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飛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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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三只馱鳥乘著晚風和最后一縷陽光飛離萊拉利恩城,沉不住氣的女牧師開口詢問與自己同乘一騎的黑暗精靈。 “為什么要選擇在晚上出行?” “做這個決定的是奎德林。”克萊因將問題推給維克多。 “你才是團長好吧,為什么事事都要聽一個剛加入的新人擺布?” “呵呵用擺布這個詞并不合適,朵拉牧師。”已經掌握cao作馱鳥飛行方法的克萊因回過頭,雙眼在幽暗的夜空中散出微弱的紅芒,那是具有夜視的標志,也是黑暗精靈最顯著的特征之一:“奎德林是伯爵的代理人,在傭兵團實際擁有者不能親自隨行的情況下,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伯爵。” 朵拉沉默了,她聽懂克萊因話中的暗示。 被阿爾貝雷希特親冊的塔蘭伯爵,雖然封號很是不雅,但這絲毫不會削弱他應有的影響力。大神官一再交代不可與維克多。伍德交惡,除了顧忌他是塔蘭大公的私生子外,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原因。 為了招募這位出生低微的。年輕法師,以討厭私生子出名的阿爾貝雷希特竟然屏棄了幾乎可算做是他標志性的怪僻。而黑暗精靈在這時候特意將傭兵團幕后所有者搬出來,是要暗示我不要多管閑事嗎? 思量間,朵拉聽到從克萊因口中。傳出的笑聲,帶著些許輕蔑又有幾分嘲笑的意味,正想是否在嘲笑自己時,靜謐如水的夜空響起詭異的‘哧哧’聲。 “雙足飛龍!”負責帶路的兩名控。獸師同時尖叫,伴隨著他們驚恐的喊聲,一個黑影從正上方籠罩住夜晚飛行的三只馱鳥。 竟然是雙足飛龍!西亞聯盟的邊境上怎么會有北。6才有的大型食rou飛龍? 朵拉瞇起眼,努力看清頭頂上方那一大片像云的。黑影。腦中糾結無比,一方面她希望是控獸師弄錯了。可她也明白,沒人會故意弄錯那可怖生物的身份。 如急略過的浮云,頭頂上方的黑影飛快逼近。只是幾秒的時間就已追至。映入諸人眼簾的先是一對利爪,黑亮的角質層向內彎曲。再來是如寶石般晶瑩剔透的兩顆眼球,以狩獵者的身份打量著它視線內的三只馱鳥和背上的乘客,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里。 看著眼前體型。是馱鳥三倍的飛龍,霍克、雷娜、杜南都不由自住地緊張起來。在空中他們毫無優勢,既沒有攻擊的避難所,一時間也想不到有什么有效的攻擊方法。 “哎呀瞧我看到了什么?”帶著戲謔的嗓音打破凝重的氣氛,黑暗精靈狹長的紅眸里浮現出更多的笑意。 “安靜,不要吵!”維克多舉起左手,示意兩名嚇破了膽的的控獸師不要再出吵鬧的叫嚷,那只會加快對方確認他們是獵物的度。 “怎么辦?”霍克小聲問。 “見機行事。”杜南以極其緩慢的度取下背上的長弓,抽出一跟附著‘風刃’的魔法箭,以防備隨時可能到來的攻擊。 雷娜從小腿肚上拔出備用匕,正尋思如何避過氣流擊中以度靈活著稱的雙足飛龍。還未瞄準,手就被從身后伸來的維克多壓下。 “你只需要保護好控獸師和自己的安全即可,遠程攻擊可是我的強項。” “可是”雖說法師在遠程上有比游俠更強的優勢,但這可是在空中,如果使用大型或危險的法術不是會危害到她和控獸師嗎? 沒等雷娜說完,維克多就開始施法。它從隨身攜帶的魔法袋中掏出一根黑色的羽毛,翎管足有人的尾指那么粗,羽絨烏黑亮,一看就知道出自不一般的鳥禽。距離如此之近,雷娜也只聽到維克多**了幾句含糊不清的咒文,就見它手里的黑色羽毛緩緩浮起,在半空中微微一顫后,突然變為成百上千根。仿佛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掌撥弄,這些黑羽附著到維克多背部,排列成一對翅膀的形狀。 在其他人驚訝的目光中,兩只假翅膀輕輕一扇,維克多就從馱鳥背上浮起。 看到附羽術,一旁的朵拉已經明白維克多的打算了。這是一個看似簡單卻要求極高的輔助法術,與飛翔術、浮空術相比,它更難控制。除了要求施法者有極強的精神力外,還要有不錯的體質與平衡感。