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被貶后,她開掛了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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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藹有些難以想象,他私心里是佩服孟蝶的,但是得到的消息大多都是孟蝶強勢以及與人為惡的一面,他心中對孟蝶的印象始終是孟蝶有本事,心思也很良善,人也應該是高傲強勢的,沒想到竟是這樣么? 鄭管事看了一眼李藹:“二爺,咱們二奶奶對外面欺過來的人那就是西北的風刀子,吹到人身上那是又疼又冷;對咱們內(nèi)里人,那就是春天的微風,吹在人身讓人渾身的舒坦。” 李藹笑著睨了他一眼,鄭管事笑得十分光棍,完全不掩蓋自己的小心思。 勇威侯等來了露微,大喜過望,立刻請她去教兩名賬房怎么做賬,還給準備了獨立的院子,令人無要事不許隨意打擾。 申屠慶云一行人在休息了一天兩夜后提出了辭行,勇威侯也沒挽留,只問了清楚了他們回去時的路線,主要是露微那邊還沒完事,等教好賬房,他派人護送露微回到大部隊中。 鄭管事和范宏也商量了一下,鄭管事率領大部分人先跟著申屠慶云離開,范宏留下來等著露微。一切安排妥帖,大家分頭行事。 最終露微也只比申屠慶云他們晚走兩天而已,等于前后只用了三天,兩位賬房其實只用了一天時間就學會了做賬,但為了不出差錯,兩位賬房這兩天就將軍中的一些賬目拿來練手,然后請露微過目檢查疏漏。學會還要融會貫通。 大部隊走的慢,勇威侯安排的人都是趕路好手,申屠慶云他們啟程的第四天晚上護送露微和范宏的隊伍就追上了他們,兩下匯合,好好休整大吃了一頓,第二天各自上路。 申屠慶云看著掃了一眼勇毅侯府一眾人所在的方向,招呼自己的心腹手下人到了自己的房間:“那個賬本你們都見過沒?” “大人,下官有幸見過一次,屬實是好,清晰極了,無論是對賬還是查賬都非常方便。” “下官也有幸見過一次。”這人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的:“下官覺得,比咱們戶部現(xiàn)在的記賬法還要好。” 申屠慶云等的就是這句話:“是吧,我聽說這次露微晚回來,就是殿下派來的兩個賬房同她學習這嶄新的做賬方式,現(xiàn)在留在軍中了,勇威侯讓他們在軍中推行這種記賬方式。” 屋中幾人面面相覷,還是那名說比戶部記賬好的人靈機一動:“大人,您說要不要我們也學學,其實我們戶部也可以改改。” 申屠慶云笑了笑:“我正有此意,改不改的這個最后還要陛下定奪,但是學會了我們肯定不虧,這兩日我就抽空去問問露微。” “大人,要不還是下官去吧。” 申屠慶云一擺手:“我去,既是求人又何必還要拘泥于身份,孔老夫子都說三人行必有我?guī)煟矣钟惺裁纯啥酥摹!?/br> 申屠慶云果然說話算話,路上尋了空就親自去同露微說這件事。 露微也爽快,先將自己的賬冊借給他們抄閱,等他們略熟悉一下這種記賬風格,再給他們細細講解。 申屠慶云大喜過望,一疊聲的道謝。然后就捧著賬本高高興興回去同屬下人一起抄閱,一起研究。粗粗一看的時候就覺得好,這么精細的一看,越發(fā)覺得好。 幾名戶部小官紛紛感嘆:“這些奇怪的數(shù)字粗看奇怪,仔細一瞧才發(fā)現(xiàn)簡單明了,書寫也省時省力,那孟氏還真的有才。” “父兄皆狀元,她還能差了?” “原本京里傳言,本科的探花是她給批改文章才取得的好名次我還不信,這會兒我真是信了。” “我都在想要不我兒子別去文廟拜文曲星了。