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太知道天道這個神有多么抽象了，千年前神神叨叨，和蓬萊那群修士凈出一些餿主意。

    雖然最后法子確實可行，但是施行的過程卻格外的殘忍。

    瑤遲想到了什么，眼底的光芒都淡了不少。

    他伸手蹭了蹭顧扶靈的側(cè)臉，神色眷戀而又溫柔。

    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再安穩(wěn)幾日。

    “那等明日商量完，我就去和蓬萊的人說?！鳖櫡鲮`躺了下去，他閉上眼睛，然后手動閉上天道的嘴，“睡覺吧?！?/br>
    瑤遲隱藏在黑暗中的眸光閃了閃，最后輕輕躺在了顧扶靈身邊。

    顧扶靈轉(zhuǎn)身，在瑤遲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隨后放心地睡了過去。

    ……

    翌日清晨，隨著第一束晨光穿透云層。已經(jīng)休整完畢，處理好傷口的仙尊們再次降臨千鹿山。

    較之昨日的殺氣騰騰，今日的他們面容神圣而平和，目光掃向眾生時，帶著悲憫和慈愛。

    議事殿是完全不夠這群仙尊坐下的，所以路行一早就把觀星臺徹底放開了。

    隨著星軌沉重翻轉(zhuǎn)，一個廣闊無形的空間呈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

    各式各樣的命座星宮坐落在四方，閃爍著大小不一的光芒。

    隨著仙尊的力量擾亂繁星，事關(guān)執(zhí)夢的討論，在千年后再次開啟。

    只是這次，不再如千年前那般宏偉。

    顧扶靈坐在蕭然下首，他雙手交疊放在膝上，安靜聽著眾仙尊的議論。

    整個過程，都是由蓬萊和瑤遲的話為準，泱宿會時不時補充一些細節(jié)。

    “也就是說，這個叫系統(tǒng)的東西，是外來的神？”

    聽著瑤遲幾人的話，那些仙尊有點坐不住。

    “不算神?！蔽⑸逖芗m正，“不然它也不會費盡心思，奪取我們這個世界的氣運，以此來侵占天道的位置了?！?/br>
    “那那些黑霧是它發(fā)展出來的爪牙？”

    “是它奪取來的氣運……”瑤遲神色冷淡，他是唯一活下來的古神，所以獨他一人端坐于高位。

    “以及……那些選擇用自己神魂束縛住它的先輩?！?/br>
    觀星臺陷入良久的沉默。

    “原來……執(zhí)夢是這個意思?！甭孤勼险f出了眾人的心聲，“不可撼動而持之以恒，故而成夢。”

    他們總以為，這是對黑霧極近陳詞的批評。

    卻不想，是先輩殷切的希望。

    用他們畢生修為熔鑄進神魂里，做成一個束縛的封印。

    最后把這個近神的系統(tǒng)扯下來，困在封印里不斷的削弱。

    這是他們唯一能為后世做的了。

    所以，前世是失敗了。

    顧扶靈手心出了一點冷汗，他神色不變，卻把身子往后靠了靠。

    江清影是個變數(shù)。

    交疊在一起的手指摩攣著扣緊，修剪整齊的指甲，在指節(jié)內(nèi)壁上留下月牙形的印記。

    可是這一世有他的影響，江清影的軌跡并沒有和前世重合。

    千鹿山的親傳弟子都沒有死，蕭然沒有收她為徒，也沒有愛上她。

    瑤遲沒有碎成一片一片的，而他也沒成為魔頭。

    那個系統(tǒng)能吸取到的新氣運著實有限，實力最多能和千年前的狀態(tài)持平……

    顧扶靈在心里快速估算起己方的實力。

    最后發(fā)現(xiàn)，雙方實力竟然達到了詭異的平衡點。

    這也是古神計劃里的一環(huán)？

    顧扶靈有點懷疑。

    他的重生應(yīng)該是意外才對……顧扶靈腦內(nèi)靈光一閃，天道！

    顧扶靈眉心一抽，心跳的速度變快了不少。

    “總言之，執(zhí)夢和系統(tǒng)現(xiàn)如今肯定在韜光養(yǎng)晦?！?/br>
    “我們得想個辦法，把它從鬼界或者魔界掏出來?！?/br>
    “它不主動現(xiàn)身，我們是找不到的。”泱宿坐在顧扶靈身邊，他伸手戳著泡泡。

    “難道就這么干等著？”立宵皺緊眉頭。

    “執(zhí)夢所到之處，會形成幻境?！爆庍t點了一下把手，一縷黑霧從他手里竄了出去。

    “你們跟著夢夢去。”

    原本只有幼蛇大小的黑霧一落地，陡然升起拔高身形。

    眨眼間，就已經(jīng)有一座小山大小。

    它給自己盤了不知道多少圈，然后格外驕傲地晃了晃戴著無名小花的頭。

    我可以找到幻境哦。

    “這個不會被策反吧？”

    “不會。”瑤遲放棄了正經(jīng)的坐姿，他歪靠在椅子上，用食指指節(jié)輕輕揉著自己的太陽xue。

    “它是吃我的情緒長大的，我不死它不反?！?/br>
    黑霧點頭，就算你死了，我也會努力向你的同伴求救的！

    它可是好霧?。。?/br>
    “我要和扶靈去趟蓬萊?！爆庍t接著道，“青帝是我的好友，他會過來幫忙的。

    你們不要喂夢夢吃奇怪的東西，不然容易找不到幻境的方向?！?/br>
    微生徽鳴聞言看向顧扶靈，他朝在遠處的人眨了眨眼。

    微生清衍也微微點頭，算作打個招呼。

    “你真打算去蓬萊？”方鵲心側(cè)頭，和顧扶靈說起了悄悄話，“能不能給我?guī)c土特產(chǎn)？”

    顧扶靈：“……你夠了?！?/br>
    “好吧。”方鵲心遺憾，“看來是不能了。那你回來，還能放過顧家嗎？”

    微生徽鳴這廝不會趁著這段時間給他洗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