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被貶后,她開掛了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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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好吃。”曦哥兒第一個給了反饋。 溫氏笑了笑:“確實好吃,現(xiàn)在的天兒燥得很,這西瓜水潤水潤的,吃下一口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 方氏連連點頭:“可不是,我總覺得這西瓜比外面買的好吃些。” 吳氏笑著擠兌她:“外面那是買的,這是侄兒媳婦孝順的,一股子的便宜味兒,當然更好吃些。” 方氏抬手去撓吳氏的咯吱窩,兩人鬧作一團。 寧夫人吃完了碟子里的西瓜立刻道:“你這個西瓜我瞧著明年倒是可以多種些。” 孟蝶:“嗯,多種是要多種的,不過我也不準備種太多,現(xiàn)在育種還沒完成呢,還得再培育培育。” 溫氏打趣道:“我吃著已經(jīng)很不錯了,天上有仙桃兒,你這是要將西瓜培育成人間仙桃兒么?” 孟蝶得意的一仰頭:“那是,人總得有夢想不是。” “哈哈……”屋里眾人哄堂大笑。 孟蝶回歸正經(jīng):“倒不是想培育成人間仙桃,一個瓜現(xiàn)在最少有一半兒都是白壤兒,紅壤部分還是太少了些,我想擴大紅壤占比,而且我也想培育出兩種不同的口感,一種爽脆的,一種沙瓤的。” “你要是能培育出來,所有人可都有口福了,只不過這恐怕不是一個短時間能完成的事兒。” 孟蝶:“慢慢來唄,只要能培育出紅壤多又好吃的西瓜,多少時間都……” “不好了,老夫人,出事了!”報事的婆子急匆匆跑進來行禮:“老夫人,夫人,我們二奶奶被御史參了。” 啊! 屋中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被御史給參了? 侯夫人坐直了身體:“到底是怎么回事?” 婆子一臉驚慌:“前面的小夭來報,說是有御史參二奶奶蠱惑諸多女子自賣其身為奴,拋棄骨rou遠離夫君。” 孟蝶好懸沒笑出聲,閑漢沒敢來找她鬧事,倒是御史來參她跟她打擂臺,這是想出名想瘋了吧:“參我的是左都御史還是右都御史又或者是督察院里面的御史?” “啊?”回事的婆子直接愣了。 眾人看孟蝶老神在在,慌亂不安的心頓時安定許多。 溫氏問:“左都御史,右都御史督和察院里面的御史有什么區(qū)別?” 孟蝶細細解釋:“左右都御史是督察院里的一把手和二把手,都是正二品,他們倆參人基本都是掌握了大量的證據(jù),并且都是極為惡劣的案件,基本一參一個準兒,比如上次承恩公府的事兒就是他們參的。” “督察院御史多是正七品,他們有風聞奏事的權(quán)利,不需要掌握確鑿證據(jù)只要聽說就可以參一本,滿朝文武多半都被參過,被他們參了不是什么稀奇事兒。” 溫氏面無表情的看著孟蝶,你也知道那是滿朝文武啊,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內(nèi)宅的身份? 孟蝶眨眨眼裝無辜。 將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寧夫人沒忍住直接笑場,她這一笑,滿屋子本就所剩不多的緊繃氣息剎那間消失了個干干凈凈。 正巧這時又有一名報事的婆子來回:“老夫人,夫人,二奶奶,天使馬上就到,請二奶奶到勤政殿偏殿自辯。” “知道了,我立刻去換衣服。”