干脆拜他們孟家吧,各個都這么會念書有才華,文曲星怕不是托生在他們家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好幾個人頓時都有些意動,說不定文曲星真是長在孟家了,要不他們家怎么都這么會念書呢,男丁也就罷了,女子也有這般好才學,簡直讓人嫉妒得眼睛都要紅了。 戶部這邊抄好了賬冊,露微立刻抽時間給他們講解,他們平日里也都是記賬的,學起來不難,這里唯獨申屠慶云平日里不記賬,但他查賬,又是飽學之士,學起來也一點兒不比那些人慢,反而還能舉一反三,學的越發(fā)精細。 露微也終于見識到了什么叫兩榜進士的本事,對戶部一眾官員佩服不已。 回去的路上氛圍十分和諧,也不用怎么趕路,大家走的算是非常愉快,申屠慶云因為每天學習算賬,哪怕回去的路上舒心許多也終究是沒胖起來,回到戶部的時候還是一個精神老頭兒。引來留守的戶部一眾人上下側(cè)目。 露微回到侯府也長出了一口氣,洗漱后立刻來見孟蝶。 孟蝶上下打量露微眼里露出心疼:“到底還是清減了不少。” 露微一笑:“其實倒不是真的瘦了,而是結(jié)實了,我人都精神了好些呢,這一路上范總管照顧的妥當,我沒到一點兒苦,沿途反倒是見到了很多不一樣的風景和風土人情。” 孟蝶臉上露出笑意:“行了,我還不知道你,要強的性子,便是真有不舒服也會忍著,先回房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休息好了咱們在慢慢說。” “誒。”露微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這是二爺寫給二奶奶的信。” 孟蝶接過信件:“你快去休息吧。” 送走了露微,丫鬟們都開始伸長脖子看著孟蝶手邊的信件,孟蝶哭笑不得當著他們的面拆開李藹寫的信,里面竟然分了兩摞。 孟蝶隨手抽取一摞,依舊是李藹在邊關的一些趣事,有同袍的,也有他自己的,也有一些風景的描寫,孟蝶從那簡譜的字里行間既讀出了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卷出轅門的艱苦,也讀出了黃河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的大氣磅礴邊塞風景。 將這一摞信件看完,孟蝶直接將信件交給丫鬟們看,孟蝶又拿起另一摞看,頓時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這些信紙上寫的是為什么會開戰(zhàn),究竟是同哪國開戰(zhàn),又為什么打了這么久都沒打完,這些因果一一擺明了告訴了孟蝶,還告訴她了一些易朝這邊的簡略部署。 這些李藹敢寫,自然不屬于軍情機密,但這些也確實是普通人得不到的消息,更遑論內(nèi)宅女子應該知道的。 如果說剛才那些信紙上所寫逗得孟蝶開心一笑,那么這些信紙上的所寫就讓孟蝶心中滲出暖意,渾身上下都透著舒服,李藹告訴她這些,擺明了告訴她,我沒有把你當普通的內(nèi)宅女子,你是有才華的人,這些事情你應該知道。 李藹承認她的才華,不曾因婦人身份對她有任何輕視。 丫鬟看完了信件,正想探討,湖綠捅了捅大家沖著孟蝶的方向努努嘴,其余三人一頓,這才發(fā)現(xiàn)孟蝶盯著信件笑得怎么形容呢。玫紅覺得她家二奶奶這會兒的笑容好美好美,好像會發(fā)光一樣。 