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虎牙尖銳。 觸感卻溫粘。 瞿溫書一僵。 連夏使壞完成,興高采烈的從開了門的電梯內溜了出去,腳步輕盈的像是展翅欲飛的金絲鳥。 然而下一秒。 一桶油狀的液體從金絲鳥的背后陡然潑上,頃刻間便浸透了那只艷麗鳥雀的所有羽毛。 瞿溫書聽到凄厲又瘋狂的聲音伴著自己耳中劇烈的轟鳴如雷霆炸響。 “去死吧瞿溫書!你害了多少人!資本家不該活在這個世上!我也要讓你嘗遍永失所愛的滋味!” 火機短促而微茫的火焰從電梯邊一名穿著保潔服裝的人員手中燃起。 只在一瞬間。 瞿溫書甚至也不知自己從何而來的反應與爆發。 就在火機即將脫離的前一秒。 瞿溫書撲上前去,在壓住那人的片刻,也用自己的手擋住了猩紅的燃火。 完全同時。 瞿溫書聞到了皮rou燒焦的味道。 手心劇烈的灼痛傳來,疼得他無法再張開手掌。 可瞿溫書顧不得這些。 他甚至顧不得再去看被匆匆趕來的保安制服后拉在一邊的犯罪嫌疑人,他只來得及在幾乎麻木的疼痛中去看自己嬌養的那只鳥。 可他傾盡了所有心血,金錢,權柄嬌養的那只金絲鳥—— 此刻被淋濕了所有羽毛。 哪怕只是被猛的一推,被從背后潑蓋的這一點點沖擊。 他的金絲鳥依舊無法承受。 瞿溫書再次聽到了連夏那讓他幾乎心神俱顫的嗆咳聲,像是從五臟六腑里咳出血來,星星點點的落在粘稠一地的汽油里。 那剛剛還被他一一吻過的,柔軟的發,好不容易有了血色面容寧靜又脆弱。 他心愛的,用心頭血供養的愛人安靜的,死寂的伏在那里。 像是精致昂貴又華美絕倫的藝術品。 瞿溫書向來覺得自己從不信命。 但就在這一時,這一刻。 他突然覺得,或許這是上帝的懲罰。 是報應嗎? 是報應吧。 第二十四章 再次從熟悉的醫院熟悉的病房醒來, 連夏的內心是非常平靜的。 上個月才見過面的小護士來給他換藥,換好之后像是忍了半天,沒能忍住, 對連夏道:“歡迎再次光臨。” 連夏:“……” 婉拒了哈。 對于昏迷前的事連夏其實已經有些記不得了,只能隱約明白大概就是瞿溫書造的孽。 冤有頭債有主, 為什么報仇不去找瞿溫書。 夏夏又做錯了什么呢? 連夏試著抻了抻腰,頓時疼得齜牙咧嘴:“我能再打支止痛酊嗎?” “不能再打了。” 小護士斷然拒絕, “你耐藥性已經很強了,再這樣打下去以后萬一做大手術抗不下來的。” 連夏:“哦……” “要不然你試著想點開心的事。” 小護士把吊瓶換了個角度,又給連夏量了量體溫, “比如你才二十三歲就已經住上了退休老干部病房。” 連夏:“?” 小護士持續安慰:“再比如雖然你是熊貓血但你身邊就有一個大學生活動血庫?” 連夏:“?” “好吧。” 小護士嘆了口氣, “現在病房門口來了三個男人,都說是你男朋友,要接你回家。護士長可能一會兒就攔不住了……” 連夏:“???” 小護士面帶濃重的哀愁:“夏夏,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我知道你明明是個清純可愛受寶, 我的意思是,你現在身體真的情況很不好,外面三個人同時來……你真的受不了。” 連夏:“?????” 不是,你到底在說些什么啊??? 很顯然的是。 外面的護士長和三位男士顯然都并沒有打算留給連夏充分的思考時間。 因為下一秒,病房門被推開—— 在護士長的帶領下, 三個風格迥異的男人走進病房。 醫院副院長跟在后面也一并走了進來,臉上的笑容像是金燦燦的秋菊。 副院長先來連夏的病床旁看了各項體征數據, 又親自為連夏量了血壓血氧心率, 最后和藹可親的彎下腰:“連先生, 今天感覺怎么樣?” 連夏也和藹可親:“托您的福,還活著呢。” 副院長:“……” 副院長向旁邊讓開一步。 連夏就看清了站在門口的三人。 雖然是在逆光的位置, 但三人極具壓迫感的身高和氣場還是為病房內帶來了幾絲難言的逼仄感。 而最讓連夏感覺奇怪的是—— 不知剛剛發生了什么,瞿溫書和宋勘的臉上竟然都帶著傷。 還是滲了血的傷,搭配著他們楚楚衣冠和西裝愈發顯得怪異。 “剛剛科室主任說,由于連先生受了驚嚇,再加上身體機能下降,醒來后可能會出現記憶缺損的狀況。” 副院長擠出個干巴巴的笑,“我先來為連先生介紹,這位是‘瞿氏控股’的瞿總,這位是‘宋氏’的小宋總,剩下的這位是瞿總的弟弟,瞿楚舟。” 連夏支著頭看他表演。 等副院長說完,連夏道:“不好意思哈,浪費您感情,我都記得。” 副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