在自己家里,孟蝶穿的比較輕便,出門還是要穿的隆重一點兒。 這邊孟蝶換好了衣服,那邊天使到達,孟蝶上了馬車。 路上孟蝶知道了始末,督察院張御史參的她。皇帝直接就問勇毅侯。 勇毅侯:“陛下,孟氏是臣的孫媳,臣孫兒不在家,孫媳的事兒臣也不好過問,實在不太了解。” 皇帝沉默,這事兒真不能怪勇毅侯,他一個當祖父的沒事兒過問孫子媳婦的事兒,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勇毅侯施禮道:“陛下,臣委實不知,還請陛下允許她自己到偏殿自辯。” 皇帝沒反應,參人的張御史先不干了:“便是自辯,也應該是尊夫人吧。” 勇毅侯用袖子擦擦眼睛:“家中兒女漸長,夫人最近cao心兒女婚事,對孟氏難免疏漏,也不太清楚具體事宜,倒不如讓孟氏自己自辯更加詳實。” 說道兒女婚事,皇帝當即道:“準奏。” 張御史的臉頓時就不大好看了,孟氏那可是會罵人的,轉(zhuǎn)念又想想,孟氏撒潑正好讓所有人見見她的丑態(tài),自己作為受害者名聲說不定更響亮。 第65章 孟蝶到了勤政殿偏殿先給皇帝叩頭,皇帝叫了平身后立刻道:“李孟氏,張正欽參你蠱惑眾多女子自賣其身,拋棄骨rou遠離夫君,你可有什么要說的么?” 那個年紀一把依舊在御史臺也沒升上去的言官!孟蝶垂眸:“回稟陛下,臣婦通過牙行確實買入了眾多女仆,買的時候都是按照規(guī)章辦事,手續(xù)齊全,完全符合我朝的規(guī)章制度,張御史所言,臣婦委實不懂到底何意。” “若說是臣婦買人造成她們骨rou分離,可這也是我朝明文規(guī)定允許的,若說是臣婦沒有買下她們?nèi)液λ麄児莚ou分離,朝廷律法也沒有哪一條規(guī)定買下婦人必須買下全家。張御史以此來參臣婦,究竟是參臣婦還是對朝廷律令不滿?”孟蝶反手就送了對方一頂大帽子。 張御史氣壞了:“李孟氏,你不要顛倒黑白混淆視聽,買人賣人自古便有例可循,我自然無有異議,我參你重點在蠱惑,那些婦人的父母兄弟未婚夫并不想讓她們自賣其身,是她們受了你的蠱惑這才不顧親人阻攔賣身為奴。” 孟蝶:“原來是蠱惑啊,那請問張御史,我在何時何地用什么樣的方法蠱惑的那些婦人?總不能是張御史紅口白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說我蠱惑就認定我蠱惑了吧?總得拿出些證據(jù),否則我也紅口白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說張御史染鬢發(fā),欲以媚側(cè)室,您就真的如此了?” 皇帝與文官們好懸沒笑場。 武將大多沒聽懂最后一句什么意思,但是他們看到很多文官在憋笑,也看到張御史瞬間漲紅的臉,瞬間就懂了,這孟氏八成在罵人,就是罵的比較文雅。 張御史深呼一口氣,拼命的告訴自己冷靜冷靜:“我自然是有證據(jù),我這里有一份名錄,這些婦人的父母兄弟都曾哭訴他們不愿意女兒自賣其身,還有一個是其未婚夫哭訴,并且他找到你的莊子,被莊頭帶人扭送了官府。” 林楚接過單子呈給皇帝,皇帝掃了一眼遞給林楚,林楚又送到了偏殿孟蝶手中,孟蝶只隨便掃了一眼:“那婦人既然已經(jīng)簽了身契為我的仆人,身家性命全在于我,還哪有什么未婚夫?那男子去我莊子上糾纏sao擾,我命人扭送官府有何不妥?” 張御史幾乎要氣笑了:“不是你蠱惑女子自賣其身,男子不會痛失未婚妻,自然也不會去莊子糾纏sao擾。” 孟蝶不答反問:“君子之謀也,始、衷、終皆舉之,而后入焉。今我三不知而入之,不亦難乎!張御史可知其出處?” 張御史:“出自于《左傳·哀公·哀公二十七年》,常用語一問三不知正是由此概括而來。” 孟蝶笑了:“哦!張御史知道一問三不知啊!