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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落日六百秒在線閱讀 - 落日六百秒 第2節

落日六百秒 第2節

    一個父母早逝的女孩,與年邁的爺爺、年幼的弟弟生活在一幢很多年前蓋起的老磚房里。房子破舊、簡陋,堂屋里一張小小的桌子,因為使用多年,坑坑洼洼的,桌腿兒也瘸了,拿木棍和竹條修補拼接過,依然搖搖晃晃。

    不用問,rou眼可見,真正的家徒四壁。

    一大一小兩個孩子支著兩張小木凳,墊著紙板,坐在房前的石坎上,借著天光寫作業。看見她來,穿校服的jiejie停了筆,問她找誰。

    這是梁昳第一次去段小靜家做家訪時見到的情景,也是她第一次見段小靜。

    爺爺常年在地里干活,jiejie負責洗衣煮飯、照顧弟弟,明明自己還是孩子,卻承擔了照顧更小的孩子的責任。忙完家務,她還跑去幫忙做農活,或是在趕集日去賣菜。盡管這樣,學校告訴梁昳,段小靜始終保持著全校前三名的好成績。

    梁昳很難想象,她從哪里省出那么多時間的,即便是自己也很難做到她這樣什么都會、什么都做得好。除了感慨,更多的是佩服。佩服這個女孩小小年紀,經歷了喪親之痛,過著不富裕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拮據的日子,生活卻一點也不陰郁。她燦爛地笑著,從紙板下拖出小凳請梁昳坐。

    梁昳問任何功課,她都對答如流。家訪除了了解學習狀況外,還需要進一步核實家庭情況,以便匯總成詳細的資料公示在向陽花的官網和微信平臺上,供捐助人選擇自己想要捐助的對象。

    段小靜轉身跑去田里叫爺爺,梁昳坐在小凳子上左看看右瞧瞧,正好對上弟弟的視線。他見jiejie走了,鉛筆一扔,作業也不寫了,拖著梁昳的手往屋里去。

    穿過堂屋,是放著床的一間臥室,里面有一大一小兩張床,一張大些一張小些,中間用塑料薄膜隔開。梁昳站在門口,看弟弟爬上那張破舊的大床,從一堆衣服做成的枕頭下掏出一架紙飛機。

    木床“吱嘎”作響的聲音隨著弟弟跳下來而停止了。弟弟展開紙飛機,把它遞到梁昳的手里。

    梁昳愣住了,已然變黃的白紙不知道被展開又疊起了多少次,折痕處露出破洞和毛邊。她攤在手心,掂了掂,很輕,飛機翅膀笨拙地扇了扇。

    她不敢飛,低頭問弟弟:“誰給你折的紙飛機?”

    “爸爸。”

    一個失去爸爸的孩子把珍藏的爸爸去世前折的紙飛機交到她手上,梁昳說不出話來。

    院子里響起一串腳步聲,她把紙飛機還給弟弟,鄭重道:“收好吧。”

    她走出堂屋,見到了扛著鋤頭、佝僂著背的爺爺。從爺爺的講述中,梁昳拼出了這個家的全貌,跟此前所得的資料相差無幾,只是他們的生活遠比想象的更艱難。

    梁昳看著一直倚門聽她和爺爺說話的段小靜,看她耷拉著腦袋,像等待宣判一樣,那架剛剛在掌心短暫停留過的紙飛機載過多少盼望和期許,就變得有多重。

    沒有人忍心看著這樣的孩子因家貧而輟學。

    在向陽花聯盟一對一助學項目中,所有資助人捐助的款項都必須通過聯盟每月發放到學生手中,為的就是每一分錢都不被他人侵占,能專款專用在被捐助的這個小孩身上。但,如果遇到突發狀況,無法提前支取這筆費用以應急。

    梁昳理解段小靜跟親戚來打工的苦衷,她把小靜散落的頭發別到耳后,問:“爺爺摔了?嚴不嚴重?有沒有去醫院?”

    “五嬸她們幫忙把爺爺送到醫院去看過了,醫生說要靜養。”

    承了人家的恩情,自然想方設法還報,段小靜就是這樣的小孩。五嬸的話和小靜的話算是首尾對上了,即便五嬸沒有說話,但帶學齡孩子出來打工的做法也不磊落。

    梁昳跟五嬸說不著,她的道理是講給能聽懂的人聽的。她扶住小靜的肩膀,問:“雖然學費不能預支旁用,但你是不是忘了可以申請‘臨時救助’?有特殊情況要跟我講呀。”

    “我不想再給你們添麻煩了。”段小靜低著頭,小聲解釋。

    “這不是麻煩,向陽花有專項幫扶基金。”

    “我怕……怕你們覺得我家花錢太多,不愿意再幫我們了。”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其實窮人家的孩子更是早早地懂得了人情冷暖。梁昳嘆一口氣,道:“那你說說,我跑那么遠去看你,了解情況、做報告、申請助學金,是為了什么?我為的是你坐在教室里讀書、學知識,不是要你來工廠里守庫房的。”

