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無猜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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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浪收了傘,躲進了她碩大的黑傘中,傘骨架整個張開,將兩個人安全地圈入保護罩中。 而白禾看到他手里那柄杏色帶蕾絲邊的小陽傘。 女孩子的傘。 白禾心里氤氳的某種愉悅散了幾分,撇撇嘴:“看來你也不缺傘,算我白等了。” “怎么叫白等,這傘小的,我一個人都撐不住。”說罷,他攬著小姑娘單薄的肩膀走進雨里,朝著單元樓走去。 白禾鼻息間輕嗤著,問他:“你下午跟誰玩呢?” “徐泓凜他們,幾個男生,你不認識。” “只有男生?” “還有徐泓凜他妹。” “哦,傘也是她的吧。” “昂。” 果然... 有女生在的場合,祁浪永遠不會缺溫柔體貼,這家伙真就是天生的萬人迷,上輩子不知道是什么花兒朵兒來投胎的,太會招蜂引蝶了。 “晚上吃什么?”他問她。 “中午剩了紅燒牛rou,晚上言譯做牛rou面。” “我這兒剛有人約吃一千一人日料,我推了回來跟你們吃,你們就請我吃面條?” 白禾垂眸看著他手里的蕾絲小陽傘,冷淡地說:“不喜歡可以不吃,你現在回去,應該還趕得及。” “算了,回都回來了,吃面就吃面吧。” 倆人進了屋,言譯的聲音自廚房傳來:“鞋脫在外面,傘也放外面。” 知道言譯是有點小潔癖,特別愛干凈,倆人聽話地將濕漉漉的鞋子脫在了門外,走進來,祁浪聞到了香噴噴牛rou面味道。 言譯系著唐昕常用的小碎花圍裙,將紅燒牛rou汁兒煮好之后,澆淋在了面條上,端著面條上桌。 祁浪餓的前胸貼后背,期待地看著這熱騰騰的大碗面條:“言譯還真是個居家好男人,跟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未免太幸福了,羨慕小百合。” 白禾說:“那你也搬到我們家來呀。” “那我也認你爸媽當爸媽?” “你不是早就叫爸媽了嗎?” “行啊,沒問題。”祁浪接了白禾遞來的筷子,“等你爸媽一回來,我就跟他們商量。” 言譯端著最后一碗面走出來,冷冷說:“你想天天跟我擠一張床?” 祁浪理直氣壯說:“誰要跟你擠,我跟小百合睡行不行。” 言譯:“做夢去吧。” 三碗面,白禾碗里滿滿都是牛rou,言譯碗里有幾顆,祁浪碗里幾乎沒有,他擰著眉頭,知道言譯這小子有多偏心,但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他懶得和他爭執,伸筷子去白禾碗里夾牛rou。 白禾自然也遷就著他,不僅讓他夾,還幫他一起夾,統共自己也沒剩幾塊,全給他了。 言譯只好將自己碗里的牛rou夾給白禾。 祁浪得意地掃他一眼。 誰讓他在這些小事上耍心機。 言譯對此已經麻了,從小就這樣,白禾無條件遷就祁浪任何事。而言譯,也只能遷就著白禾。 吃過飯,白禾幫著言譯去洗碗,言譯不讓她的手沾染油污,白禾笑著說:“你跟我還客什么氣。” 言譯也笑,和她一起站在水槽邊洗碗,祁浪斜倚在門邊,冷不丁笑著:“就是,客氣什么,這可是你姐,比親姐還親。” 言譯說:“吃完了你怎么還不滾。” “我今晚留下來。”祁浪說。 言譯回過神,抹布甩他一身水,好在祁浪躲閃及時,嘴角笑意更甚:“干什么干什么,君子動口不動手。” “什么君子大半夜爬女孩子床,你覺得我今晚會留你?” “講這么難聽。”祁浪理直氣壯說,“我只是找個舒服的地方睡覺,而且也沒吵著你姐啊,怎么了。” 說罷,他對白禾眨眨眼,“小百合,今晚我們還一起睡。” 白禾想著今天言譯說過的話,雖然蠻想答應,但…還是算了吧。 