那請問張御史,這婦人原籍是哪里,在原籍省有何往事,可否與人定親,張御史知道嗎?你口中婦人的未婚夫原籍哪里,有何往事張御史又知道嗎?” 張御史:“李孟氏你不要左顧而言其他。” 孟蝶:“張御史既然知道一問三不知的典故,又怎么能說我這是左顧而言其他?你參我,我自辯,我們必要當著陛下和滿朝文武的面兒,把一件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和結(jié)果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縱然是一介婦人也懂得什么叫做坦坦蕩蕩,事無不可對人言,張御史不敢與我捋順這事情因由,可是心虛?” 張御史差點兒被自己的唾沫嗆死,他直覺不對,自從孟蝶上了大殿,自己好像一直被她牽著鼻子走,按照她的節(jié)奏來,這絕對不行:“我自是不心虛的,反倒是你,這么多仆婦你都記得來回?可見早有準備。” 孟蝶聲音悠悠的:“我一介深宅婦人,平日里深居簡出常日里無事,可不就對這些遭遇堪憐的婦人上了一份心么。” 張御史瞬間被秀了一臉,在這個年月,婦人深居簡出常日無事那是炫耀,這說明婦人丈夫有本事有能力,丈夫能把家顧得好好的,不需要婦人拋頭露面思量生計,最憋氣的是他還不能否定,李藹又立下戰(zhàn)功,剛升官沒多久。 孟蝶:“啟奏陛下,臣婦確實知道這馮氏女的詳細情況,她原籍魯省定縣楊柳村人士,與鄰居齊大郎年歲相當,從小拌在一處長大,兩家長輩也是樂見其成,今年初馮氏剛滿十五歲,齊大郎家就上門求親,馮家應允并互換了信物,只等來年成婚。” 張御史的臉瞬間難看無比,那個痛哭失去未婚妻的男子明明是京城口音。 孟蝶繼續(xù)陳詞:“不想今年楊柳村大旱,全村人都只能在縣令的安排下背井離鄉(xiāng)一起上京城謀生,本有縣令一路幫襯,他們到了京城雖然貧窮倒也有口飯吃,偏那馮氏的兄長到了京城之后卻進了賭坊,一下子輸了十幾二十兩銀子。” “馮家是逃難到京城的,如何拿得出這筆巨款,馮氏兄長好狠的心,不顧親meimei已然訂婚,又給她許了一戶人家。巧的是,這戶人家就是他賭錢的賭坊管事之一,平日里經(jīng)常吆五喝六喝酒打人,他前頭兒的妻子是投河自盡的。” “馮氏與齊大郎本就是青梅竹馬感情甚篤,馮氏不想舍棄竹馬又無奈家中事,這才自賣其身,又將賣身銀子悉數(shù)給了家里,去給她那喪良心的兄長還賭債。” “不知張御史對這事情的前因,經(jīng)過,結(jié)果有何看法?” 張御史頓時臊的滿臉通紅,孟氏這是在諷刺他三不知呢。 其他御史頓時心有戚戚焉,這事兒其實挺簡單,這孟氏大可以到偏殿直接說出,可她偏不,明里暗里的罵了一通張御史,將人臉皮扒下來不說,她還踩了兩腳,只能說不愧是京城有名的潑婦。 張御史也很光棍,當即跪下叩頭:“此事是微臣疏漏,微臣聽了前面二十幾名婦人的父母哭訴,心中惱怒失了理智這才只聽信了那男子的一面之詞。” “陛下,剩余的那二十幾名婦人都是其父母哭訴不想女兒賣身為奴。還有一事微臣也想不明白,歷來買人都是買年輕體壯的男仆居多,李孟氏買下這諸多女仆到底何用?” 孟蝶一聽這個,那就更有話說了:“回稟陛下,去歲臣婦種植成功了灰樹花蘑菇,這灰樹花嬌氣的很,非要細心和耐心一樣不缺才行,去歲都是臣婦領(lǐng)著丫鬟們親自照料的,今年臣婦準備擴大種植面積,自然是首選更為細心的女子,畢竟男人各個粗枝大葉常有疏漏。”疏漏二字被孟蝶咬得極重。 大殿中所有的文臣武將包括皇帝看張御史的目光都帶了不善。 張御史顧不得被他連累齊齊被嘲諷的男人們,好似溺水人抓住了一根浮木:“既是為種地,你那里有怎么會有娼妓?” 大殿里傳來道道抽氣的聲音。 