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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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漫過腳踝的腐泥,佩雷爾一腳深一腳淺地在充斥著刺鼻的氣味的濕滑下水道中行走。因為擔心被刺客現蹤跡,以他為的護衛一行人沒使用任何照明工具,摸黑在如蛛網一樣散射的下水道中龜前進。 “還有多遠?”強忍著喉間不斷涌上的嘔吐感,佩雷爾的忍耐已快逼至極限。下水道無疑是十分潮濕的,空氣肯定也十分污濁,等進入下水道后,佩雷爾才意識到,這里的環境遠比他想象的要惡劣得多。由多股臭味混合的空氣加上濕熱,滋生了大量的蠅蟲,碎木板 前頭帶路的親兵回答得很含糊,只有是‘快了’、‘馬上就到’一類搪塞詞,這讓緊隨其后的副官緊張得渾身冒汗。 漆黑的地下水道容易讓人生出錯覺,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從幽暗的另一端通道跳出什么東西。聽說沙漠里有變異的蟲子,每只都有一座房子那么大,沒有法師的幫忙一般軍隊很難對付。也許,從一開始就不贊同進下水道的提議。這里太黑,太窄,萬一真的遇上什么 突然,從前方的通道里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打斷了副官腦海中的胡思亂想。下水道的回聲很夸張,稍微一點響動也能傳很遠。經過仔細辨認,副官確定那是腳步聲,其中還夾雜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是人!這是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就不知是尾隨的刺客,又或是誤入下水道的平民。 訓練有素的親衛無需身為侍衛長的薩拉奇下達命令就自動停止前進、屏住呼吸。 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起來人數還不少,不低于五個。等在岔道一端的衛兵不約而同的拔出隨身武器,只需拐過前面的彎道就能面對面的碰上。 也就在這時,除了腳步聲還算安靜的下水道突然回蕩起一個略顯急切的嗓音。 “達維亞!傳我的命令,騎士團全員突進下水道,全力搜索諾丁皇子下落,現可疑人無須上報一律殲滅。” 最初的慌亂過后,佩雷爾第一個覺察到異樣。這聲音太熟悉了,帝國的第三順位繼承人,他表弟盧西恩。 為什么盧西恩會在下水道? 疑惑尚未解開,岔道口再次傳來的說話聲。 “圣騎士閣下,那名攻擊城主府的法師怎么辦?總不能放任他再繼續作亂吧?”佩雷爾聽出另一個聲音屬于極南城守備軍指揮的洛迪將軍,頗為費解他怎么也進下水道了。 “那家伙不過是幌子,這次sao亂的真正目標是諾丁的皇子。”盧西恩的回答讓佩雷爾心頭一緊。聽這番對話,難道 “還什么愣!立即派人去搜,給我堵住每一個下水道出口!”穿插在命令里的爆炸聲讓佩雷爾身體后背涼。顯然已經清楚這段奇怪的對話并不是在下水道,而是在地面上的城主官邸。有人正在使用借由魔法達到遠距離傳送聲音的裝置,下水道里有法師! 來不及思考該怎么辦,又一個急噪的質問聲在通道里擴散開來。 “原來你是我真沒想到”說話的人很年輕,特殊的口音給予佩雷爾高度緊張的精神重重一擊。是沙牧,原本逃生用的地下水道里居然潛藏著沙牧,他的護衛中有叛徒。 “就如你所到的那樣,這是一枚施過魔法的傳聲戒指。一端在我這里,另一端嘛哼哼小瞧你了呢,族長。”低沉的聲線就如同上等的布料,滑膩得讓人不由自住的起雞皮疙瘩。 薩拉奇張大了嘴,這聲音他聽過,雖然時間間隔了兩個月,卻異常清晰的記得聲音的主人,那個總是面無表情,卻又笑得很恐怖的法師維克多。伍德,塔蘭公爵的長子,盧西恩的異母兄弟。他怎么在這里? 很快的,薩拉奇把沙牧、刺殺同這個不該出現的人聯系起來。 這家伙該不會就是沙牧有恃無恐攻擊城主府的原因吧?職業是法師,又能從刺殺中受益。薩拉奇還在胡思亂想,岔道另一邊局勢已然生變化。 就在魯瑪和維克多相互指責的時候,三聲悶響突然響起,薩拉奇撲倒還沒弄清情況的佩雷爾,拖著皇子在泥水里滾了幾圈,額頭冷汗直冒。 雖然下水道里光線昏暗,但他確實聽見了。那三聲異響不是從岔道彼端傳來,而是就出自身邊的親衛群。 朵拉和莉薇婭因為站在維克多身后,并沒有被這突的襲擊傷到,漆黑的下水道也因為這變故而安靜下來,回聲散去,只留下緊張和頻亂的呼吸聲。 “哧!”一個拳頭大的火球燃起,維克多輕托著被它當做照明的魔法,目光依然盯著岔道口另一端。 早在抵達位于下水道中的傳送門時,它就已經感覺到這片區域有人類。本來還以為是埋伏的刺客,未曾料想那伙人卻是這次南下的目的之一。 借助著火光,朵拉快掃視四周,同來的幾名沙牧有三人躺在臟污的泥水中,要害部位插著的短箭明確顯示他們已經喪命。而在不遠出的岔道口站著一個無論相貌還是身材都不顯眼的中年男子,手里舉著一支小巧的十字弩,木然的表情和空氣中若隱若現的黑暗能量讓朵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亡靈,不,應該說是被亡靈法術cao縱的傀儡。因為維克多的關系,她竟然沒有覺察到。邊為自己的疏忽懊惱,朵拉邊盤算著該如何保全自己和沒什么防御能力的舞姬。 “哈哈看我遇到誰了。”黯啞的嗓音緩而沉,朵拉借機小聲**出咒文,張開結界,將自己和莉薇婭一同罩住。 這個亡靈不簡單!雖然因為伯爵的關系反應差了些,卻也不至于連近身都覺察不到。就算是擅長氣息的亡靈傀儡術也無法完全瞞過身為大地女神牧師的她。難道,是巫妖? 朵拉冷汗淋漓的想,目光不時瞥向一眼不的維克多,開始為自己的生命擔憂起來。現他是亡靈也只是偶然,朵拉萬萬沒想到維克多不但自身修習亡靈法師,還與巫妖有來往,這事如果被教廷知道 秘密被知道,滅口自然免不了。朵拉不會天真到心存幻想。 “之前我還費神猜測情報中說藏身極南城巫妖到底是誰,想不到會是你,德維西爾。”維克多的音調下降了幾度,不難聽出它此刻的心情并不愉悅。較之和魯瑪的平板的對話,多了幾分難掩的厭惡。 “的確,我也沒想到,你會是叛徒”接著維克多的話,手持十字弩的傀儡輕扣扳機,又是幾聲連響,巴掌大小的短箭破風而來,打在無形的結界上,出一連脆響。這次沙牧沒有再死人,因為維克多挪動了腳步,一個側身,擋在他們前面,攔下所有弩箭。 魯瑪呆住,他沒想到亡靈法師會救自己,片刻之前他還懷疑這是維克多引自己上當的詭計。怎么一轉眼,埋伏在岔道的那個人卻要對‘同伴’下殺手? 這個變故不止是沙牧,就連佩雷爾一行人也始料未及。薩拉齊護住佩雷爾,朝他連連擺手,示意不要輕舉妄動,既然親衛中有叛徒,還是謹慎小心些。尤其是在分清維克多。伍德是敵是友之前,絕不能冒險。 “碰!” 一聲巨響,維克多將手里的火球砸向剛射擊完的傀儡,人類的軀體遭受重擊立刻斷為兩截,倒在污泥里再無動靜。沒有火球的照明,黑暗的下水道頓時亂做一團,一直屏住呼吸的親衛出很大聲響,鬧哄哄地遁著來時路后撤,試圖替躲藏在角落里的佩雷爾引開敵人,可惜維克多不上當,身為巫妖它能感覺到附近的生命氣息。 “我知道你在這兒,佩雷爾殿下。不想受傷的話,還是到我身邊比較安全,你該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 佩雷爾和薩拉奇面面相覷,誰都沒開口。 “你多疑也是應該的,但我還沒愚蠢到替那一位除去障礙的地步。就算是異母兄弟,我始終是門德爾一系,跟塔蘭脫不了干系。若我真的殺了你,接下來要死的就是我和盧西恩。您的祖父可不會白白放過如此良機,一舉掃清他復位道路上的另一道障礙。” 解釋在通道里傳開,佩雷爾仔細回味,覺得說的有理,不顧薩拉奇的阻攔,從角落里搖搖晃晃站直身體。 火焰再一次亮起,維克多朝面色蒼白的皇子行了個簡單的禮儀。朵拉長舒一口氣,她知道,自己的性命保住了,伯爵同樣需要她替他佐證,作為沒有刺殺的證人。 和受了驚嚇的佩雷爾不同,魯瑪面色赤紅,顯然是氣的。他剛想伸手把匕拋向走到維克多身邊的青年,現自己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 “你做了什么?”他知道,肯定和亡靈法師脫不了干系。 “這個問題很愚蠢,族長。在諾丁第一皇子面前,我怎么可能放任你活動自如。” “混蛋!你果然是騙子!”只有嘴能動的沙牧族長不甘心的大吼:“什么句句實話!這分明是挖好的陷阱等我鉆,你很得意是吧?啊?” “哼哼”語調恢復到平常的音階,感受到接近的強大生命力,維克多好心情的回答:“皇子殿下可以證明,我的確叫維克多。伍德,也確確實實是名法師。只不過,我沒告訴你我另一項身份。”指著快步奔近,身上閃爍著耀眼白光的騎士,巫妖給予魯瑪最后致命一擊。 “我是阿爾貝雷希特大帝親自任命的塔蘭伯爵,晶曜騎士的異母兄長,順便說一句,這次南下就是為了抓膽敢刺殺帝國皇子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