杏黃和雪青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是滿滿的激動,這種笑容她們可太熟悉了,在孟家的時候,她們小姐每一次與老太爺老爺大少爺商討事情,侃侃而談的時候都會露出這種笑容。 可惜自從進了侯府自家小姐就再也沒有露出過這種笑容,沒想到今日又能得見,二爺在信中到底寫了什么? 孟蝶將信紙上的內(nèi)容又看了一遍,裝入信封中:“這是寫軍中一些事的,就不給你們看了,剛剛那些信紙你們看完了單獨放在小盒子里收好。” 湖綠立刻應道:“誒。” 露微這一休息就整整休息了兩天才緩過身上的疲憊,說不辛苦是假的,莫說她沒壓根沒出過遠門的女子,哪次范總管回來不也得狠狠歇上兩天? 等露微休息夠了,立刻向夢蝶回稟兩件事:“二奶奶,我回來的時候戶部侍郎申屠大人借了我寫的賬冊去抄錄,又向我學了如何做賬,我按照您的吩咐都教了。” 孟蝶點點頭。 “還有一件事。”露微掃了一眼屋里,確定沒旁人依舊壓低了聲音:“二奶奶的信里寫那些雜海魚雜海蝦還有一些碎海菜可以給得癭病的士兵吃,二爺反應快著呢,立刻說了海魚兩個字,我沒回,但是我想著二爺已經(jīng)全明白了,這事兒……” 孟蝶笑笑:“我既然這么準備了,也在信里提了,就是沒想瞞著他。別說是他,哪怕是外人我本意也是沒想瞞著的。” 露微不解:“那怎么……” 孟蝶看著她:“怎么沒說出去是不是?還讓你們嘴緊瞞著。這事兒牽扯太廣,現(xiàn)在還不到說出的好時機,這病由來已久,很多地區(qū)都受此病影響,說出來大家有了治療方向,是不是就能解決了?” 露微越發(fā)迷茫:“難道不是嗎?” 孟蝶:“海里的東西那么好得的?你知道珍珠吧?也知道采集珍珠的蜑民吧?蜑民有多苦你可知道?他們被強逼著下海,不允許他們到陸地生活,只讓他們在船上或者島上生活,明明采集著價值昂貴的珍珠,結(jié)果卻是最貧窮的一類人。” “這都還算好的,遇到喜歡盤剝的皇帝只會更苦,前朝時期,佳靖五年采珠之役,死者萬計,可見尋求這海中之物有多危險。本朝太祖強硬廢除蜑民這籍貫。用的理由是珍珠乃奢華靡費之物,不應該浪費大量人力在此之上。” 露微滿眼震驚,張大了嘴巴。 孟蝶深吸一口氣:“若是這海魚能治病的消息傳出,定然會有人讓這蜑民籍貫死灰復燃,多少人再次被逼得下海,那些人下海是撈海物還是采珠又有誰知道?而這一次,他們還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僅如此,海物到時候必然漲價,原本距離海不太遠的地方,普通富戶或者人家也許還能吃到一點,真的知道這是治病的東西,一旦被大商戶壟斷,哪還能入得到普通人的嘴里。” 露微想了想:“朝廷嚴格管控呢?” 孟蝶嘆了口氣:“鹽鐵管控的厲害不厲害?照樣有人走私。這兩樣與海物還不一樣,鐵耐用,鹽產(chǎn)量高。海物既不耐用產(chǎn)量也不高,朝廷到時候就算想要管控,也絕對是有心無力。” 露微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牽扯好多。” 孟蝶嘆息一聲:“是啊,除非……” “除非什么?” 孟蝶目光有些悠遠:“除非能有一塊灘涂,試著培育出各種海菜,海菜長的快,治療效果好,到時候平價出售,才是真正解決問題的關鍵。” 露微眼睛一亮:“大奶奶不是有塊灘涂嗎?” 孟蝶:“那是她的陪嫁,我還能去買過來不成?最近一二年我也留意過灘涂,別說出售的,就是租出來的都沒有,這是塊肥rou,都盯著呢。” 露微頓時沒聲了。 