    “我……對不起,梁老師,讓你失望了。”段小靜既羞愧又后悔,眼見著又要掉眼淚。

    梁昳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微微一笑,寬慰她:“如果年級第三都讓人失望的話,那大概沒什么人能讓我有期待了。”

    段小靜被她逗笑,揉了揉鼻子。

    “你很棒,一直做得很好,努力勤奮、刻苦上進,像我第一次到你家去時你跟我保證的那樣。”梁昳依然能想起第一次見到小靜的情形,在那間破舊的小屋里,最亮的是小女孩說起自己想要飛出大山、實現夢想時的那雙眼睛。有困難不怕,有問題也可以解決,但,“你現在不是打工掙錢的年紀,回學校讀書,用知識來改變命運。”

    “好。”小靜重重點頭,“梁老師,我答應你。”

    跟小靜交談過后,知道她求學的意愿非常強烈,并沒有放棄自己,梁昳心里輕松不少。剩下的問題,就像她說的,一個一個解決。

    她跨了兩步,離警察更近些,認真道:“我有理由懷疑這位女士非法致使本該接受義務教育的青少年無端輟學,也有理由懷疑這家工廠非法雇傭童工。請警察同志查明真相,不要令任何一個學齡學生失學,也不要讓任何一個違法分子逃脫法律的制裁。”

    中年婦女被她的話嚇得嚎起來:“我是她五嬸,怎么會害她!只不過看她家實在困難,才帶出來掙幾天錢,哪里是不讓她讀書啊!”

    警察早已弄清楚事實,見她嚷起來,厲聲道:“這點兒情況一說就明了的,你為什么攔著人不讓見面。14 歲未成年,該坐在教室里讀書,不能帶出來打工,懂不懂法?”

    中年婦女支吾著,一時說不出什么話來,只一個勁兒喊著自己“冤枉”。

    在一片吵鬧中,“童工”“違法”“坐牢”幾個詞跳進周景元耳朵里,他循聲看向跟警察討要后續說法的人。形單影只的姑娘為自壯聲勢挺直了腰板,透過窗戶的夕陽落在她身上,素凈的 t 恤和仔褲鍍上薄薄的一層金。她像披上淺金色的鎧甲,似有千軍萬馬般不破不還的氣勢。

    周景元定神看了片刻,手指在桌面敲了敲,開口:“14 歲怎么辦的入職手續? ”

    中年婦女聞言,頭一縮:“我……謊報她 18 歲了……”

    “身份證信息和年齡怎么對上的?”

    “沒……沒看身份證……”

    “膽兒夠肥啊!”周景元陰著臉,漫不經心問一句,“誰經手的?”

    中年婦女不敢說。

    恰巧余田過來,周景元接過手機,冷冷一笑:“不說也沒事,廠子就這么點兒大。”

    不用他發號司令,余田立馬應下:“我去查。”

    梁昳的訴求只有一個——段小靜不能再上班,即刻回學校去。合情合理合法,警察自然支持。在警察要求在記錄文書上簽字時,她握著筆,追加一條要求:“請小靜的五嬸寫一份保證書,保證不再帶小靜出來打工,并簽字畫押。”

    五嬸嘴上不服,不過還是在梁昳的堅持和警察的見證下做了保證。

    事情圓滿解決,警察起身準備回派出所,走流程地問了句:“都沒異議了吧?我們走了。”

    “等一等——”梁昳覺得有必要再提醒一次,“警察同志,我建議你們借這個機會好好查一查這間工廠,看看還有不有被困的童工。”

    兩名警察哭笑不得,借口所里忙趕緊走了。

    有人坐不住了,跳起來質問她:“你究竟是公益組織的義工還是對家派來搞我們廠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梁昳瞥他一眼,一派云淡風輕:“我只想解決問題。”

    “兜個大圈子,鬧到報警,就是你解決問題的方式?”周景元咬牙切齒,耐心、風度通通耗盡,用僅余的理智復盤先前的情形,“我提議進保安室協商,難道不是解決辦法?”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壞人!”梁昳自有她的道理。

    “呵,警惕心倒是強。”周景元被氣笑了,“怎么現在不怕我是壞人了?”

    “警察還沒走遠呢!”

    周景元皮笑rou不笑:“保不齊他們跟我一伙兒的。”

    梁昳想起剛才年輕警察進門時的那聲“景哥”,冷汗鉆出后背,手死死捏住雙肩包的背帶。

    周景元油然而生惡作劇得逞的快意,哈哈大笑:“現在才害怕會不會太晚了?”

