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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被貶后,她開掛了 第66節

    婆媳兩人又去一朵桃花下感受了一番,葛布是粉色的,陽光透過葛布灑落,桃花下的空間整體泛著柔粉,人在其中無端的柔美起來,頗有一種燈下觀美人的意境。

    侯夫人哈哈大笑:“她們肯定都喜歡坐在這邊的桌子下。”

    寧夫人抬頭看了看:“不用她們都喜歡,我也喜歡。”

    結果正如侯夫人和寧夫人所料的那樣,幾朵顏色極佳的花受到了賓客的一致好評,都說坐在下面自己仿佛年輕了十歲。

    方氏的娘家嫂子永寧伯世子夫人問:“這個棚子搭的委實妙,里面用的什么東西?”

    “回夫人,里面是木頭做的架子。”

    “外面這是什……”認出了葛布,永寧伯世子夫人悻悻住口。

    在這邊跑腿的正巧是梅兒,她大大方方道:“外面用的是葛布,我們二奶奶試驗了好久呢。”

    “試驗好久?”旁邊另外一位婦人好奇道。

    梅兒:“是,一開始我們二奶奶想著紗飄逸柔美,打算用各種紗堆出來,結果紗是一點兒也不遮光,又換了綾羅,遮光是遮光偏又不擋熱,無奈換了綢緞,綢緞又太厚實,罩在木架子上下面一片昏暗,試來試去最后才定了葛布,通風透氣遮陽擋熱的。我們二奶奶還說,這是奔著省錢去的。”

    婦人們頓時哄堂大笑,剛剛因為葛布而產生的無形尷尬消失無蹤。

    “你這丫頭的嘴倒是挺利索的,你是哪一房的?我倒是要知道知道誰這么會調理人。”

    梅兒靦腆羞澀一笑:“我是我們府里二奶奶房里的。”

    “呦!怪道這么伶俐,你們二奶奶就是會調理人。”

    孟蝶做的這個新式樣棚子瞬間風靡整個京城,接下來有辦酒的人家都紛紛效仿這樣做,又得知孟蝶是在有利木匠鋪做的木架子,一窩蜂的都涌到他家去定做架子,木匠師傅賺得盆滿缽滿。

    天一天比一天熱,受災的地方一天比一天大,皇帝每天都陰沉著臉,朝廷上上下下都繃緊了神經,就怕一不小心惹到處于低氣壓的皇帝,掃到臺風尾。

    孟蝶莊子上的甜菜也有幾處遭了旱災,幸虧干旱的地方不多,孟蝶今年又買了不少人,王莊頭那邊人手不缺,倒也沒耽誤甜菜生長。

    只是天太熱,羊倌有天出去放羊沒太注意,熱死了兩頭小羊,不是生什么別的毛病死的,孟蝶也就沒命令焚燒,干脆讓王莊頭處理了,莊子上下不少人都喝到了羊湯。

    孟蝶打了個哈欠睜開酸澀的眼睛,她想睡覺的,可她真的睡不著,屋子里一直都有冰,算是比較涼快,可她還是覺得從骨子里往外冒火,尤其是手足心熱得她恨不得踩著冰握著冰。

    昨兒看大夫說她有些心腎不交心陰不足,讓她滋陰,孟蝶長嘆一聲,陰液虛虧不是一天造成的,補當然也不是一天就補回來的。

    孟蝶干脆起身,外間露微睡得并不安穩,孟蝶放輕了腳步,輕輕推開門來到外面。

    馬上就要到十五,今晚的月亮極為明亮,孟蝶溜溜達達看向那片西瓜地,從雪青看到小花苞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月,黃色的西瓜花已經落了,結出了碧綠的小西瓜蛋子。

    在夢中世界查到的資料顯示,西瓜從掛果到成熟最慢的也才要四十天,就算這邊是完全沒有經過雜交培育的品種,估計五十天怎么也能熟了,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天,最多再有一個月自己肯定能吃上瓜。

    不過她這片瓜地里有七個地區的品種,估計不會同時成熟,她還得仔細分辨!孟蝶驚恐的發現一個問題,她不會挑瓜……

    砰砰砰——雜亂無序的敲門聲隱隱從東跨院那邊傳來,孟蝶側耳細聽,好像是東跨院那邊的東角門,雖是叫角門實際上雖不是侯府的大門,卻也是東跨院這邊正經的門,不是普通的木門,而是正兒八經的鐵門,拍打聲與木門完全不同。

    院中的倒座房內亮起燈光,看來是守夜的婆子被驚醒了。

    守夜的兩名婆子一名拿著燈籠出門去查探情況,一名小心的守著門,看到站在院中的孟蝶,孟蝶沖著她擺擺手,示意她不用過來了。

    孟蝶抬頭,此時已經月上中天,三更半夜的時候,誰在這時候如此敲侯府的門?原本就毫無睡意的孟蝶這下更精神了。

    不到小半個時辰,出去探聽情況的趙婆子一溜煙跑回來,同她一起值班的王婆子沖著她努努嘴,示意她孟蝶在。趙婆子剛要上前,孟蝶沖著她擺擺手,放輕腳步走到她們身邊壓低了聲音:“出了什么事?”

