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銀池未曾被人這般熾烈地凝視過。即使是草原王那般寵愛她也不曾有愛侶間的眼神繾綣,多是草原王愛憐地看她,而她低眉順眼地溫婉而笑。 胸中涌動著蜜意柔情,銀池沒有多想就攬住陵淵的脖頸,吻住了他的唇。陵淵眉開眼笑地受了,反客為主步步緊逼黏膩地纏住銀池,完全不讓她有脫身的機會,力度卻又恰到好處不會弄疼她。銀池在他的柔情中步步淪陷,習慣性地與他浮沉來去……但在衣衫剝落之后像是猛然驚醒地推了陵淵一把,盈著陵淵臉龐的一雙眸中水韻瀲滟,聲調也帶了點啞,卻仍執著地說道:“不行……” 陵淵像是哭笑不得又像是氣笑了,連續不斷地去吻銀池,吻得她周身乏力,連捶打他都失了準頭。末了他壓了下來,銀池迷蒙地聽見他在耳畔柔聲道:“不能與你親近,不如死了算了。” 如此往復幾次之后,銀池一副懶得理陵淵的樣子,投入到與史那晴那邊的周旋之中去。斷雪因從殺人從未拖過五日,陵淵催問之下倍感泰山壓頂,還是前往刺殺史那晴。不過回來之后先去悄悄見了銀池,告知她:“史那晴死了。不是我殺的,我去的時候已經斷氣了。” 銀池略略訝異:“內斗?” 斷雪:“應當是的,我看她死狀可怖,口鼻滲血,像是被人下毒。” 銀池皺眉,斷雪又說道:“聽說北戎王廷內已經亂成一鍋粥了,眼下是殿下出手的好時機。” 銀池看她一眼:“知道了,辛苦你了。” 斷雪退下后不久,陵淵走了進來,顯然是得了史那晴的死訊,對銀池笑道:“想什么來什么,這下可以對北戎出兵了。” 銀池并無喜悅之色:“你在高興什么?史那晴死了,你的解藥再也沒人給你了!” 陵淵趕忙一臉正色地說道:“都讓軍醫看過幾次了,他即使診不出那毒,我現在也身康體健無需擔憂。再說那毒是因情動怒或者思念過甚才發作,如今我得償所愿,只要銀池你不隨便氣我,那毒想來是不會發作的。” 銀池氣笑了:“這么說來以后我還不能跟你發脾氣了?忍氣吞聲我可不會,遲早換個人算了。” 陵淵一聽就臉上變色,皺眉有些難忍疼痛的樣子捂住腹部。銀池怔了一下,狐疑地凝著他:“不會一句話就發作了吧?” 陵淵不說話,似是忍著疼搖了搖頭表示沒什么。銀池伸手扯他捂住腹部的手,他順勢將銀池摟進懷里,在她耳邊哼唧:“抱抱就好了,再親一個的話好得更快。” 銀池搡開他,嗔怒道:“我看你是得寸進尺!”說完不等陵淵反應,又極快地靠近扯了他的前襟拽向自己,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陵淵有些猝不及防卻立即笑起來,銀池盯著他看:“不疼了吧?” 陵淵忍住笑意,輕柔地環住銀池:“再抱抱就不疼了。” “慣會耍賴。”說是這樣說,銀池還是順從地回抱住了陵淵,嘆了口氣,“史那晴是你派人毒死的吧。” 陵淵想否認,但這一瞬的無言引來銀池不滿:“敢騙我試試?” 陵淵笑起來:“順手的事罷了。她的心腹也嚴刑拷打過了,根本就沒有另外半顆解藥。” 銀池目光一凝:“之前送來的半顆是假的?” 陵淵:“倒不是什么壞東西,還能補氣血。只是解藥到底在何處,除了史那晴無人知曉。而史那晴傷勢嚴重,幾乎不可能轉醒,留她無用。” 銀池知道他必然是嚴密查證過此事,一時也無話反駁。只是難免遺憾于再也無法找到解藥,又擔心這毒不知何時會發作甚至致死,銀池將陵淵抱得更緊了些。 陵淵懷抱心上人,縱然沉毒難解也只覺胸中舒暢。想起從前瀕死之際被史那晴所救,又被她安排入宮成為北戎細作,開始如履薄冰夾縫求生,沒有一日不盼著史那晴死去。而與銀池兩情相悅之后,無時無刻不想著除去自己與銀池體內的毒,卻又漸漸得知銀池的毒并非一朝一夕能去除甚至無法根除,而自己的毒如何解何時解完全依憑史那晴的喜怒,這種看人臉色仰人鼻息的日子過久了,他心中生出了難以言喻的憤恨,只想毀滅了這些阻礙得到一片清凈。 于是即便如今解藥難覓,或許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了,他卻覺得有難言的爽快。人活一世,不痛快有何意義?也許從前還能勸慰自己暫且忍耐,可遇到銀池之后,陵淵越來越不想有一絲一毫的忍耐!他只想為自己活一次! 銀池自然不知道他腦子里轉了這么多心事,只覺得陵淵抱自己又緊了些,便拍了拍他的后背,柔聲道:“就算沒有解藥,也肯定能找到法子解毒的,別擔心,我陪著你。” “再說一遍。”陵淵只覺聽到了天籟之音,軟膩地要求。 “說什么?” “最后一句。” 銀池對他這要求有些好笑,但還是認真地又說了一遍:“別擔心,我陪著你。” “可不許反悔,”陵淵低頭輕輕咬了咬銀池的耳朵,“我的銀池。” 史那晴的死,在北戎王廷內本就洶涌的暗潮上吹了一陣狂風,激起掀天巨浪。原本歸屬于史那晴的軍隊被各方勢力爭搶,銀池也暗中加入戰局,在其中將這渾水攪得更加難分敵我。陵淵在外防著熊辰彥趁機來襲,但熊辰彥那邊并未有什么動作,再探之下得知熊辰彥已帶部分兵馬悄悄進入南楚,與母族強大的十二皇子一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