祁浪坦坦蕩蕩,但她…是心里有鬼的那一個。 “祁浪,你今晚回去吧,我跟言譯沒問題的,會把門鎖好,不會進賊,別擔心。” 祁浪其實想說,她身邊那男的就是個賊,偏她還一無所知,拿他當什么三好弟弟。 不過,算了。 既然今晚言譯死活不肯留他,他也懶得自討沒趣,吃過飯便拎了傘出門,白禾連忙追出來,將那柄大黑傘遞給他:“撐這把,這把大,不會淋濕。” 祁浪接了傘,伸手揉了揉她腦袋頂柔順的頭發,揉亂了才轉身離開:“晚上有事給我打電話,今晚我不關機。” “嗯!” 白禾目送他走進電梯,電梯門闔上時,他對她提唇微笑,快把她的心都融化了。 完蛋,真的好喜歡他。 淪陷不可自拔。 白禾摸摸燙紅的臉走回家里,言譯洗了碗走出來,看到小姑娘托著腮幫子倚著窗,怔怔地目送祁浪走遠的背影,不易察覺地輕輕嘆了口氣。 言譯走過來,跟她一起站在窗邊看雨。 “入夏了。”他說。 “青春的最后一個夏天。”白禾有點感傷,想到也許將要和祁浪分離了,甚至言譯也是…如果他考的比她還好的話。 “什么最后一個夏天,青春才剛剛開始。”言譯的手搭上了女孩單薄的肩,“大學還有四年,念完了才算長大。” “長大是一回事,青春是另一回事。”白禾望著他,“只有你們這樣的高顏值協會,才算真的擁有轟轟烈烈的青春,像我這種普通生,每天就只剩下努力學習。” 偏偏她努力學習了還不沒人家祁浪那種隨便學學的來的好,這更氣人了 “什么樣的青春算轟轟烈烈。”言譯問。 “唔…就像《夏夢蘇醒曲》劇本殺里的劇情一樣,生生死死,刻骨銘心。” 言譯輕嗤:“如果要這樣說,那我也跟你一樣。” “是哦。”白禾回想這三年,明明應該是如此閃閃發亮的言譯,和祁浪并稱南湘一中雙校草的言譯,居然跟她一樣,平平淡淡地生活著。 每天和她一起上學,等她放學,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身邊一個女孩子都沒有出現過。 人家祁浪的小日子才叫一個精彩紛呈,女朋友換了又換,打架機車泡吧…活得瀟灑恣意。 “一定是你跟我在一起久了,才會變得這樣平平無奇。”白禾說,“大學之后,你也要多去認識一些朋友啊,你明明就可以把自己的生活過得很精彩。” “像《夏夢蘇醒曲》里一樣精彩?” “對呀。” “原來你想我死。” “……” 白禾連忙說:“殉情那一部分不算!” 言譯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忽然說:“我覺得,這不是青春。” 見他說了這句話,就沒下文了,白禾望向他。 窗外時而電閃雷鳴,照亮了少年英挺的側臉,他似乎不打算繼續說下去。 “什么啊?” “沒什么。” “話說一半又不講了,你覺得這不是青春,什么才是?” 他斂眸,悲傷地說:“青春,是膽小鬼。” 作者有話要說: 200紅包! 第19章停電了 夜深了, 言譯洗過澡去房間里看書,白禾躺在他床上玩游戲。 玩了一會兒,望向他。 他穿一件很簡單的白色運動t恤當睡衣, 幾縷短發凌亂地垂在額上, 五官清雋柔和。 似感受到她在看他,言譯筆直地朝她望過來。 白禾第一次發現, 他的眸子是那樣的黑,與他冷白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黑的如同一團化不開的迷霧,也讓人…捉摸不透。 “看什么?”他嗓音溫柔。 白禾歪斜地躺在他的床上, 抱著枕頭說:“你要不要這么卷我啊,我游戲都打不下去了。” “玩你的, 高考都結束了。” “可你還在努力啊!” “我努力, 不代表你要跟我一起努力, 就像我偶爾去幫叔叔阿姨的忙,是我自愿的,也不代表你要跟我一起去。” 言譯平易近人地說著, 烏黑深邃的眸子重新落回書上, “我不想帶給你壓力。” “說得容易。”白禾嘆了一口氣, “只有一件事我覺得蠻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