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宋音塵正這般想著,云櫟瀟已經(jīng)起了身,還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更為燦爛:“音塵哥哥可要好好梳妝打扮一下,出席飲宴,自然是要穿得漂亮些,不然我瞧著會不太暢快。” 宋音塵:“.....” 穿得扎眼更容易成為目標(biāo)是不是?他不去了行不行? * 金陵城郊外.羽氏別院。 這里比不得金陵城中熱鬧,可也因著人少,反倒更顯出周遭的景致。 冬日樹椏都是光禿禿的,百姓們便在枝頭掛上了好些紅燈籠,將這些樹變成了漂亮的燈籠樹,閃著一團(tuán)團(tuán)紅色的暖光。 空曠的街頭不時有三三兩兩的人走過,瞧著步履匆匆的模樣,應(yīng)該是急著回去闔家團(tuán)圓,還有小孩子們提著各種造型的小燈籠嬉戲打鬧,銀鈴般的笑聲更添喜氣。 云櫟瀟和宋音塵剛到廂房,羽凌威一見著宋音塵便招呼他過去,好聲寒暄起來。 不外乎就是羽老夫人過世的突然,宋音塵在羽氏的第一個年節(jié),他們都不得空好好招待他,很是歉意之類的話。 宋音塵暫且離開了,云櫟瀟便得了空,就去到羽寒月身邊,聽到他低聲問:“人可見著了?” 云櫟瀟壓低聲音回道:“自是見著了,裝扮成了小廝,進(jìn)后廚幫忙了。”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羽寒月今日心情甚好,又見云櫟瀟一身紅衣,更襯得烏發(fā)如墨,膚白勝雪,眉宇精致,身上淺淺的的梅花香沁人心脾,心念一動,就伸手把云櫟瀟往自己懷里帶了下,寵溺著在他耳邊道:“一會兒好好吃飯,今夜會很長,別到時候餓著肚子。” 云櫟瀟回了個笑容,就離開準(zhǔn)備入座,轉(zhuǎn)身的時候心口就一痛,他不由得皺了皺眉,料想又是體內(nèi)的蠱蟲不滿他和旁人肢體親近,給了他一記警告。 真是麻煩。 等羽寒陽這事了了,他一定要好好研究對付這蠱蟲的方法! 宋音塵貴為宋氏少主,自小到大沒少參加過這等宴席,但跟著云櫟瀟一起吃席,無論多少次都不嫌多。 開席后,他就一直黏在云櫟瀟邊上,還把小廝丫鬟的活全干了,就差直接將飯喂進(jìn)云櫟瀟的嘴里。 羽凌威對此頗為滿意,還故意刺激羽寒月,試圖挑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于是低聲道:“櫟瀟做得不錯,我看那宋音塵挺喜歡他的。” 羽寒月面上不動聲色,笑著回道:“是,父親,這年輕人在一起,總是更能聊得上話。” 說完以后,他的眼底就劃過一絲戾氣,越看這宋音塵越是礙眼! 這大庭廣眾之下,一點都不知道避嫌,他的櫟瀟沒有手嗎?用得著他這般殷勤地端茶送水還夾菜? 他已經(jīng)不止一次警告過宋音塵,離云櫟瀟遠(yuǎn)點,如此看來,這登徒子根本就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若不是現(xiàn)在人多眼雜,他早就出手教訓(xùn)宋音塵了! 坐在對面的云櫟瀟自是不知道羽凌威和羽寒月之間起的這個插曲,他只是看到小廝們開始上佛跳墻了,眼底便有了笑意,湊近宋音塵耳邊道:“哥哥,好戲?qū)⒁_始了,這道菜你可一定要好好品味。” 宋音塵立刻正襟危坐,見小廝把一個鵝黃色的湯盅放到他面前,仿佛放下的是一顆火雷。 宋音塵本能不想碰這個東西,但又不想被云櫟瀟取笑自己慫,猶疑了一下,半個身子都和這個湯盅拉開了老大的距離后,才伸手打開蓋子,就算里面突然竄出什么張牙舞爪的毒蟲蛇蟻,他也能立刻躲開。 出乎意料的是,湯盅里除了冒出裊裊熱氣外,并沒有事發(fā)生,不過宋音塵沒有放松警惕,雖然沒有活的害人之物,說不定有煮熟了的尸體呢。 這小瘋子什么事干不出來?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湊上前往湯盅里瞥了一眼,隨即英挺的眉毛皺得更緊了,比看到蛇蟲鼠蟻的尸體還不可置信,他趕緊用湯勺攪動了老半天,心中不停嘀咕起來: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佛跳墻嗎?小瘋子是不是瞧不起他?覺得他沒吃過不識貨?還是在里面下了什么藥? 無論如何,宋音塵都不打算碰這盅東西,并且還要認(rèn)真同云櫟瀟解釋一下,他這個宋氏少主雖沒有出過映天山,可還是見過世面的。 可側(cè)過頭來,卻見云櫟瀟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他身上,不像是要故意捉弄他的樣子,反而是認(rèn)真地盯著對面之人。 宋音塵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對面坐得是羽寒陽和韶夫人。 本沒什么不同尋常的,可當(dāng)邊上的小廝開始給韶夫人上菜后,韶夫人的臉色剎時就變得很難看。 雖說也只是短短一瞬就恢復(fù)如常了,可是如果仔細(xì)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和先前全然不同,眼神一直在飄忽,好似有些心不在焉了。 宋音塵這才意識到,恐怕是他誤會了。 從云櫟瀟方才的話結(jié)合現(xiàn)在的行為,那所謂的好戲多半是和韶夫人有關(guān),他還像是提前預(yù)知到了韶夫人會有如此反應(yīng),才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可是到底是什么好戲,會讓云櫟瀟這般認(rèn)真,宋音塵是完全猜不出頭緒,又不方便詢問,只能耐著性子硬等下去。 可等到酒過三巡,宴席接近尾聲,都再無異常,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是宋音塵的錯覺,云櫟瀟都已經(jīng)同羽寒星開始玩起了行酒令,一整個不亦樂乎。 羽寒星又輸了一局,正不服氣地準(zhǔn)備自罰三杯,云櫟瀟卻輕輕按下了她的酒盞,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爾后低聲同羽寒星咬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