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夫郎的好日子 第2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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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回過神來,表情有些難看,他想說些什么,眼眶卻一下就紅了起來,事已至此,多說也無益,林氏沉默轉(zhuǎn)身回屋去了。 “阿弟,阿弟還好嗎?” 田有望不敢直接過去看看,他怕田玉不肯見他,也怕自己突然上門去會惹得他們不高興。 林氏依舊是默不作聲,順帶還將房門給關(guān)上了。 田有望也沒辦法,便只能又朝著山腳那邊過去。 他還記得當(dāng)初何明生分家斷親之后便帶著他阿弟住在這邊。 越走這邊卻越是荒涼,田有望的步子邁的更大,使得他的整個人有些踉蹌,終于看到了院墻,他卻一下又停住了。 小院里面的一株桃樹居然在這個時候開了花。 一朵兩朵,漂亮的粉紅色,田有望又放下心來了。 心中也暗喜,這定是何明生為了討他阿弟的喜歡親手栽的吧。 推開院門,田有望這才看清,桃樹下面,有一個土包。 田有望的腳步不自覺朝著那邊過去,他有些不解,為什么在院子中央會是這樣的景象。 挨著土包的地方,有一處被壓實的痕跡。 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了何明生和田玉兩人相擁的畫面,就在這棵桃樹旁。 田有望繞過土包,顫著手過去將屋門打開,小屋已經(jīng)空空蕩蕩,里面的一切都還是整齊的,似乎屋子的主人只是出門而已,不過片刻就會回來。 可是田有望卻隱約明白,再不會了。 正當(dāng)他還想往里面再進(jìn)一步的時候,身后傳來了何正剛的怒斥聲。 “你又想干什么!?” 田有望充耳不聞,他想確定一些事兒,不過卻被何正剛揪著領(lǐng)子甩在了院子中間。 何正剛小心將屋門給關(guān)上,重新上鎖,輕輕在門上摸了一把。 嘴里還念叨著。 “沒事兒,我會守好這兒的。” “阿弟怎么了?他們怎么了?” 田有望坐在地上,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卻還是想親耳聽到何正剛說出來。 不然他是不會相信的。 何正剛依舊是背對著田有望,他的額頭抵在門上,半晌,他才開口。 “死了,玉哥兒生病死了,明生也跟著他去了。” 何正剛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麻木了,這話是在告訴田有望,也是告訴他自己,不知道怎么的,這些日子他夜半時分都會夢見玉哥兒還小的時候,他親眼看著這人一點一點長大,最后再親眼看著他離開。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就連何運(yùn)至知道這個消息之后都一夜老了十幾歲,村中人也都有些不敢相信。 一時間村中接連更是發(fā)生了許多不好的事兒,仿佛原來的好運(yùn)隨著兩個孩子的離開也一同被帶走了。 莊稼就是伺候得再好,到了收獲的時候,也一年不如一年。 村中的井也時常干涸,哪怕就是河邊的水再多也流不進(jìn)他們村子來。 這怕是上天給他們的懲罰吧,懲罰他們苛待了兩個孩子。 由不得村人們不信,畢竟報應(yīng)總是會來的,王氏便是第一個。 吃飯咬到舌頭,走路無緣無故摔倒,洗的衣裳晾不干,家里也總是有些不正常的響動,就是不出門也無法避免,何大寶總是惹些麻煩回家,鬧得家里雞飛狗跳的,更是一點兒都不聽從管教,讓她日日都頭疼不已。 何運(yùn)至已經(jīng)是有些行尸走rou的感覺了,整個人也愈發(fā)沉默,多數(shù)的時候更是發(fā)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家家戶戶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的倒霉事兒,到最后也就是何正剛和劉嬸子家還有幾個少數(shù)人家家里沒有這樣的怪事兒。 可是這并不是什么讓人能開心和慶幸的事兒。 何正剛光是想到那日的場景,都讓他覺得痛苦萬分,實在難以相信,兩人說去便去了。 何明生抱著田玉在屋里坐了整整兩日。 懷里的人已經(jīng)冰涼,何明生卻像是感受不到一般,依舊和他輕聲細(xì)語說著話,一直等到何正剛和林氏兩人過來,才發(fā)現(xiàn)竟然已經(jīng)出了這樣的事兒。 林氏當(dāng)即便哭暈了過去,何正剛也是悲痛萬分,他撐著勸何明生將田玉給葬了,人都去了,總得讓他盡早安息才是。 何明生面上沒什么表情,他不管何正剛和林氏說了什么,只是依舊抱這田玉不肯放下。 只是在何正剛說到讓田玉安息的時候,他的手才終于抖了一下。 何明生什么都明白,只是他不能接受罷了。 等何正剛和林氏走后,他盯著田玉看了又是一整夜,這一夜,他將田玉抱到了院子里來。 就像是以往無數(shù)次,兩人挨在一起,數(shù)著天上到底有多少顆星星,何明生還想與他說到底哪一顆才是最亮的。 何明生依舊溫柔,他眉眼帶笑在田玉的額上留下一吻,guntang的淚水一顆顆砸在田玉的臉龐,順著田玉的臉頰滾落在濕冷的泥土上,也像是田玉在表達(dá)他的不舍。 小院靜悄悄的,就連刺骨的寒風(fēng)都無法靠近分毫。 “玉兒,別害怕,再等等吧。” 他還有件事要做。 翌日何明生將田玉留在家中,就像往常出去做工一般,他向田玉告別,鎖好門窗,徒步朝著落姻山的方向走去。 夜幕降臨前,他背著一株桃樹幼苗回來了。 何明生將它栽在院子里面,這兒便是他選定的他們兩人最后的歸宿。鹽閃廷 何正剛來過兩回,都被何明生給擋了回去,他不會讓任何人從他手中將田玉搶走,這幾日他將銀錢全都拿出來置辦棺材,家中的銀錢不多了,他也不愿意委屈了田玉。 所有的家當(dāng)能變賣的全都那么出去,留下的都是何明生舍不得的和田玉有關(guān)的東西。 若是可以的話,這個家里的東西他分毫都不想動。 做完了這一切,在田玉頭七這日,何明生找上了何正剛,拿了一封信給他,說是等明日再打開。 何正剛瞧他今個瞧著倒是比往日有些人氣了,人總得往前看,還是要生活下去的,何明生沒有反駁,難得還陪何正剛說了會兒話,兩人還講起了田玉小時候的事兒。 何明生聽得很認(rèn)真,似乎要將這個人的一些細(xì)節(jié)都牢牢記住。 臨到回家時,何明生還從何正剛手里拿過了一套田玉小時候穿過的衣裳。 婉拒了何正剛要陪著他一起回去cao持田玉后事,他說最后的時刻,他只想一個人和田玉待在一起。 若是早知道的話,何正剛絕對不會讓他自己回家去。 沒人知道這晚發(fā)生了什么,何正剛第二日看了信之后匆匆趕去還是晚了。 何明生抱著田玉坐在院中的桃樹下,明明之前還只是棵苗,短短幾日卻能讓何明生靠著了。 何正剛腳步不穩(wěn),他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何明生臉上帶著滿足的笑,一手緊緊抱著田玉,另一手已經(jīng)被割破了手腕,鮮血順著流進(jìn)栽著桃樹的土壤之中。 兩人的手上身上都纏著紅繩,何明生知道田玉一定會在奈何橋上等他,所以他也得快些才是。 綁著紅繩,才能找到彼此。 何明生要和田玉合葬在一個棺材之中,他在信中懇求何正剛,希望讓他們就這樣葬在這兒,棺木他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這兒是他們的家,若是被葬在了別處,說不得田玉會不高興的。 何正剛坐在兩人面前,他狠狠在地上錘了一拳,恨自己的無力。 半晌這才捂著臉流著眼淚。 他照何明生的意思將兩人放在棺木之中,將他們的雙手扣緊,只希望他們下輩子能一輩子都幸福快了,不要再被病痛折磨。 不必再等下去,即刻就封棺入土,何明生也不愿意立碑,他們來時都是不被人期待的,去了也想灑脫些。 得知消息后的林氏更是受不了這個打擊,還病了好些日子。 一夜之間,人憔悴了,鬢角也跟著白了。 漸漸地,村人們也發(fā)現(xiàn)了有些不對勁,何正剛將兩人去世的消息,公布了出來,上下一片嘩然,何運(yùn)至也一下便栽倒在地,腦子像是被人輪了一大錘,怎么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何正剛?cè)讨矗俳淮艘环蟊阕屗麄兌忌⒘耍簿褪菑倪@時候開始,天也變了。 -------------------- 作者有話要說: 第307章 番外二 田有望在村中住了下來, 田家的老宅已經(jīng)破敗不堪,但是田有望根本也沒有心思修繕打理,他們家已經(jīng)沒有地了,何正剛不肯將何明生他們家的那兩畝給他來種。 田有望已經(jīng)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每日上山去找些能果腹的東西, 之后便是一整日都坐在何明生家的院墻邊,守著他們倆。 就是何正剛怎么罵他都不走。 他還不能死,得要贖罪才是。 漸漸地, 日子一天天過去, 何正剛現(xiàn)在再看到田有望時,也已經(jīng)開始無視他了。 這是玉哥兒在世上唯一的一個親人了, 即便是何正剛不想承認(rèn), 但是田有望身上流著的依舊是和田玉一樣的血。 這年怪病侵襲,鎮(zhèn)上死了很多人, 縣令忙得焦頭爛額,偏偏這時候越來越多的孩童失蹤, 整個雁回鎮(zhèn)就像是亂成了一鍋粥。 好在鎮(zhèn)上一家叫回春堂的醫(yī)館率先研制出藥來,怪病慢慢才得到控制, 可是那些孩童卻依舊是沒找回來,人心惶惶, 家家戶戶有個孩子的全都藏著掖著不敢讓他們出來見人。 而那些逝去的人也已經(jīng)回不來。 小竹村亦是如此, 何運(yùn)至和王氏都沒扛過去, 村里的人少了一大半,四處都是凄慘的哭聲,只有后山這邊能有片刻的寧靜。 田有望多希望自己也能就這樣跟著去了, 可惜事與愿違。 他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他守在這兒的第幾天了,自從得知一切之后, 他便覺得這日子恍恍惚惚,只剩下一具軀殼留在這世間。 他也再無半點流連。 這一切卻被在后山上遇上的一位讀書郎打破。 陸懷希來的不巧,剛到雁回鎮(zhèn)就遇上這樣的事兒,外面處處都危險的很,思來想去,他便還是決定先留在這兒,免得到時候他也被染上,也幸好他出發(fā)得早,不然真是要誤了科舉了。 遇上陸懷希的這日,田有望就像往常一般去山上采野菜,這些都是他每日最主要吃的東西,畢竟山中一年四季都能尋到的,便只有這些東西了。 陸懷希則是因著想省些錢,他暫時居住在離這兒不遠(yuǎn)的寺廟之中,主持雖不要他的錢,可是也沒辦法再給他提供飯食,陸懷希便也將除了每日定點溫習(xí)的時間全都用來花在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