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回來看親戚,來的太急忘記買酒。你這有沒有適合送人的酒?” “有。”孟天航小跑著跑進倉庫。回來時拎來一瓶紅酒。徐聞柝瞄一眼標簽,是他沒見過的牌子。 孟天航生怕徐聞柝是懂行的,在他面前露怯。就搶先開口:“我們鄉里人懂什么好酒,喝到嘴里不澀口就成了。” 徐聞柝點點頭,接過酒,端詳瓶身。問了孟天航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 “你以前見過我嗎?” “我哪能見過您這種大老板呀?”孟天航諂媚地笑。 徐聞柝漫不經心來了一句:“這種下檔次的酒,也就配你這種下檔次的東西了。” “什么?”孟天航愣住了。 徐聞柝卻回頭說:“秦朗,站遠點。” 只聽見“嘩啦”一聲,酒瓶在收銀臺上炸裂,汁液迸濺得四處都是。 孟天航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個鬧事的。不知道他最近得罪什么人了,特意來他這不起眼的小超市里鬧,看著還是文質彬彬的大老板。 徐聞柝冷笑一聲:“不知道我是誰?不知道還能心安理得花我的錢?” “什么錢?” “給張盼娣繳的手術費。” 孟天航一下退后好幾步,直到撞上墻才清醒自己無路可退,不可置信地瞪著眼。 “你…你就是孟溫棠的姘頭?” “我說嘛。”他猥瑣下流地笑著,“那婊子哪來那么多錢,能把她爸欠的無底洞都填上,原來在外勾搭了有錢的大老板。” 氣氛僵持,孟天航被他盯得全身發毛,明明那雙眼睛溫潤清和,看久了卻看見里頭一片血海翻涌。 孟天航頂不住壓力終于開口,說的話卻讓徐聞柝的眼神瞬間凝結成冰。 “我不知道你是為什么看上她的?我是她的哥哥清楚她的德行,孟溫棠就是個婊子!我勸你不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早點脫身吧。” “夠了!”徐聞柝怒斥一聲,額角爆出青筋。不僅孟天航,把秦朗也嚇了一跳。 他的手里還捏著半截酒瓶。乜斜地橫瞟著嚇得瑟瑟發抖的孟天航一眼。扔了酒瓶,用紙巾仔仔細細地擦拭弄臟的手。 “我不管你是借還是搶,三天之內把欠款補齊原封不動打回卡里。否則就不是砸一瓶紅酒那么簡單。” 孟天航唯唯諾諾點頭稱是,左胳膊上紋的龍也像被滅了威風似的,沒了神氣。 徐聞柝洋洋灑灑在紙上寫了銀行卡號,扔進他懷里。 孟天航低頭撿起紙條。 “還有,嘴里放干凈點,別去找孟溫棠的麻煩。” 上學時,徐聞柝一直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從來沒有打過架,最多只是曠課出去玩。他從沒想過有天自己會干出威脅別人這檔子事,還挺像模像樣。 “嘶!”碰到傷處,徐聞柝疼得呲牙咧嘴。才發現手心被酒瓶碎片劃了一道。 秦朗驅車帶他去醫院上藥。 后視鏡里,秦朗一路憋笑,被他白了一眼。 “你笑什么?”徐聞柝沒好氣地說。 “認識你這么久了,還真沒見你和誰急過臉。”秦朗笑著說:“看出來你是真喜歡孟溫棠。” “那當然。”那一刻,徐聞柝像是打贏了架的毛頭小子,得意地沖秦朗晃他的傷手。 汽車行駛在荒郊里,卻格外輕快。 “和我去個地方。” “去哪?”秦朗問。 徐聞柝不答。 汽車停在院子前。 紗布層層疊疊包裹著手,徐聞柝踩上石頭,輕車熟路翻進后院。 秦朗百無聊賴地等再門口,緊閉的大門忽然打開。 “進來吧。”他說。 徐聞柝走在前。 秦朗不明所以跟在身后,心想徐聞柝今天這是怎么了,不僅帶著他打架,還帶頭翻進別人的后院,難道他的叛逆期來的比別人格外晚? 徐聞柝聽出他的心音,一臉黑線解釋道:“這是我的私人財產。” 正好得空回來,順便來小洋樓一趟。 徐聞柝推開門,被迎面而來的粉塵熏的睜不開眼。 定了定神,才發現墻上的風箏已經不見了。 “怎么了?”秦朗問。他并沒有看出這間屋子有什么不對。 徐聞柝淡淡凝視著墻上空蕩蕩的釘子,伸手撫摩冰冷白墻,也猜到是誰搬走了這些風箏。 如果不是她,這些風箏懸掛在這,遲早有天也會變得脆弱不堪。 那時是徐聞柝單純無知,幻想過他離開后孟溫棠會像從前一樣,在他們常去的公園里,將纏繞的線解開,將風箏放飛。 卻忘了什么都有個期限,風箏會風化脆弱,孟溫棠會有新朋友,也會逐漸忘記他。 秦朗本以為徐聞柝會在塘鎮待很久。 “沒什么好待的。我不想回來見到我爸爸,這里也沒我的親人,只有一棟房子在這,也很久沒人住了。” 徐聞柝的父親倪嶺三年前曾來求過他。不知道他有什么執念,明明不是做生意的料,還大刀闊斧投資各種產業,賠的血本無歸。一大把年紀欠了一屁股債,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想到自己還有個兒子,打聽到徐聞柝接手了徐晚嵐的產業,現在坐擁上億資產,走投無路來公司找他。 徐聞柝連他的面都沒見到。因為倪嶺被徐晚嵐大罵一通攆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