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被貶后,她開掛了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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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蝶將目光落在丁明身上:“你也坐吧。” 雪青搬來一個杌子,丁明謝了坐。 “祖父祖母爹和娘,大家都還好么?”孟蝶強忍著鼻酸:“不許報喜不報憂的,你老老實實說實話。” 丁明:“回大小姐,剛到甘州的時候,老太太二老爺三太太還有三老爺家三少爺,四老爺家的大少爺,大少爺家的誠哥兒,水土不服都病了,幸喜提督大人早有準備,早早聘請了名醫,又事先給收拾了宅子,一大家子到了那邊就得到了極好的休息,諸位主人這才陸續康復。” 孟蝶直接就繃不住了,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顆一顆從眼角滑落。 水土不服那可是要命的存在,自家病了好幾個人,老祖母年紀大,幾個少爺還有誠哥兒都是二三歲的孩子,在這個夭折率極高的年代,他們都能康復屬實不易,由此也可見唐提督家之周到。 唐家與孟家并無交集,唐家這般自然是侯府重視孟家,在這件事上,孟家欠侯府的。 “二奶奶……”露微想勸,一開口卻發現自己早已梗咽。 孟蝶:“這么說來,叔祖父是派人在城門處守著?咱們家一到他老人家就知道了。” 丁明搖搖頭:“大小姐,提督大人派人迎了有將近百十里,他本人更是在城門處親自迎接。” 孟蝶拿著帕子擦眼淚的手就那么頓住,眼淚掉的更急更兇,侯府和唐家的恩情,他們孟家這輩子都還不完。 范嬤嬤露微杏黃雪青都是孟家的人,這會兒跟著一齊抹眼淚。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丁明勸道:“大小姐,您就寬心吧,如今老太爺已經在甘州府衙站穩了腳跟,甚至還有空為二小姐相看婚事呢。” 孟蝶慢慢擦干眼淚:“好好好。” 丁明:“小的這里還有一封老太爺的親筆書信。” 范嬤嬤連忙擦干凈眼淚從丁明手中接過信件交給孟蝶,孟蝶迫不及待的打開,開始就是報平安,中間是關切之語,唯獨最后孟庭義寫到: 原計劃命你兄長考明年的春闈,只我這邊發現一些影影綽綽的線索,現在正缺人手,若是能追查到一二證據,一家人在京城團聚指日可待。 孟蝶的心猛的一動,又將這段話仔細看了一遍,什么樣的證據能讓孟家重回京城?甘州可是邊關!孟蝶心跳陡然加快:“現在家里人還都住在叔祖父尋的宅子里么?” 丁明樂了:“在呢,宅子就在唐府的隔壁,提督大人經常與老太爺一塊兒下棋,還一同去演武場看練兵。幾位老爺還有幾位少爺得了空都會去唐府,跟隨唐府的爺們兒學學武藝,甚至幾位太太都同唐府的太太們學了招式。” 孟蝶目瞪口呆:“學武藝?我爹?我娘?還有叔叔嬸子們?” 丁明:“正是呢,提督大人說人還是得活動活動才能身子骨好。如今全家上下除了年歲還小的幾位小爺小姐,只要過了七歲都學了一些。”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丁明又添了把火:“大老爺現在都能殺豬了。” 孟蝶…… 她爹可是狀元郎啊!絕對的文弱書生,殺雞都不敢的人,這都能殺豬了,這、這、這實在很難評。 孟蝶不知道說什么好,但她能肯定一件事,祖父敢同唐家這么好,唐家必然是干凈的,沒有牽扯到影影綽綽的事情中。兩人還一同去演武場,說不得這件事祖父已經同唐提督聯手了:“這次派你回來,可是還有別的事?” 丁明:“老太爺吩咐小的到京城之后,暫且不用急著回去,在京城中的宅子過年就好,以前的仆人若有想回來的就先雇傭幾個,讓他們好好守著宅子,大小姐若是有需要也能幫襯一二。” 