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不要怕,連夏。” 瞿溫書的語氣近乎繾綣,“你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我們就不說。你不想讓他們過來,我們就只遠(yuǎn)遠(yuǎn)看看?!?/br> “夏夏,這是第十一所,以后,你還會有更多的夏至希望小學(xué)。” 瞿溫書輕聲說:“我想要告訴你,夏夏,在這個世界上,你的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都會有新的希望。” 連夏想要攥緊手指。 指尖卻被瞿溫書一一呵護,扣進(jìn)男人的掌心,終于滲出絲絲縷縷的血跡。 人的一生,有些事情注定耿耿于懷,注定無法自我和解。 只能在傷口上重新層層涂抹,假裝平靜。 然后潰爛。 直到有一天。 重見天日。 “連夏?!?/br> 瞿溫書握住身邊人顫抖的手,也握住連夏幾乎戰(zhàn)栗的肩膀,“你說的很對,我是個不折不扣的資本家,離開這個身份,我留不住你。” “但是……連夏?!?/br> 瞿溫書輕聲道,“除此之外,我也在用普普通通,再尋常不過的血rou之軀,無比平凡的愛著你?!?/br> “如這世界上萬萬千千人一樣。” 求不得,恨不得,舍不得。 “如果你無法跟自己和解,那你陪著我,我來讓這個世界變成你想要的模樣。我會善待員工,幫助老弱,提升保障。” 瞿溫書道,“我會改,連夏,你陪著我,好嗎?” 寂靜的聲音在廣闊無垠的黃土地上蔓延。 孩子們臉上的笑臉璀璨奪目,伸出手遙遙向這邊打了招呼。 不知過了多久。 連夏突然問:“為什么叫夏至……為什么要叫夏至希望小學(xué)?” 瞿溫書笑起來:“因為,那是你來我身邊的那一天?!?/br> 高原灼燙的烈日烘烤著每一寸焦土。 耗費了昂貴代價的大功率加濕器和給氧機死命的為面前的人瘋狂工作。 “我們回去吧,瞿溫書?!?/br> 連夏閉了閉眼,“我想吃東城那家私廚牛排了,配一點蘋果酒。瞿溫書,我們回去吧?!?/br> * b市東城有許多上了歲數(shù)的老管子,還有些私廚是上世紀(jì)漂洋過海的外國人后代開的,其中幾家別有風(fēng)味,很合連夏的口味。 瞿氏在不遠(yuǎn)處的商圈頂層有自己的停機坪。 從一路沿途飛行而來,連夏神情如常,除了沒怎么提起學(xué)校的事,連語氣都和平時毫無區(qū)別。 他靠在瞿溫書肩膀上,歪著頭刷了一會兒手機:“一會兒再加一道蔬果沙拉吧,如果太涼的話,就讓jomi溫一下。” “好?!?/br> 瞿溫書拍了拍連夏,“還有一會兒才到,睡一會兒。” 連夏點點頭,想了想,又道:“你別喝酒哦,我想一會兒你開車帶我回去,好熱,吹吹風(fēng)。” 瞿溫書:“好。” 主廚jomi雖然是是奧地利裔,但說了一口流利又地道的b市話。 再加上每次連夏到他家店點的東西幾乎從來不變,以至于到了一見兩人進(jìn)店,jomi已經(jīng)能先一步的報出菜名。 “還是西冷九分配菜照常,菲力七分多配黑椒不要油橄欖?” 連夏在飛機上睡了一覺,以至于連路都懶得走了,趴在瞿溫書背上露出一顆腦袋:“再給我加一瓶你自己釀的蘋果酒,要時間長一點的嗷?!?/br> jomi:“……” 綠眼睛的外國人和瞿溫書算是多年老友,因此看向自己好友的眼神更像是宛如在看一個昏君:“瞿,你快把你的愛人寵上天了。” “羨慕不羨慕?略略略?!?/br> 連夏圈著瞿溫書的脖頸伸胳膊又伸腿,極盡挑釁之能事,“他樂意,快做飯,不然一家之主的我不給你付錢?!?/br> jomi:“……” 綠眼睛憤憤并狠狠攤手,扭頭去了后廚。 來的多了,這家店兩人自然也有慣常坐的位置。 靠近內(nèi)側(cè)有一排很有奧地利古典風(fēng)格的花窗裝飾。 連夏拉著瞿溫書坐下來,開了jomi剛剛端過來的蘋果酒,豎起一根手指:“我發(fā)誓,只喝一點點。” 自釀的蘋果酒在高腳杯里呈現(xiàn)清透的淡紅色。 連夏搖了搖酒杯:“瞿溫書,你一會兒要開車,你別喝?!?/br> 瞿溫書點了點頭。 連夏便將高腳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要再伸手去斟的時候,卻被對面的人握住了手腕。 “是可以再喝一杯?!?/br> 瞿溫書按住連夏的手不松開,“但是夏夏,你要先告訴我,你開心嗎?” 你開心嗎? jomi的蘋果酒大概是有些度數(shù)的,亦或者是連夏因為身體原因著實太久沒有喝過酒了。 暈乎乎的感覺倒灌上頭。 連夏有些迷茫的仰頭看了瞿溫書一眼,像是連眼底都浸著種無法言說的綿軟。 “開心?!?/br> 連夏道,“瞿溫書,我……應(yīng)該很開心。” 瞿溫書:“開心什么?” “我不告訴你?!?/br> 連夏狡黠的一笑,薄而纖巧的手從瞿溫書的手中抽出來,給自己滿滿倒了一杯,“瞿溫書,我敬你?!?/br> “又敬我什么?” 連夏:“我也不告訴你?!?/br> 病中的人鮮少會有很好的胃口,但今天連夏十分難得的多吃了幾塊牛排,再加上進(jìn)了肚的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