    第03章 落日第三秒

    段小靜同梁昳商量,今晚仍回員工宿舍住一晚,收拾好行李,明天一早便坐長途汽車回家。梁昳同意她的計劃,為避免出現意外,索性決定自己也在崇新住一晚,約定好第二天在車站碰面的時間。

    反正不急著回城,她站在路邊用手機認真搜索、查詢,預定好一家評價不錯的賓館,直接打車過去。辦好入住,收拾妥當,梁昳查到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是崇新最有名的一家面館,怕正是飯點人太多,她洗了澡換好衣服才出門。

    果然是評分最高的面館,即使已經過了八點,人還是不少,梁昳被老板引到最角落靠近廚房的小桌旁坐下。桌子靠墻,半張用來堆放還未拆封的抽紙,空出的半張勉強能放兩個碗,周圍的空間很局促,堪堪只夠她一個人坐下。

    不多時,跑堂小哥端著牛rou面放到小桌上。梁昳抽了雙筷子,攪拌攪拌,吃起來。不愧是食客在網評點贊最多的面,最簡單的家常味最能俘獲人的胃和心。

    周景元走進面館時,一眼就瞧見了一個小時前跟他對著干的人。

    她沒戴鴨舌帽,露出未施粉黛、素素凈凈的一整張臉,衣服也跟那會兒不同,換了一件黑底白色小碎花的無袖背心,襯得皮膚越發的白。她盯著左手握的手機,不知在看什么,眼睛亮晶晶的。

    凝脂點漆,是此刻周景元的腦海中唯一出現的詞。

    他直接走過去,順手拖了旁邊的一張小板凳坐下,本就狹窄的位子更顯逼仄。梁昳剛想勸人另覓空桌,一抬眼,看見來人。

    好臉色自然是沒有的,瞥一眼便重新低頭看手機,還將座位再往里挪了挪,手機也朝自己面前拿得更近了些。

    周景元挑了挑眉,道:“這么巧?”

    “不巧。”梁昳脫口而出。

    “景元來啦?”老板正巧從廚房出來,見他倆在說話,笑著怪梁昳,“怎么不早說跟景元是朋友啊?”

    梁昳直杠杠回一句:“不認識。”

    老板見得多了,當小年輕鬧別扭,也不多話,笑呵呵地問周景元:“還是老規矩嗎?”

    “好啊。”周景元從筷筒里取出筷子,看著梁昳,慢悠悠地說道,“那就認識一下——周景元。”

    梁昳把碗朝自己身前移近些,看也不看他一眼:“不好意思,不想認識。”

    “進了同一家面館,坐了同一桌位子,這就是緣分。”

    “沒必要硬攀交情。”她哪里有什么好話說給他聽,只想快點把人打發走。

    “你跟我都是隨機選擇,偏偏選了同一家店。既然你不承認‘緣分’,那我們正好拿‘隨機性’來探討一下。崇新區轄五鎮兩鄉,光這條街的面館少說也有十家,進同一家的概率不會高,而現在我們偏偏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他捏著一雙筷子在桌上“篤篤”敲兩下,笑,“你說是巧合還是緣分?”

    身高手長的人一來就占了大半的位置,遮去光線不說,還在人面前長篇大論談“隨機性”和“概率”,梁昳很難忽略他的存在,抬眼看他,恰巧望進那雙帶笑的眼里。褪去暴躁與不耐的人柔軟了幾分,仍是傍晚那身裝束,淺藍色襯衫的衣袖被挽到手肘處,吊兒郎當敞著兩條腿,典型的公子哥模樣。

    平心而論是好看的,只是,即便是英俊的公子哥,梁昳也不想理他,安靜地撈完最后幾根面,點開手機微信。

    周景元見狀,立刻從褲兜里掏出手機來,亮出二維碼:“加個微信。”

    梁昳看到一只手伸到她手邊,視線所及的除了自己的掃碼框,還有旁邊亮著的手機屏幕。她微微傾斜一個角度,“嘀——”一聲輕響后,她按了幾下,朝正給周景元端面來的老板說:“錢付了,您看看。”說完,站起來穿過人聲嘈雜的面館,走了。

    周景元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不氣反笑了。

    梁昳故意在街上兜了一圈,確認沒人跟著,才回了賓館。上樓前,她在隔壁的小超市買了瓶洗面奶和寶寶乳,打算將就一晚。

    回到房間,她在微信上跟向陽花助學聯盟的負責人反映了段小靜的情況,并申請了臨時救助金,用以幫助段小靜和爺爺、弟弟度過眼下的困難。

    而另一邊,周景元也在面館等到了余田的調查反饋。

    “段小靜是張奇瞞著上面私自招進倉庫的。”余田餓得不行,狼吞虎咽前先揀了重點說。

    張奇是廠里的元老張叔的侄子,以前在銷售部,后來被調到了人事部,負責招工。很多車間的工人都是他負責招進車間的,手上不能說很有權利,但是對于想進入遠星工作的人來說,張奇是他們必須要巴結的對象。

    周景元示意他先吃,提出自己的疑問:“怎么瞞?不說別的,光工資表這一項就對不上。”

    “不知道從哪里搞了個別人的身份證,弄了份假資料。”

    “嗬!”周景元冷笑一聲,到底是小看了張奇,不過,“區區一個庫管,值得他興師動眾費這么大勁招進去?”

    “聽說,只要是從他手里進去的,他都承諾高于別人的薪資。”

    沒有人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他的如意算盤自然不難猜到,這其中的門門道道,周景元一眼看穿。

    “回扣真好吃啊!”周景元翹著二郎腿,看余田把一碗面唏哩呼嚕咽進肚里,還有疑問,“我好奇的是,他怎么看得上這點兒錢?”

    “一人一點,積少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