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低頭去舔噬她的脖頸,沒有看到她泛紅的雙眼中迸發的滔天恨意。 折磨持續了不知多久,他抽出那玉勢,近乎癡迷地看了一陣又舉到皇長女面前,溫柔地承諾:“我會好好珍藏的,等皇姐的心真正屬于我的那天,再……” “啪”地一聲,澹臺璟濤臉上挨了一耳光。這耳光并不重,因為皇長女還沒完全恢復力氣,但這一耳光綿延得很長,從澹臺璟濤的側臉扇至脖頸,皇長女用了此時此刻最大的力氣,用她的尖利長指甲在澹臺璟濤的側臉和脖頸上劃出長長的三道血痕。 澹臺璟濤并不惱怒,反而笑著握住皇長女打他的那只手,強硬地制住她的掙動,放在唇邊親了親,說道:“皇姐莫氣,如今你是我的人了,無論日后你嫁幾次,我都不會嫌棄你。” 皇長女沒有說話,只陰冷地凝著他。 澹臺璟濤起先還在笑,但逐漸被這冷到令他渾身不自在的注視逼迫得轉開了目光。 那不是一般的冷眼,而是冰冷徹骨的深淵。看久了像是要被吸進去,就此凍斃其中。 澹臺璟濤起身,溫軟地說著告辭,替皇長女拉好錦被,掖好被角。 皇長女沒有看他,空洞而堅韌地望著床帳頂上那些繁復華麗的紋飾,雙手緊緊攥著錦被的一處,長利的指甲深陷其中。 次日皇長女大婚,按例先行前往金殿與皇帝皇后及后宮眾妃問安道別,澹臺璟濤在殿外的甬道上帶著十六人抬的婚輦等著她。日頭漸盛,婚嫁隊伍耀目的紅色和金色刺得澹臺璟濤雙眼酸澀,他有些不耐煩地看向金殿,恰逢皇長女走出來,皇帝竟然同在她身側,一直將她送至婚輦上,還在殷殷切切地看著她,說著囑咐安慰的話。澹臺璟濤有些意外,皇帝親送至此是公主的無上榮光,皇帝的親meimei出嫁時也沒有這般禮遇。雖說平日里皇帝確實疼寵皇長女,但在澹臺璟濤看來也不過是因為需要皇長女潛入權門監視其一舉一動罷了,并無真心。 澹臺璟濤一路將皇長女送至權門府邸,在門前對她行了祝福大禮,抬起手臂扶她下輦。 皇長女的手輕搭在澹臺璟濤的手臂上,緩緩向著快步迎來的她未來的夫婿走去。澹臺璟濤看著不遠處走來的男子,輕聲對皇長女說道:“皇姐,他若敢欺負你分毫,我絕不繞他。” 皇長女輕輕呵笑,聲音更低地說道:“皇三殿下,如果有天我對你的稱呼改口,我便認真考慮你昨夜的提議。” 說罷,她的手離開了他的手臂,放入了已走到她面前來迎接的夫婿的手中。 稱呼改口,除非是澹臺璟濤成為了皇帝,而昨夜的提議…… 莫非,登上帝位,皇姐就會對自己另眼相看? 也是啊,皇姐被皇權擺布,若自己成為皇帝就再沒有人能擺布皇姐! 澹臺璟濤心中頓時生出萬丈豪情,原本就已在心中發芽的不可對人說的心思,此時拔地而起,仿佛有穿破天際的無窮之能。 只是此時的澹臺璟濤并不知道,踏上那萬人仰望的位置,其中的曲折荊棘,實非他所能完全料到。 如今,他已是大燁之主,平日里無人敢冒犯,卻對著面前的皇姐討好賠笑:“皇姐既知道朕的心思,就別故意惹朕不高興了,嗯?你看看這風華無雙殿都快被你毀了,上次清理血跡就費了不少功夫,現在你這一頓摔砸……” “怎么,嫌孤麻煩了?”嘉恪長公主冷笑,“那把孤送回南楚好了,正好可以免了你與南楚難以交涉的麻煩。” 澹臺璟濤嘆了一聲,說道:“你好不容易逃出來,朕怎么舍得再將你送入那魔窟?你只需好好待在朕身邊,其他的事情都有朕。” “你?”嘉恪長公主不屑地笑道,“南楚已經知道孤逃回大燁,還知道孤盜取了他們最為機密的機關獸,哪怕你割十個八個城池給他們,他們也不會罷休。”她迎著澹臺璟濤逐漸陰郁的臉色,笑得更嫵媚,“再把孤送給他們一回就能解這燃眉之急,何樂而不為呢,大燁皇帝?” “澹臺銀池!”澹臺璟濤怒極,一把攥住嘉恪長公主的手腕,緊盯著她,“不準再提!朕說過不準再提此事!” 周圍伺候的宮人無聲無息地迅速跪了下去,以頭叩地,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嘉恪長公主毫無懼意地仍然笑著,媚眼如絲地看著澹臺璟濤:“你說不能提就不能提,皇上一言九鼎是嗎?那你還說過不會讓孤再嫁給不想嫁的人了呢,怎么又把孤送去南楚了呢?”她咯咯地笑起來,“說過的話不算數,你再說什么不能提,孤可不會當真呢。” 嘉恪長公主的笑聲明明悅耳如鶯啼,澹臺璟濤卻只覺得自己的雙耳莫名刺痛。他凝固在嘉恪長公主的笑聲中好一陣,驀然想起什么似的松開她的手腕,在那已經被他攥出紅痕的手腕上左右摸揉,心疼道:“疼了吧?”他立即吩咐宮人,“快,拿最好的藥油來。” 嘉恪長公主不動不移,冷淡又看戲般地任憑澹臺璟濤擺弄自己的手腕。澹臺璟濤不看她的眼神,在宮人送上藥油之后仔細地給她涂抹,盯著那手腕來回揉搓像是在侍弄什么極為珍貴之物。 涂完藥油,澹臺璟濤叮囑宮人要仔細公主的手腕,之后看向嘉恪長公主,喟嘆地說道:“皇姐有什么不滿,想如何發泄都可以,宮里的一切都隨你處置,只是切莫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