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無猜 第1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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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祁浪學著她的樣子閉上眼,在巴士經過一棵大樹時,讓樹梢的葉片拂過指尖。 “什么感覺?” 祁浪仍舊閉著眼:“好像有火在燒我的手指頭。” 下一秒,白禾笑容淺淺地定格在了嘴角,她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祁浪睜開眼,見她盯著自己:“干嘛?” “不干嘛。”小姑娘低下頭,一言不發了。 許是巧合吧,他們對葉子的感受如此高度一致,這一個靈魂的瞬間,仿佛雙生。 難怪,他們會成為這么多年的摯友。 很快,公交車駛到了中環的站點,在溫士大廈樓前停下來,倆人下了車。 看著眼前這棟如同重慶大廈一般高聳密集而又魚龍混雜的商住兩用公寓大樓,祁浪皺了皺眉。 “謝謝你送我回來,那我就不邀請你…” 她客套的話都還沒說話,祁浪攥著她的后衣領徑直走進了公寓大樓:“去你家里坐坐。” 白禾:…… “哎!不行啊,這么晚了,不方便。” “你跟我有什么不方便的。” “孤男寡女多不好…” “我又不跟你亂搞。” “……”白禾簡直無語。 有時候太熟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說話間,祁浪已經進了電梯,白禾只好跟進來,按下10樓的按鈕。 走廊過道狹窄,同一樓層里居然也有敞開門做生意的,美甲店,倒騰二手機店…魚龍混雜,甚至還有紅燈區的女人醉醺醺地跟他們擦身而過,看到祁浪還叫著靚仔,想拉他進屋。 白禾連忙隔開了他,拉著祁浪進了自己的房間,趕緊關上門。 “我家很小哦。”她說,“小到都不一定能裝得下你。” 確實,祁浪站在她家床和墻壁的過道間,十分局促,甚至伸手都能摸到天花板,他只好憋仄地坐在了她的小床邊,一條腿都無法伸展。 “你就住這里?” “對啊,不要錢的住宿呢。” “這也太差了吧。” “說了不要錢嘛。” 祁浪四下里張望著,忽然看到她桌上的藥瓶子,手賤地拿過來:“這是什么?” 白禾心頭一驚,趕緊撲過來奪走了藥瓶,藏進書包里:“助眠的,最近睡眠不太好。” “你別亂吃藥啊。”祁浪說,“睡眠不好,放輕松慢慢睡,藥物會產生依賴,咨詢過你家言醫生沒有?” “言醫生最近很忙。”白禾煩他問東問西的,“小事情,你不要cao這種心了行不行,快走吧你,我要洗澡了!” “你去哪里洗?” “外面有個公共淋浴間。” “……”祁浪受不了了,起身說,“收拾東西,去我那兒住。” “你住哪兒啊?” “尖沙咀。” “太遠啦!我可不想六點起床上班,這里的話,步行幾分鐘就能到k-news,路上還能買個早餐。” “那我在這附近幫你找個房子。” 白禾無奈地說:“祁浪,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休閑度假的,謝謝你的好意了。” 祁浪沉吟片刻,不再勉強她,在耳邊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任何事,聯系小七機器人。” 白禾笑著說:“好好好,那現在小七機器人可以關機了。” 祁浪搖頭:“從現在開始,小七機器人24小時待命,沒有關機時間。” 好叭。 祁浪退出了房間,白禾對他揮揮手,關上了房門,背靠著門站了好久好久,倏而,她將耳朵覆在門邊傾聽,門外沒了聲音,以為他走了,于是打開了房門。 沒成想,祁浪居然還沒走,低著頭,手里拿著她送他的小海豚鑰匙扣發呆。 見她忽然開門,他愣了下,倆人在昏暗的樓道里眨巴著眼,面面相覷。 祁浪表情明顯有點尷尬,拿著吊墜的手藏在了背后。 “小七機器人,你還沒走啊?” “昂。” “宕機了嗎?” “嗯。” 白禾笑著用手指尖戳了戳他的眉心:“重啟。” 祁浪:“這次真的走了。” “快走吧!” 白禾目送他離開,就在他將要進電梯時,她忽然鼓起勇氣,喊了一聲:“七!” 祁浪連忙從電梯里蹦出來,大步流星走回來:“嗯嗯嗯!” “我…只是想問你,周六下午有空嗎?” 祁浪單手插兜,靠著墻,矜持地說:“周六下午啊,應該有吧。” “可以陪我去迪士尼樂園玩嗎?” 他拉長調子故意說:“是沒朋友才找我,還是…只想找我。” “有區別嗎?” “本質上的區別。” 白禾忍著笑,也不打算拐彎抹角了,十分真誠地說:“我只想跟小七機器人一起去迪士尼樂園。” “這樣…” 他低頭想了想,死皮白賴地說:“其實,小七機器人今晚也可以不回去。升級款機器人有暖床功能,你要不要試用看看?” “謝謝,不需要!還是童年版的我更用得慣!” “嘭”地一聲,白禾關上了門,禁不住笑出了聲。 …… 次日清晨,家族醫生simpson幫祁灃裕做了常規健康診療之后,走出別墅莊園,祁浪追上了他,將昨晚在白禾藥瓶上看到的名字告知于他—— “這是什么藥?” “ssris,是選擇性5-羥色胺再攝取抑制劑的英文縮寫。”simpson回答道,“簡單來說,就是抗抑郁藥。” 此言一出,祁浪呆立在原地,全身僵硬,眼底寫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 不是他的錯覺,這一次重逢,他是感覺到她身上有點不一樣的東西了。 可是…可是怎么會! 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攥緊了,薄唇顫抖著,想說點什么可喉嚨里仿佛梗了橄欖,發不出一點聲音。 無數疑惑在他腦海里翻涌,如同漫天雪花,密密麻麻。 白禾從小那么愛笑,那么開朗…她怎么可能抑郁! simpson見他神情有異,擔憂地詢問:“祁,還好嗎?” 不,不,他不好。 如同溺水窒息一般,祁浪快要無法呼吸了。 他摸出手機,顫抖的手給言譯打去了語音通話。 電話接通,沒有多的寒暄,祁浪撕裂地吼出了聲—— “她在吃抗抑郁藥你知道嗎!!!” 一陣難堪的沉默… “說話!言譯,你他媽的說話!!” 倏而,少年沉靜的嗓音傳來—— “知道。” 祁浪大步流星走出莊園,站在草坪上,肩膀輕微地抽搐著,心痛得無法自抑:“她怎么會生這種病?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被責任感綁架,和不愛的人談了兩年的戀愛,眼睜睜看著暗戀了十多年的人退出她的生命舞臺,也許這輩子都沒機會告白。而這個混賬男朋友還在折磨她,控制她,生生把一個樂觀開朗的女孩逼成了抑郁…如果這就是你要的答案。” 祁浪靜靜地聽著。 他能感覺到,言譯平靜的嗓音里,藏著一顆隨時可能崩潰的定時炸|彈。 他應該嘗到了極致痛苦的滋味,每一天,都在為此懺悔。 可祁浪無法原諒。 怎么可能原諒! “言譯,你要慶幸你現在不在中國,不在我面前,否則,我會把你的骨頭掰斷幾根。” 言譯說:“祁浪,我早就跟你說了,讓你去陪她,那時候我每天給你打電話,催你去北里市、去陪陪她,可你是怎么做的?你連我電話都拉黑了,現在大半年過去了,才后知后覺來質問我。” “我他媽以為你在套路我。” “所以你有什么資格把我的骨頭掰斷。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還在跟我玩宮心計,承認吧,我們兩個都是自私鬼,都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