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無猜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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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自卑嗎 第27章 茶水間里, 白禾撕開方便面的蓋子,失魂落魄地發著呆。 偏頭望向車廂,正好看到祁浪側出一條大長腿, 跟沒地兒擱似的, 橫在車廂過道邊。 白禾用力掐了掐手背的皮膚,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事, 以為這是一場夢。 真的很像夢啊,祁浪出現得莫名其妙,說的話也是莫名其妙…像極了她無數個昏昏沉睡的午后做的仲夏之夢。 手背掐出了好幾條彎彎如月牙的指甲印, 她用力閉著眼,喃喃念著:“醒過來, 醒過來, 醒過來。” 默念了三次, 睜開眼,迎上了言譯漆黑如寒潭的眸子。 他視線掃過她手背幾道月牙指甲印,沒說什么, 接過她手里的方便面盒, 熟練地撕開料包擠入盒內, 接了開水,封好盒口。 “你說你要忘了他。”言譯將方便面盒子遞給她, 語氣十分平靜, “小心燙。” “我會的。”白禾悶悶地說, “就算他報了北里大學, 我心里也沒有太大的波瀾。” “真的?”言譯質疑她這句話, “沒有高興嗎?” 她舔了舔干燥的下唇, 小聲說:“高興…是有一點點,但僅限于以后同校又多了個朋友, 就像聽到蘇小京也被錄取了是一樣的開心。” 言譯看著她,只說:“你可以騙我,但不要欺騙自己的心,喜歡就喜歡,分明喜歡還要硬裝不喜歡,沒必要這樣累。” “……” 他是全世界最了解她的人,甚至比她自己更了解。 “我會試著控制自己的心,跟他做朋友。”白禾對他說,“這是我最擅長的事情。” 他們已經當了十多年的朋友了。 白禾端著熱騰騰香噴噴的方便面走回去,祁浪伸手去接:“謝了。” “要吃自己去弄。”白禾很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這碗是我的。” 祁浪懶怠動彈,只說:“吃不慣這種垃圾食品。” “……” 全身上下,就這張嘴最招人討厭。 沒一會兒,言譯也端著方便面盒子走回來,坐在白禾身邊,用塑料叉子攪拌著自己的面條。 白禾好奇地望過去:“你買的干拌火雞面啊?” “嗯。” “聞起來好香啊。” 言譯將自己碗里熱辣辣的面條挑到了她的碗里,祁浪乜斜著他們,忍不住懟道:“惡不惡心?” “你是什么雙標怪。”言譯毫不留情地回嘴,“把你不吃的豆子給別人的時候,不嫌自己惡心?” 言譯說話一向刻薄,尤其對祁浪,他都習慣了,拿眼睛去睨白禾,見小姑娘一聲不吭地低頭吃面條,居然也不幫他了。 他撇撇嘴,頓時覺得很沒勁兒,起身說:“我去餐車那邊看看,有沒有點餐,一起嗎?” 這話是對兩個人說的,白禾望望言譯,言譯沒什么表示,低頭吃面條。 白禾想想自己囊中羞澀,說道:“你去吧,我最近花錢有點多,動車的餐車菜好貴的。” “我請客啊傻瓜。” 有他在的時候,朋友都是不需要摸錢包的,但白禾不想當那種占他便宜的“朋友”。 “我方便面都泡好了,不吃太浪費了,你去吧。” 祁浪也沒再糾纏,獨自去了餐車。 窗明幾凈、環境優雅的餐車里逛了一圈,覺得沒勁兒,看看菜單表也毫無食欲。 他已經習慣了三個人一起行動,沒了他們倆,就剩他一個人的時候,哪哪兒都不對勁了。 這次出國旅行玩了接近兩個月,跟幾個港城的朋友一起,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地飛著,看了許多壯麗的風景,走過許多陌生街道,也見過許多異鄉的面孔… 這些東西都沒能填滿他內心的空曠,唯有落機南湘市的那一天,遠遠望見他們倆走進小區的那一刻,祁浪才感覺好像小船歸了航。 他們倆占據了他童年少年時期的大部分時光,幾乎構成了他全部的記憶,沒了他們,祁浪覺得自己像沒有靈魂的一具軀殼。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志愿填報沒有錯。 