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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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抿著唇,唇色微微泛著白:“薛岫,你知道又如何,也改變不了既定的東西,換回來又如何,徐鳳元即使成了狀元又如何,他會站在世家的對立面,所有的惡意都會撲向他,呵呵。” “甚至說不定,他只當了一天的狀元,在他縱馬游街的時候,他就會暴斃而亡。” 他偏過頭,眼神暗淡無光:“是,就你清高,就你什么都看不順眼,遇見不平事都想插手,可世上不平事數不甚數,你管得過來嗎,連著你身上的事,若不是太子可憐你,替你謀個典客,你現在還是一介白衣。” 他說這么多,也只是想薛岫清醒清醒,站在世家對立面,不是容易事,恐怕會粉身碎骨,而薛岫不該至此。 薛岫點點頭,他收起寫著尹高鶴實則徐鳳元的卷子:“這份卷子我拿走了了,你看一下,你的記性甚好,等會有勞你謄抄一份。” “你,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心上!”趙文德很生氣,臉都開始脹紅,只覺得自己剛剛所說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牛彈琴,他憤懣說道:“真懷疑你是不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趙文德喘口氣,緩平自己的心情,斜視著“尹高鶴”的卷子,說:“你若真想替他出頭,把王玉澤牽扯進去,可有五分成算。” 趙文德是十分不看好的,尹御史可是太子、三皇子想拉攏的人,這事沒有翻身的余地。 “多謝,但是不必了,”薛岫卷起那份卷子,微微頷首便走出去,他來此也只是想親眼見見這卷子,是否是真的調換他人。 至于別的,他比趙文德看得更加透徹,是毫無成算,事關三國宴會來臨,這等丑事,皇家是不會叫其爆出,若徐鳳元有半點想要申冤的跡象,那么等待他的,不過是死路一條。 他帶著這份卷子在一處巷口找到了徐鳳元的家,他敲敲門,站在門口靜靜等候著。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俊雅的青衫男子打開門,他的雙眼很亮帶著光,見到外頭冷冰冰卻又矜貴的薛岫,笑著說:“這位仁兄,請進。” 薛岫頷首一禮,算是有了回應,他走進去,走在徐鳳元的前面,徐鳳元落后他半步,等到廊下。 徐鳳元儒雅隨和的開口道:“仁兄可是薛岫?” 薛岫沒有半分的訝然,他只是點點頭,拿出那份卷子遞給徐鳳元:“你的。” 徐鳳元接過沒有打開,嘴角下壓帶著幾分苦笑:“薛公子是為了這事而來,是想給我封口費,我身無長物,只有憑借一身學識才能出人頭地,可最后關頭,就這般輕而易舉的被人奪走,我不是會忍氣吞聲的人,但我知道,光憑我寒門出身,是無法替自己報仇的。” 薛岫很是平淡的說著:“所以我來了,諸多世家中我是最合適的人選,若你選中王玉澤,我也可替你牽橋搭線,你這等有才華之人,不該被埋沒。” 這也是他愿意來尋徐鳳元的原因,若徐鳳元和他人公平競爭,落得末榜地步,他再惜才也不會出手相助。 “薛公子好大的氣度,看來傳言也不見得有幾分真,薛公子和王公子的關系似乎還不錯,薛公子突然把選擇擺放在我面前,我還真有幾分難以抉擇,若是我真的偏向王公子,薛公子可會信守諾言?” 薛岫撩起眼皮,只說了一個字,會。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說得擲地有聲,沉沉的敲擊在徐鳳元的心口。 自放榜后,他收到不少憐憫,看好戲的眼神,更是有人來他門前嘲笑他,不過是寒門子弟,也妄想往上爬,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他能看出那群人眼里的嫉妒,嫉妒他的才學,若是他們能謀取自己的才華,恐怕自己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他受到的冷漠太多,即使是同窗好友,也只能無奈嘆息,感嘆著他至少還有個三甲進士,至少還能當官,叮囑他莫要為了一時的氣性,導致連三甲進士都丟棄。 甚至,徐鳳元看著薛岫,心中苦笑一聲,甚至他的同窗好友還拿薛岫的事還勸阻他。 瞧,連薛岫這般世家之人,都能被御史大夫搞得參加不了春闈,我們只是寒門子弟,哪來的身家與御史大夫相抗衡。 認命吧,這件事就當從未發生過,你就當自己運氣不好,落了榜。 當時的徐鳳元只是淺笑的應下,可心里頭他是不甘的,憑什么,就因為他是寒門子弟出身就要受這般委屈,就因為他是寒門子弟而不是世族,不公,世道不公。 他要與那群人斗到底,可…… 你想想你尚在家中的老娘,你想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不成,你與那群人對上,不過是以卵擊石。 徐鳳元心灰意冷,卻又不服輸說道,我可以投靠世家,為他們效命,我要為自己討回公道。 徐鳳元,你即使投靠了世家,他們也不會為了你得罪尹御史的,你非要我說的明白嗎,你在他們眼里不夠格,世家眼里,唯利是圖,你給他們帶來的利益不足以他們去得罪尹御史。 不,這世上有一人,也許會幫我。 誰? 薛岫,他是最合適的人,他和御史之間已經有了矛盾,他遲早會對御史大夫出手,而我效命于他,他會同意的。 好友氣沖沖的離去,只留下一句,薛岫能留意到你,那你定是走了大運,我說不過你,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