吸依舊均勻綿長,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伸手戳了戳譚樂的臉頰,見他真的是睡熟了沒反應(yīng),才放心的將手掌貼上他的臉頰。 這陌生的觸感,讓他心底升起偷來的喜悅。 指尖輕輕拂過他的眉眼,而后在他的眼尾處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