祁浪端了一碗泡面走回來,不爽地坐下來,白禾好奇地問:“怎么不去餐車了?” “沒食欲。” 她望望他面前的方便面盒:“不是說,這是垃圾食品嗎?” “偶爾做一些挑戰性嘗試,也是人生的新體驗。” 她面露鄙夷之色:“吃個方便面,跟祁浪上神要下凡渡劫似的。” 祁浪掀開蓋子,用塑料叉子攪了攪面條,香噴噴的味道漫溢了出來,白禾好奇地湊過去:“什么口味的?” “泡椒。” “我喜歡。” “你什么都喜歡。” 祁浪沒有開動,而是將方便面遞到她面前,讓她先吃第一口:“愛卿給朕試試毒。” 白禾“嘁”了一聲,端過方便面吃了一小口,還喝了點湯。 “沒毒,陛下可以放心用膳了。” 他又把碗遞到言譯面前:“你的火雞面,給我嘗嘗。” “惡不惡心?” “老子沒嫌你惡心就不錯了。” 言譯雖然這樣說著,還是給他挑了點兒火雞面。 “你要不要嘗嘗我的?”祁浪問。 “不要。”言譯果斷拒絕。 三個人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相互交換著各自的小零食,親密無間,再無罅隙。 吃過了飯,白禾捧著祁浪的手機,看相冊里他隨手拍下的許多風景照。 “沒怎沒用相機嘞?這些風景用單反拍肯定好壯觀的。” “太重了。”祁浪是個嫌麻煩的人,也不太愛拍照。 但白禾對相機和鏡頭有濃郁的興趣,所以這次報了新傳專業,就為了能學習拍攝的技巧,熟練使用單反相機。 只可惜,有錢入坑玩單反的人,對此毫無興趣,沒錢的人反而是個搗鼓數碼產品的發燒友。 她一張一張地掃著照片,忽然看到一張很有趣的,幾只山羊就跟鳥兒似的落在一棵有點兒像猴面包樹的大樹上。 她好奇地問祁浪:“祁浪,這些照片,是p的吧?” “不是啊。”祁浪湊過來,解釋說,“這是偶蹄山羊,摩洛哥拍的,他們能上樹。” “好奇怪。”白禾將手機遞到言譯面前,“你看,山羊都能上樹了。” 言譯淡淡道:“這種樹叫阿甘樹,是摩洛哥西南部的特有樹種,山羊上樹的原因跟當地氣候有關系,太過炎熱,缺水,山羊為了能吃到樹上的果子,就進化出了爬樹的技能,甚至可以爬上8到10米的大樹。” 白禾目瞪口呆地望著他:“你這都知道。” “上課看地理雜志,瞄過一眼。” “你個理科生,上課居然在看地理雜志。” “我想選文科,是你非要讓我去讀理科。”言譯現在說起來還有點兒小哀怨,對當年文理分科的事耿耿于懷。 她和祁浪都去了文科,偏讓他一個人去了理科班。 “因為你要成為言大醫生的嘛。”白禾摸摸他的頭發,給他順毛。 祁浪微蹙著眉,看著言譯。 在學習方面,他一向是最優秀的,現在忽然有個人冒了出來,不僅分數超過了他,好像連某些無關緊要的課外知識…都超過了他。 祁浪開始有了些許的危機意識。 “你知道阿甘樹學名叫什么?”他忽然問。 言譯:“我沒太注意。” “argania spinosa。”他薄唇捻出一句發音準確又相當有味道的英文,“聽當地人說,這種樹的堅果可以提煉油脂,但是外殼堅硬,很難徒手剝開,所以山羊上樹吃掉果實,排泄的時候就會將難以消化的果仁排出來,當地人將他們清洗干凈,用石頭砸開,將果仁取出用以提煉油脂。這些知識,地理雜志會告訴你嗎?” 言譯沉默。 他看出來,祁浪眼神里隱隱有了競爭的意味。 從小到大,無論是比賽還是考試,祁浪永遠是要爭第一的,他絕不甘心落于人后,屈居次位。 言譯嘲諷:“我沒機會像你一樣去那么多國家旅游增長見識,你在我面前炫耀這個,有意思嗎。” 這句話十足尖刻,刺了刺祁浪的心,他冷眼看著他:“只有自卑的人,才會把任何正常的討論當成炫耀。言譯,你在我面前自卑嗎?” 言譯說:“自卑你是個有錢的富二代,我是個沒爹媽的孤兒嗎?如果我為這種事自卑,今天我就不會以超過你的分數坐在前往北里的列車里。” 白禾聽這倆人你來我往地相互捅刀子,咽了口唾沫,試圖緩和劍拔弩張的氣氛—— “那個…突然覺得你們倆好有cp感。” 言譯:。。。。。。 祁浪:。。。。。。 祁浪一個暴栗敲她腦門頂:“什么都能磕是吧。” 白禾連忙捂著頭,躲到言譯身邊,這次言譯居然也不幫她,反而扯了扯她的臉頰rou:“把你腦子里的邪門想法清空出去,不然我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