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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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櫟瀟立刻側頭向聲音發出的地方望去,果見不遠處站著一個人,在淺粉色的桃林里,那人一身藕色的深衣,外面套著件貉子毛鑲邊的同色薄襖,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眼波流轉之間如春鶯流連繾綣,恍若能一下子就看到旁人心里,讓人誤以為是那花中精靈偷跑來了人間。 除了,唇邊那一抹很是輕佻的笑意,讓人感覺不適之外。 有人來了,云櫟瀟更不愿多待,于是馬上提著酒壺從樹上躍下,哪知道第一次喝酒,不知自己酒量深淺,方才坐著的時候不覺得,跳下以后,酒勁一下就上了頭,竟膝蓋一軟,站立不穩,眼看就要摔倒。 正當云櫟瀟無奈自己要丟人時,那名男子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到了他身后,伸手一把攬住了他的腰,一股子馥郁的玫瑰香氣撲鼻而來,男子語帶關切:“小心啊。” 云櫟瀟心中只閃過兩個字:“好快!” 此人絕不簡單! 第11章 云櫟瀟穩了下心神,盡管雙腿還是虛軟無力,但因為有陌路人在,他硬是憑借堅忍的心性給站直了,兩人距離這般近之后,男子的五官看上去更是輪廓分明,風流俊朗,那雙醉人的桃花眼像極了一個卷入凡塵的妖精,隨時隨地準備勾去人的魂魄,與他對視久了,就像會失去自我一般。 男子的視線往他手上攥的東西看去,濃密纖長的睫毛覆在臉上,落下好看的陰影,唇邊的笑容更深了:“桃花醉?這酒是酒肆里最清淺的品種了,小孩都能喝。我還以為小郎君是喝了多少酒才連站都站不穩,原來是自己的酒量不太行。” 云櫟瀟不滿對方輕浮隨意的態度,避開那雙直勾勾盯著他臉的雙眼,視線順著向下移,爾后在他的腰帶上,發現了一枚小小的東西,他疑惑的說道:“女子的耳環?” 他的話成功引起了男子的注意,他立即低頭看向自己的腰帶,上面果然掛著一只女子的耳環,他小心翼翼地將耳環取下來,舉在眼前仔細端詳了幾眼,喃喃自語:“這材質是紫翡,還是蓮花的圖案,應該是藏香閣的芷韻姑娘方才落下的.....” 云櫟瀟雖然年紀還小,對男女之事未曾涉獵,但剛才獨自游覽時,見過那藏香閣,是一座青樓,再從男子這三言兩語里就推斷出了個大概來,若不是兩人貼得極近,女子的貼身飾物又怎么會落在這腰帶上,想到方才還被他摟了一把腰,不由得心生嫌惡:“妓院的女子?你也不嫌臟?” 男子聞言,漂亮的桃花眼立刻望向他,很認真地說道:“小郎君你這么說話就不對了,那妓院里的女子多是為生活所迫,若是有一點可能,誰又愿意淪落風塵?再說也不是每一個女子都會做皮rou生意,多的是賣藝不賣身的好姑娘.....” 云櫟瀟是一個字都不想聽下去了,板著一張臉就向前方山坳處走去,天色晚了他要早點回去,以免羽寒月心急了找他,平添一些不必要的事端,誰知后方的男子還不依不饒地跟了上來:“小郎君你不說話是什么意思?你爹娘沒有教過你何為禮貌嗎?哥哥話還沒說完,你怎么能就這樣走了呢?” “誒,我跟你說....”男子見他充耳不聞,就伸出手來準備抓他的肩膀,“你必須收回剛才的話,芷韻姑娘可不是你說的那樣.....” 結果手還沒碰到云櫟瀟的肩膀,就被林子里飛速閃出的一個人給制住了,直接把他的胳膊扳到身后,整個人被壓跪在地上,隨后就聽到響破天的慘叫:“哎喲喂,快快快松開,疼死了,快放開我!” 云櫟瀟回頭一看,見制住男子的人是羽寒月,他驚訝了一瞬,隨即又從驚訝變成了奇怪,這人輕功那么好,武功肯定也不差,羽寒月也并未下死手,真要掙脫出來應該不難,怎么會是這般窩囊的樣子? 是有意隱藏身手嗎? 羽寒月刀削般的臉現在冰冷如霜雪,語氣也毫不客氣:“你是誰,想對我弟弟干什么?” 男子被莫名其妙的壓制著,手臂的疼痛讓他是又氣又急:“我哪有想對他做什么,你快點給我放開,我胳膊都要斷了....” “寒月兄,請手下留情。”一道低沉溫厚的聲音響起,從林子里又走出了一名男子,五官和被壓制著的男子有五六分相似,但沒有他這般驚艷絕倫,反倒顯得更為溫潤如水,沉穩含蓄,衣著款式等和被壓制著的男子也很相似,只是顏色不是那么風sao張揚的藕粉色,而是干凈高雅的銀白色,“還麻煩先放開我這不成器的弟弟。” 這個不速之客云櫟瀟倒是認識,正是這次要成婚的準新郎官,宋氏大公子宋音歌。 上一世云櫟瀟在一次宴席上偶然見過。 云櫟瀟再次望向那個輕浮的男子,既然宋音歌說這人是他的弟弟,兩人還長得有幾分相似,那他的身份就很好猜了,一定就是聞名整個江湖的紈绔浪蕩子,宋家二公子宋音塵了。 羽寒月自然也是意識到了男子的身份,立刻放開了他,爾后略表歉意地對宋家兩位公子作了個揖:“抱歉,不知是宋二公子,一時害怕舍弟受傷,出手唐突了。” 宋音歌已經走到他們面前,溫雅地接過話頭:“寒月兄情急之下才會出手,何錯之有?倒是我們怠慢了,你們都來了好幾日,我都沒得空帶著音塵先去拜訪,才導致這樣的誤會。” “宋公子,別客氣。”羽寒月笑著向云櫟瀟使了個眼神,云櫟瀟便走了過來,他介紹道,“這是舍弟云櫟瀟,這位是宋大公子宋音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