孟蝶這心頓時仿佛開了兩扇門似的敞亮,祖父有了這個打算,看來找到證據是必然的,現在就看找證據的時間長短:“好,我都知道了,你也先下去歇息吧。” “是。” 范嬤嬤帶著丁明下去,雪青重新將簾子撂下來。露微眉眼彎彎:“二奶奶這下可以徹底放心了,一家子都好著呢。” 孟蝶眉眼間全是喜色:“最近咱們低調些,盡量別出這個院子。” “二奶奶?” 孟蝶:“賣毛皮和毯子的事兒瞞不住,我估計用不了兩天府里其他人就會聽到風聲。”有些時候該低調就得低調。 侯府里的夏總管和鄭管事回來又是一通的忙,鄭管事代表的是大房,送的禮也是送到的孟家,這代表的是兒女親家間的走動。 夏總管是侯爺身邊得用的人,他去甘州送禮代表的是整個侯府,送的禮是送到唐提督家,這代表是兩府的關系,代表侯爺與唐提督這對兒表兄弟之間的情誼。 侯府給唐提督家送了大堆年禮過去,唐提督家自然也有回禮,同樣派了個管家過來,將家里的事同侯爺說說,續一續情份,也算是互通有無。 親戚間的走動自然沒有虛的,侯府給唐家送的禮,大多都是京城這邊的特產以及甘州那邊不易得的東西,比如說綾羅綢緞,又比如說各種茶葉等等。 唐府回的自然也都是實惠的東西,比如說奶酪奶粉的,這些京城有是有卻十分稀缺,常年處于有價無市的狀態,還有風干的牛rou干,易朝不允許私自殺耕牛,吃牛rou都挺麻煩何況是牛rou干?甘州與蒙古緊挨著,蒙古以放牧為生,人家那邊就牛羊多。 有了這么多的吃食,寧夫人立刻按照禮單上寫的,把吃食分到各處各房。 第35章 杏黃帶著桃兒和梨兒去領東西,回來就眉開眼笑的說:“二奶奶,分了我們好些奶粉,我聽說天天喝奶粉皮膚會變得非常好,以后我每天早晨給您沖一碗。” “今兒去領奶粉我才知道,去年府里就有,偏奶奶是年后嫁過來的,那會兒都已經分完了,我們就沒得著。” “還有那牛rou干,說是用白耗牛rou做的,味道特別好,而且不但能直接吃也可以煮湯吃炒著吃等等,花樣可多。” “奶酪也是好東西。”杏黃將兩顆奶酪放在碟子里端給孟蝶:“二奶奶您嘗嘗,這奶酪一點兒外味兒都沒有,比咱們府里當初花高價買的品質可好多了。” 孟蝶用筷子夾起放進嘴里,果然奶香濃郁沒有任何腥臊的味道。 “還有各種果子。”杏黃眉飛色舞的打開一個小罐子,里面是一顆顆紅彤彤的小棗:“這是臨澤小棗,說是貢品,宮里的娘娘們都可喜歡吃這個了。” “還有這個,這個是蘋果梨,酸甜可口,口感爽脆,大冬天抱著湯婆子吃這個最是舒服了,也是貢品呢。” “哦,還有這個,這個叫崆峒茶,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他們都說先帝最喜歡這個茶,當初這個茶比洞庭碧螺春、廬山云霧茶、太平猴魁等還貴呢。” “這個罐子里面的是干人參果,最是止渴生津,冬日喉嚨不舒服吃上一點兒,保管喉嚨爽爽利利。” 雪青噗哧一笑:“哎呦,那豈不是比藥還管用?” “對呀,他們說就是比藥還管用。”杏黃回了雪青又繼續說:“我聽說還有皮毛和精美的毯子,不過那些耐放,夫人就都命收到庫房去了。我們各房分的都是吃食,我還聽他們說,去年還有百十來個香瓜,那叫一個香甜爽脆,可惜今年甘州那邊下了幾場雨,香瓜沒什么出產。” “怪了,下雨不是好事么?又不是漲水,這香瓜怎么沒出產呢?”杏黃嘟嘟囔囔。 孟蝶咽下嘴里最后一點兒奶酪喝了口茶:“這香瓜喜干不喜濕,水大了就不甜。” 杏黃:“啊?這果子怎么還這樣?好奇怪。” 孟蝶:“有什么奇怪的?秋天成熟的果子大多數都有這個特性,成熟的那些日子一旦雨水過大就會不甜。” 杏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梅兒,你去隔壁看看大奶奶有沒有空?若是有空我就過去問她點事情。”這些天臨近年下,事情多天又冷,侯夫人就免了大家的晨昏定省,孟蝶已經有幾天沒見到溫氏了。 梅兒轉頭去隔壁,很快回來:“回二奶奶,大奶奶剛睡了中覺,這會兒正空著。” “好。”孟蝶洗了洗手又漱漱口,帶著露微去隔壁串門。