    “二奶奶,可了不得了,來敲門的是四姑太太的陪嫁丫鬟小翠,她說春妮被四姑老爺打死了,四姑太太也被四姑老爺打的昏迷不醒,她好不容易才從里面逃出來的。”趙婆子心有余悸:“我看見她額頭上有好大一塊疤。”

    孟蝶呆愣當場,這一瞬間她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你沒聽錯?”

    趙婆子:“這怎么能聽錯呢,小翠一連說了兩遍,夫人一開始也不相信,后來才確信了。”

    “這作死的畜生,當真是向天借了熊心豹子膽。”孟蝶看向趙婆子:“夫人那邊怎么說?”

    趙婆子:“小翠的樣子看起來十分不好,夫人命小廝去請了大夫。”

    孟蝶:“除了夫人那邊,你去的時候還有誰在?”

    趙婆子:“大奶奶,三太太五太太那邊都有人過去,我回來的時候正房的張婆子剛巧過來,我急著回來給二奶奶報信兒,沒聽她們繼續怎么說。”

    孟蝶想了想:“知道了。”轉頭輕手輕腳的回到屋內給自己迅速穿好衣服,頭發松松的隨便挽了個髻插了根釵就算完事。

    見露微皺眉似要醒來,孟蝶將腳步放得更輕。

    剛要回屋繼續睡覺的兩名婆子看到孟蝶齊齊一愣。

    孟蝶道:“王婆子,露微她們若是醒過來,你就告訴她們我去了正房那邊,趙婆子,你跟著我一起過去。”

    “誒。”

    趙婆子重新推開門,提著燈籠走在前面給孟蝶照亮道路。孟蝶沒往東跨院去,正房那邊既然來了人,寧夫人必然帶著小翠去正房。

    孟蝶到達正房這邊的時候,這里燈火通明,不出孟蝶所料,勇毅侯夫婦和世子夫婦齊聚花廳問詢小翠具體事情經過。

    “老侯爺,老夫人,二奶奶來了。”

    屋中四個人同時一頓,來的是別人可以一句話打發了,孟蝶來了,勇毅侯和侯夫人互相看了看對方,最后侯夫人道:“讓她進來。”

    “你在這邊等我。”孟蝶自己一個人進了花廳:“祖父、祖母、父親、母親。”

    侯夫人:“這三更半夜的,你怎么沒休息?”

    孟蝶:“天太熱,我原就沒睡著。”

    侯夫人嘆了口氣:“既然來了,你也坐下聽聽吧。”

    孟蝶道了謝坐下,目光落在也得了一個座兒的小翠身上,借著明亮的燈光孟蝶這才知道,小翠額頭上的根本不是疤痕,而是一道蜿蜒的血痕,她的額頭發際線處有個明顯的血痂,看來是磕到了額頭。

    勇毅侯:“具體怎么回事,你說吧。”

    小翠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穩定了一下情緒這才開始娓娓道來:“奴婢跟著太太到承恩公府四個多月后,太太將我嫁給陪嫁莊子里莊頭的兒子,之后我就到莊子上生活去了。”

    “由于莊子距離京城有五六天的路程,我們是每三個月回京一次向太太回報情況。最近天實在太熱,莊子上遭了嚴重的旱災,我和夫君等不了三月一次的回稟,這一次就提前了一個半月來報災。”

    “到了公府卻不見太太的蹤影,是小霞招待的我,她同我說太太自打流產之后傷心太過,身體一直不好,這個我也是知道的,太太自從流產之后瘦了很多,我也就沒懷疑。”

    “小霞說這幾日太太身體特別差不見任何人,我就讓她等太太好一點幫我回一下莊子那邊的情況,今年由于旱災肯定要減產。小霞滿口答應。”

    “當時我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后來才想起來,小霞耳朵上戴的累絲珍珠耳墜子是太太最喜歡的一副耳環,斷無賞人之說,何況我來這么久,春妮jiejie怎么的也應該抽空來見見我,怎么會是小霞全權料理?”