孟蝶無奈:“這事兒只能慢慢想辦法。” “范嬤嬤。” “范嬤嬤今兒怎么來了,這大熱的天。” 露微趕忙出去:“范嬤嬤,可是有急事?桃兒,去取一碗綠豆湯來。” “誒。” 范嬤嬤滿面喜色腳步匆匆走進來。 孟蝶一見范嬤嬤的兩只眼睛亮得同兩盞燈似的頓時就知道肯定是有好事:“坐吧,什么好事?” 范嬤嬤坐下樂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二奶奶這是能掐會算不成。” 孟蝶笑了:“還用我能掐會算?看你這滿臉喜色的,誰還猜不出有喜事。” 范嬤嬤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又湊到孟蝶身邊,壓低了聲音:“二奶奶,有信和江莊頭說,魚生籽了。” 孟蝶眼睛一瞬間睜大。 范嬤嬤:“大概是池塘太深,春天的時候也沒看到,結(jié)果前些時多了不少小魚苗出來,兩人不敢怠慢,經(jīng)過各種比對觀察,這才確定魚是真的在咱們的池塘里產(chǎn)卵了。” 這下孟蝶也雙眼仿佛明燈了:“這,這可是太好了。” 范嬤嬤長出了一口氣:“都這么長時間了,可算是透了亮兒。” 孟蝶笑了:“嬤嬤也太心急了,這才多長時間,當初我說要好多年的話可不是哄你,我是真的認為要這么長時間的,魚兒到底是活物,比不得香皂那等死物可以隨便折騰,這活物難著呢,有信和江莊頭這么快就讓事情看到曙光,真是下了大力氣了。” 范嬤嬤:“有信原本還不太想告訴二奶奶呢,他覺得就這一年也不能說明什么,還想著明年再看看,若是明年繼續(xù)產(chǎn)卵,這才是萬無一失,我說不管怎么樣,先讓二奶奶知道,說不定二奶奶還有別的主意呢,他這才同意。” 孟蝶:“有信本就是穩(wěn)重的人,他又努力了這么久才看到曙光,難免患得患失的,你回去告訴他,心里不用太有壓力,這事兒真不是一日兩日的功夫,就需要長年累月的。露微。” “誒。”露微挑簾進來。 孟蝶:“我不是還有個溫度計嗎,你拿給范嬤嬤。” “好。” 孟蝶重新看向范嬤嬤:“再拿過一個,今年的魚苗若是咱們的池塘能養(yǎng)得下,那自然都自己養(yǎng)起來比較好,若是養(yǎng)不下,就放歸大河,橫豎咱們也在那里撈了不少的魚苗。” 范嬤嬤一疊聲:“養(yǎng)得下絕對養(yǎng)得下,今年又是旱災,不少人逃荒到京城,最近王莊頭做主雇傭了不少人過去,一是把山上的雜樹再清一清,秋天的時候就能栽種果樹了,二是又挖了不少池塘,正好栽荷養(yǎng)魚。” 孟蝶看了一眼外面的大太陽:“干活的時候盡量避開中午。” 范嬤嬤:“二奶奶放心,他們都曉得的,王莊頭去歲的時候還命人存了一些山上干凈的雪又讓人在河里鑿了一些冰,做個了小冰窖,現(xiàn)在天熱,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都能吃到一碗冰鎮(zhèn)的綠豆湯,消暑著呢。二奶奶這邊冰夠用嗎?” 孟蝶頷首:“夠用,自打那一年侯府冰不夠用之后,母親每一年都讓下邊的人多貯存一些冰,之后就再也沒有不夠用的時候了。” 范嬤嬤松了口氣。 孟蝶又道:“事情好容易有了眉目,你讓有信去榮掌柜的那里拿銀子,上下都有賞。” 范嬤嬤:“這事兒還沒……” 孟蝶打斷她:“苦勞總是有的呀。有信是自己人也就罷了,還有其他那么多人呢,想讓底下人盡心辦事,哪有舍不得銀子的道理。” 范嬤嬤連連點頭,又在這邊吃了午飯再走。依舊是腳步生風,可見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