畢竟常年待在高塔或學院不事勞動的法師無法與正常勞作的人相比,在**上要脆弱得多。每年,因為cao作不當而摔死的法師比試喝藥劑失敗的煉金師只多不少。 朵拉并不是擔心,作為精靈會使用這類法術也算不得什么只得驚訝的事。原本精靈就擁有‘風’元素的能力,要模仿、cao縱大自然中的某種元素元素或生物對這一族不廢吹灰之力。正真讓朵拉感到奇怪的是法師將自己安排與黑暗精靈同乘一騎。他明知道自己和傭兵團長不對盤,還做這樣的安排 側目看向略顯吃驚的三名人類傭兵,朵拉抿緊嘴唇。 越來越看不懂了,這兩個家伙到底有什么意圖,他們又在盤算著什么。 黑袍在夜風中翻飛,猶如另一對多出的羽翼,配上巫妖散的寒意,一般能震懾住普通的野獸,但這對雙足飛龍不起作用,它在出一聲清鳴的同時收攏寬大的翅膀朝下俯沖,一雙尖利的大爪直撲距離它最近,也是最具威脅感的維克多。 將左手舉過頭頂,巫妖施展出許久不曾用到雷系法術,青紫色的雷電像一朵盛開綻放的花朵,將俯沖的飛龍包裹其中,層層疊疊。由魔法構建的網套瞬間收緊,飛龍興奮的鳴叫頓時變成痛苦的呻吟。皮rou烤焦散出難聞的氣味,讓本幫忙的杜南停下拉弓的舉動。看到讓西亞聯盟的飛行騎隊都感到棘手的雙足飛龍這么快就被擒住,既無奈又忌憚的杜南看向維克多的眼神又多了幾分連他自己都沒現的畏懼。 神秘的精靈,信奉黑暗的邪惡法師,受巫妖委派的代理人。這一路上,他的行徑古怪、處處透著一絲陰謀的味道。 緊張和害怕的感覺一直無法從杜南心頭抹去,他說不上來為什么會如此忌憚奎德林,也不明白他為什么總是心神不寧。 與杜南相比,霍克與雷娜的思想就相對單純得多。就算性格不合,但面對強者,他們的想法都很一直,一如兩名控獸師,眼里滿滿都是欽佩的神色。 嗖!突如其來一聲輕響,打斷了在場諸人臆想。 拿著法杖并施展持續法術的左臂從肩頭整齊斷開,脫離身體的肢體從空中墜下,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以怨報德果然是您的風格呢,黑龍王阿吉沙閣下。”看也不看急下墜的左臂,維克多雙眼緊盯著飛龍的背部。由于降低了高度,又缺少法術的遮擋和高度,在場的其他人也看到了一直隱身在雙足飛龍背上的身影。 “我有說過,在我面前永遠不需要展示你無意義的謙卑與虛偽的恭敬,虛妄之魂。”俊美如精靈的男子有一雙犀利如刀的赤眸,精致卻充滿野性的五官寫滿驕傲,和夜幕同色的長迎風舞動。看著他背上的骨翼和頭頂一對彎曲的犄角,遲鈍如連霍克也已猜出砍掉維克多一只手的男人是誰。 維克多比克萊因還要早感知到雙足飛龍的存在,也知道它不是單獨前來,但它不確定這個和雙足飛龍靠得極的生命體究竟是什么。是被捕獲的獵物?還是已經被吞吃進腹缺尚保留生命體征的食物?又或者是它的同伴? 因為不確定,維克多出手了,以束縛作用的電網罩向雙足飛龍。它沒想到自己不想會輸掉這個試探性的交鋒,更沒潦倒堂堂黑龍之王竟然會以‘人’的形態出現。靠隸屬龍系的雙足飛龍來做掩飾,大大降低了它的警覺,也給出其不意的一擊制造了有利條件。 抽空瞥了一眼克萊因,見他嘴角帶著一貫的壞笑,維克多心中一動。 這家伙知道! 是了,雖然同屬黑暗系,但惡魔比亡靈更接近龍類,他多少是有一點感應的。 眼睜睜看我出丑么?還是你另有打算?克萊因從結為臨時的同盟起,你這只事事妥協、處處謙讓的惡魔終于露出真面目了嗎? 思緒飛轉,知道眼下不是走神的時候,維克多舉起剩下的一只手書,冒著紅色暗芒的指尖飛快寫出一長竄咒文,剎時,物理防御的特殊結界張開,將巫妖包裹其中。 “我如約前來,將原本屬于我的東西交出來。”傲然地表態,絲毫不覺得以藏匿的方式偷偷接近有何不妥,黑龍阿吉沙出一聲輕蔑的笑,眉宇間滿是嘲弄。 “格蘭道爾會合。”丟下簡短的六個字,維克多扇動肩背上用魔法凝成的翅膀,翻身朝與格蘭道爾相反的方向滑行。見它開溜,行跡已經敗露的阿吉沙縱身一躍,從雙足飛龍背上墜下。紅光一閃后,變為身長百米的巨龍,震耳欲聾的咆哮驚醒了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而呆滯的諸人。 怪笑一聲,克萊因猛扯韁繩,指示座下馱鳥朝地面俯沖。他雖不懂龍語,也知道那聲雷鳴般的龍嘯是在召集同伴,雙足飛龍是群居性生物,沒道理只來一只,尤其是在被真正的龍cao縱驅使的情況下。 回過神的兩名控獸師急忙驅策馱鳥隨上克萊因,在他們身后,云層里飛出一群數量不少的黑點,興奮的鳴叫聲響徹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