    “我藏了個心眼兒,只說今日天色有些晚了,這會兒出了京城趕不到下一個城鎮怕是要露宿荒郊,今兒就在府里住一晚明兒一早再出發。小霞應了卻給我和夫君安排到后罩房那邊的下人房,沒將我留在太太的院子。”

    “我和夫君草草吃過晚飯越來越覺得不對,晚上天黑之后我就偷偷的往太太的院子去,公府里的管理一貫松散,我很輕易的就摸到了那邊,正要進院子,正巧同剛跑出來的小蘭撞個正著,她也是知道我留了下來特意跑出來找我的。”

    “她瘦骨伶仃的身上沒一塊好rou,她說她是小霞吃醉了酒同七老爺混鬧之際才跑出來的,讓我趕緊回侯府報信兒,春妮jiejie被打死了,姑太太也被打的昏迷不醒兩天了。”

    “我當時想問具體怎么回事,小蘭把我推走了說院子里有人看著她,她離開太長時間會被人發現,說完她就走了。”

    “我原本想進院子尋找太太,結果聽了小蘭的慘叫聲,還聽到、聽到七老爺的打罵之聲,問她剛才去哪里了,我嚇得趕忙跑回后罩房同夫君說了這件事,他拉著我就說趕緊離開公府。”

    “我倆跑到后門處,守在那里的婆子吃了酒都在打盹,我們本想偷了鑰匙離開,沒想到府里有人追了出來,說是丟了東西,那些婆子被驚醒,我和夫君只能硬搶了鑰匙跑了出來,推搡的時候我磕了頭。”

    “后來到大街上還是有人追出來,是張嬤嬤幫了我們一把,我和夫君這才逃到侯府這條街,那些人才不敢追了。”

    說道這里小翠再次失聲痛哭,嗚嗚咽咽的道:“也不知道小蘭和張嬤嬤怎么樣了,老侯爺老夫人,求求您們救救太太,救救小蘭和張嬤嬤吧。”

    第62章

    屋中眾人久久無語,這消息實在是炸裂,哪怕是第二遍聽到的世子寧夫人和孟蝶,還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老侯爺,大夫請來了。”

    勇毅侯:“你先讓大夫給你看看傷,然后你們先去休息,事情我們會處理的。”

    “謝老侯爺。”小蘭的丈夫攙扶著小蘭退下。

    侯夫人已然很難相信:“這真的是真的嗎?”

    世子皺眉:“這高嶺也太不像話了。”

    侯爺沉著一張臉:“這丫頭自己作死,非要和那個畜生一條心。”

    孟蝶思索一會兒:“祖父,孫媳逾越,出了這樣大的事兒,您還是去一趟承恩公府吧。退一步說,那里還有那么多忠仆,還有生死難料的張嬤嬤和小蘭。”

    屋中的氣氛又是一滯。

    好半天勇毅侯看向孟蝶:“那件事你不在意了?”

    孟蝶:“我早就不在意了,橫豎倒霉的是他,當初我一壺開水潑過去他就是不脫層皮也夠他遭罪的。”

    侯夫人眉開眼笑:“你潑了他開水?干得好。”

    勇毅侯長嘆一聲:“也不知我上輩子做了什么孽,我今兒天亮投帖子,明兒過去一趟。”

    孟蝶沉思片刻:“祖父,您還是今兒就過去一趟吧,今兒投帖子,半個時辰后就過去,還得擺好儀仗、大張旗鼓的過去。”

    勇毅侯一頓:“怎么說?”

    孟蝶:“國舅敢這般行事,誰知道他下一步怎么做?萬一潑一盆臟水到四姑姑身上,我們李家的姑娘們以后如何面對京城上下。”

    勇毅侯:“他敢!”

    侯夫人面沉似水:“他打了人后又囚禁人,根本就是無法無天,還有什么不敢的?蝶丫頭說的對,今兒你就招招搖搖的去承恩公府討說法。”

    勇毅侯連連點頭。

    孟蝶:“祖父,我還聽說承恩公夫人去年就上了三清觀,至今沒回。世子夫人也是去年回了娘家,春節都沒回承恩公府。”

    嘶——屋中其余四人面面相覷,承恩公夫人在三清觀他們都有耳聞,世子夫人回了娘家他們是真的不知道。

    勇毅侯最先回神:“既然他們家現在也沒有個正經的女主人在,今兒就我一個人過去吧。”

    “不。”侯夫人冷笑:“正好,越是如此我越是要去,他們那里沒有個正經的女主人,我就算直接闖四丫頭的院子,他們也拿我沒轍。”

    孟蝶:“祖母,我瞅著那承恩公八成是寵妾滅妻的,您若是過去,他們萬一不著四六的讓那妾室沖撞了您可怎么好?”

    一想到一個奴婢招待侯夫人,那畫面,屋里所有人的臉色更差了。

    侯夫人反倒笑了:“他們懂規矩也就罷了,真敢不著四六的讓那妾室出現,不打她個半死豈不是枉費我這誥命夫人的名頭!。”

    勇毅侯附和:“這樣也好,你身邊多帶幾個孔武有力的婆子。”

    “嗯。”侯夫人收斂了笑容:“若是這些都是真的,該怎么處理?”

    眾人皆是沉默,如果是別的李家姑娘,勇毅侯肯定是要將其接回來官司打到御前和離的,但是李慧,勇毅侯對她實在寒了心,不想接她回來。

    寧夫人看了孟蝶一眼:“若都是真的,這門姻親不要也罷,將人接回來吧。”

    勇毅侯重重的嘆了口氣。

    孟蝶又道:“祖父,若是真走到這一步,咱們一定要咬死了承恩公府寵妾滅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