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銀池看向他:“這次幫我,是為什么?” “明知故問啊,殿下。”陵淵命人搬被褥進來,將床榻鋪得厚軟,又在榻下鋪了兩床被褥,拍了拍仍然嫌棄,“我可是好久沒睡在地上了。” 銀池嗤笑道:“這么委屈自己做什么?你去睡你的高床軟枕。” 陵淵:“那可放心不下。” 銀池睡下了,陵淵躺在她榻下的地上,側身看著她。 “被人盯著我可睡不著。”銀池沒睜眼地說了一句。 陵淵笑了笑,閉上眼睛,說道:“跟你同處一室,我也睡不著。” 這話說得有幾分曖昧,銀池不知丟了個什么過來砸他,他撿起一看,是她的一方絲帕,正是他獻上去的流云帕。 想起敬獻這帕子的緣由,陵淵不由得笑了。再看向銀池,她翻了個身留給他一個背影。陵淵抿唇,再次閉上了眼睛。 次日,陵淵收到宮中消息,澹臺璟濤對南楚發出敕令,責令南楚立即送還嘉恪長公主殿下,否則馬上開戰!陵淵對此有些許詫異,不明白一向不愿開戰的澹臺璟濤為何這般強硬。銀池嗤笑道:“他有了金沙礦和樞節,召了一大批工匠日夜趕工,認為造出機關獸指日可待,自然硬氣許多。再者他是真的以為熊鴻錦被捉住了,就更為囂張。” 陵淵點頭贊許,說道:“他這脾性能在當初力挫其他皇子,也挺稀奇。” 銀池笑了:“還不是我那些哥哥弟弟們都不爭氣,這才給了他可乘之機。而且以前他還是皇子時,小心謹慎又恭謹有禮,現在想來是裝得不錯。”她微微嘆氣,“我在出嫁前對父皇說了不少澹臺璟濤的壞話,父皇也一直不打算傳位給他的。” 兩人一時無話,過了一陣,有侍衛送來早膳。兩人對坐用膳,陵淵仍像在宮里那般伺候銀池,她吃了兩口卻道:“你這人好沒意思,再這么伺候著,我就叫你‘小陵子’。” 陵淵聽出這是不必他伺候、想與他平等相待的意思,心里泛甜,含笑看著她說道:“這么聰慧的人怎么看不出來?我這是伺候嗎?”說著又給她夾了一筷子小菜。 不是伺候,是想對你好,是一起用膳的意趣。 銀池略有些不自然,但也略略勾起了唇角。 用晚膳,陵淵要回宮里安排布置一番,臨走前叮囑銀池道:“若我派人來傳信只會派沈放,其他的人都不要相信。機關獸安排好之后給你送到哪里?可有計劃?” 銀池:“往北戎去的方向大致有三條路,我選了最東邊那條。” 陵淵點頭:“夠僻靜,也夠快。”他掃了一眼外面的幾個侍衛,“這些人留給你用,都是能以一當百的好手。” 銀池見他依依不舍似的,都走到院門口了還在回頭張望,嗔怒地白他一眼。陵淵笑笑之后走遠,銀池還看著他的方向,默默看了一陣。 被人依依不舍的滋味,著實不錯。 陵淵的速度很快,不出兩日就派了沈放來傳信,還點了十五好手一并送來。沈放討好地對銀池稟報完一切,說道:“殿下一路小心,剛才稟告的聯絡方法還請牢記,以備不時之需。” 銀池點頭:“你家督公真是到處都有人手呢。” 沈放笑瞇瞇:“督公知道殿下會說這句話,讓小的回復給您:‘那還不是緊著你用。’” 銀池輕哼了一聲:“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是。” 銀池帶著二十個人,趁著夜色騎馬出發了,向著北戎而去。除陵淵給的十五人之外,那假的熊鴻錦被她秘密帶著,不示于人前,玹珪與琥珀也在隊伍中,還有三個也是她養在京城的暗樁。此番北戎與景妃合謀強搶銀池,事敗后北戎拒不承認還反咬一口,致使景妃腹背受敵,被澹臺璟濤和陵淵一同責罰,已經沒了人模樣。銀池打算突襲北戎嫁禍南楚,徹底挑起兩國之戰,借此從中漁利,將大燁從被壓制中解脫出來,才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從未如此清晰過的目的。 宮中,陵淵接過沈放呈上來的線報,立即打開查看—— “路程過半,可放機關獸跟上。遭遇北戎探馬,已處置。殿下一切安好。” 簡短的幾行小字被他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接著將這短箋放在燭火上燒掉。火光簇簇,映照著陵淵溫柔的面龐,使他看起來不像平日里的緝事司督公,倒像個平常人家思念妻子的夫君。 但那位他心里的人根本就沒讓他把想說的話說完…… 思及此,陵淵自嘲一笑,吩咐沈放:“皇上近來追問殿下的行蹤愈發急切,夜里總是睡不好,再添些安神香過去吧。” 沈放應下,又道:“景妃又暈過去了,還上刑嗎?” 陵淵涼涼一笑:“暈過去就讓她醒過來再用刑,這還用本座教你?” 沈放:“她總說她死了殿下也活不了,兒子有些擔心……” 陵淵微微皺眉,繼而又笑了:“她這是引我過去呢。你時不時對她說說寒城的事,讓她想活又活不好,想死又知道不行。” 第51章 銀池已經靠近北戎。一路上她遭遇過多次北戎的暗探,甚至與舒穆羅撞上,但都被她施計避開,一直等到機關獸秘密送抵身邊,她才不再次次避讓,而是選擇了恰當的時機讓機關獸在北戎人面前大顯神威,并且讓熊鴻錦露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