孟蝶有些意外,她還真不知道這個事兒:“我那里所有的仆人都是從牙行買的,手續(xù)齊全來路清明,至于你說的娼妓我還真的不知,不過就算有又如何?這終究是好事兒。” “好事?”張御史幾乎要跳起來:“娼妓混于良家女子中竟然是好事?” “張御史。”孟蝶聲音沉沉:“娼妓迎來送往賣笑賣rou以愉悅客人為生,說到底不過是不事生產(chǎn)浪費米糧的米蟲罷了;奴仆雖然身份低下,卻是用自己的雙手做活兒創(chuàng)造出了有一定價值的東西,絕非米蟲可比,從娼妓到奴仆這不是好事嗎?” 張御史冷哼:“她自甘墮落為娼妓可知其本性就是好吃懶做。贖身為奴不過是噱頭罷了。” 孟蝶:“她當初淪為娼妓是否自愿并張御史沒有證據(jù)吧,直接就給人定罪未免也太想當然了,退一步說,就算她當初是自甘墮落,現(xiàn)在不也知道錯了么?這才努力為自己贖身,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張御史聲音里的鄙視幾乎化為實質(zhì):“她一個娼妓懂得什么道理,分明是你想用她巧言令色的本事蠱惑其她婦人。” 孟蝶是真的有些生氣了:“我算是聽明白了,張御史左一個娼妓右一個娼妓的,擺明了是歧視她不相信她能改過自新,孔夫子曾說有教無類,是說施教的對象沒有富貴貧賤一說,這里面同樣隱含了告誡世人不要歧視任何人的意思,張御史也是讀圣賢書的,圣人的教導都忘了不成?還是說圣賢之書誤入犬腹了。” “你……”張御史一口氣沒捯上來,直接昏死過去。 孟蝶看不到張御史但是不妨礙她聽到咕咚一聲,孟蝶眨眨眼,這就暈了?她不就是罵了一句圣賢書讀到狗肚子里去了么,這承受能力也太差了。 皇帝連忙傳太醫(yī),大殿中的文臣紛紛覺得脖頸后面冒涼風,直到這會兒他們終于想起來一件事。 孟蝶是個潑婦不假,她還是孟庭義的孫女兒,孟長生的女兒,她從小熟讀經(jīng)史子集,這是個有文化的潑婦。 這一場鬧劇最終以張御史昏倒畫上了休止符。 孟蝶跟隨勇毅侯回侯府的途中,勇毅侯已經(jīng)打發(fā)身邊的仆人快馬加鞭回侯府報平安。 報事的婆子眉開眼笑的進入正房:“老夫人,咱們二奶奶自辯大獲全勝,那個什么御史被二奶奶罵得直接昏倒在大殿上了。” 侯夫人:“哦?你們二奶奶都怎么說的?怎么罵的?” 婆子頓時苦了一張臉:“老夫人,二奶奶說的都是文縐縐一套一套的,小的可學不來。” 侯夫人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蝶丫頭平日里說話總是不著四六沒個正經(jīng),我都忘了她是正經(jīng)的書香世家出身,念了好多書呢。” 周氏有些感慨:“母親說的是,還記得她剛嫁過來那會兒我還問過她關(guān)于科舉的事兒,現(xiàn)在倒是把她的出身都給忘了。” 吳氏一攤手:“我看她就是照顧我們這些不讀書的。” “你也知道你不讀書啊。”方氏笑著調(diào)侃她。 吳氏:“說的好像你讀書似的。” 周氏聽著笑鬧心中無比慶幸,幸虧她當初沒一條道跑到黑,這要是讓琰姐兒嫁去文官家,才是真正害了她。 侯府這邊無限歡喜,張御史那邊就不那么美妙了,他上午參的人,下午孟蝶罵他那句書都讀到狗肚子里這句話滿京城皆知。 還有那句張御史染鬢發(fā),欲以媚側(cè)室榮登傳唱度第二名。臊的張御史壓根不敢出門,一連續(xù)半個月都稱病不敢上朝。出名的成就順利達成。 孟蝶的西瓜也陸陸續(xù)續(xù)都成熟了,有沙瓤的也有甜脆口的,孟蝶將西瓜籽分門別類放好,又命人做幾個敞口的大木箱子,放入蘑菇屋中的炕上后又填好了沙土,現(xiàn)在西瓜籽完全夠用,她想試試冬天能不能也種出西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