臨行又吩咐:“梨兒,你去范嬤嬤家跑一趟,讓她來府里等我。” 蘭萱院,孟蝶剛一進客廳,溫氏就從里面迎了出來:“我昨兒還說,幾日不見你怪想的,打算抽空去你那里坐坐,結果你今兒就來了。” 孟蝶調笑:“那我們倆這算不算心有靈犀一點通?” 溫氏噗哧一笑:“算,怎么不算,必須算。” 二人進入到外間坐下,孟蝶喝了口熱茶,溫氏開口問:“你打發來的小丫鬟說,你有事要問我,什么事?” “最近下了好幾場大雪,我聽說京郊和京郊周圍的縣不少地方都受了災。” 溫氏止住笑意:“是有這么回事,不少窮苦人家的房子都被壓塌不少。幸好朝廷已經派人前往各處賑災了,到沒出現什么傷亡。” 孟蝶:“丫鬟婆子們說昨天咱們府里也支了粥棚在舍粥,是大嫂負責的,真的假的?” “是真的。”溫氏一笑:“你也想舍粥?” 孟蝶笑笑:“是。只是不知道府里是什么個章程,所以我想問問你。” 溫氏:“咱們府里在四個城門處都設了粥棚,這是用的勇毅侯府的名頭,府里若是有誰還想做這個好事,可差人到京郊周邊的縣城去舍粥,可以用侯府的名頭也可以不用。” 孟蝶:“那感情好,也就是說我只要命人到周邊縣城去,怎么做都隨我?” 溫氏:“正是呢,祖父祖母慣是心善的,大家要做好事,自然不會有那么規矩束縛。” 孟蝶:“我心里有譜了。” 孟蝶同溫氏又說了一會兒話,逗了逗小侄兒,這才回轉自己的棲霞院。 剛一回來范嬤嬤忙問:“二奶奶可是有什么急事?” 孟蝶:“是有件急事,最近落了幾場大雪,我靠著這幾場雪賺了銀子,有些人卻因此遭受雪災無以為生。雖說朝廷在賑災,那么多人怕是仍有顧不到的,府里支了粥棚在舍粥,我也打算舍粥。” “你一會兒回去就立刻同有良說,讓他同王莊頭挑幾個靠譜的漢子,在帶上幾名手藝尚可的婦人,去周邊縣城支粥棚舍粥。” 范嬤嬤連忙應下:“好。” 孟蝶:“我新買那莊子上不是山地多么?你讓王莊頭雇傭一些人,能砍一些柴火下來就砍一些。” 杏黃:“二奶奶,這大雪天哪能砍下什么柴火來?” 露微一點杏黃的腦門:“你這丫頭,二奶奶哪里是真要柴火,不過是想讓周邊的窮人多一條賺錢的路子罷了。” 孟蝶一笑:“這大冷的天,砍柴的那些人我們供一日三餐,每人每天再多一碗大骨湯。” 范嬤嬤:“是,我都記著了。” 孟蝶:“等等,去各縣舍粥的也都再設一處大骨頭湯的棚子吧,里面放一點鹽,這樣對那些災民的身體更好些。” 范嬤嬤:“二奶奶,歷來舍粥也沒有舍大骨頭湯又加鹽的,這會不會太過了?” 孟蝶:“什么過不過的?廢不了多少銀子。” 范嬤嬤一張嘴還要再勸,猛的瞧見露微給她使眼色,到嘴邊的話就咽了下去,換了一個說辭:“那大骨頭湯里要不要再放一些肥腸之類的?歷來舍粥里面都會放一些粗糠,就怕一些不夠窮困的人家來占便宜,這大骨頭湯是正經葷腥又放鹽的,我怕有那占便宜沒夠的人也來領,肥腸無論洗的怎么干凈不加重香料都會有味道,很多人吃不慣。” 孟蝶:“嬤嬤想的周到,是這個理兒,就這么辦。” 范嬤嬤:“那我立刻就去莊子那邊安排。” 露微送范嬤嬤出去,范嬤嬤壓低聲音問她:“怎么?” 露微:“二奶奶心疼那些災民呢,昨兒我還聽她嘀咕農夫心內如湯煮,公子王孫把扇搖。” “這是啥?”范嬤嬤不認字,詩詞更是一竅不通。 露微:“這是一首詩,完整的是,赤日炎炎似火燒,野田禾稻半枯焦。農夫心內如湯煮,公子王孫把扇搖。寫的是天氣炎熱莊稼被曬的枯焦,平民百姓心急如焚富貴人家卻毫不在意,諷刺意味兒十足。” 范嬤嬤:“這?” 露微:“這場大雪我們二奶奶是賺足了銀錢,可有多少百姓家因此受災的?二奶奶不愿做那把扇搖的王孫公子,多撒出去些銀子盡量多幫助一些貧苦,能做的就盡量做吧。” 范嬤嬤長嘆一聲:“我們二奶奶打小就是慈悲心腸。” 露微將范嬤嬤送到門口轉身回屋,正巧聽見杏黃嘟囔:“二奶奶,眼看天就黑了,用不了多久城門都關了,這天黑路滑的范嬤嬤那邊能成么?” 露微直接道:“救災如救火,范嬤嬤早一晚安排妥當,那些受災百姓就能少遭一宿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