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與仙人掃落花 第137節(jié)
衛(wèi)風清明的眼中浮現(xiàn)出癡迷與狂亂,他借著鬼紋霧氣貪婪地汲取著江顧身上的體溫與氣息,又怕被發(fā)現(xiàn)不得已將人虛虛攏著,聞得見看得清卻咫尺之遙摸不著,他咬緊牙關,將自己沒入了靈泉,鬼紋霧氣卻鋪天蓋地將江顧虛虛籠罩在了其間。 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入定中的人,呼吸逐漸變得急促又曖昧,平靜的水面波紋蕩漾,發(fā)出了細微的聲響。 幻境中被他死死壓在身下的人與面前入定端坐的人重合,江顧身上清冽干凈的氣息讓他癡狂,他想攥住那滿是淤青的腳腕,將人拖過來攪亂這滿池清泉,聽著他呼吸破碎,看著他臉頰泛紅guntang……抵死的纏綿歡愉。 腥甜的氣息彌漫開來,又被霧氣小心翼翼地收攏在了靈泉之內,生怕泄露出分毫。 衛(wèi)風克制地喘著氣,鼻尖泛出了層薄汗,在片刻的愉悅里,cao縱者霧氣輕輕印在了江顧的唇間。 一觸及分。 “……師父。” 恭敬的語氣被纏上了黏膩的情欲與guntang的曖昧,竟生出了種大逆不道的邪佞。 —— 江顧剛睜開眼,便感覺肩膀發(fā)沉,他偏過頭,便看見了衛(wèi)風微微透著紅的側臉。 他閉著眼睛,呼吸均勻,睡得很沉,應該又哭過了,所以眼尾泛著潮紅,看著便有些可憐。 明明人長大了許多,但還是改不了愛哭這個毛病。 “衛(wèi)風。” 衛(wèi)風聞聲動了動睫毛,有些艱難地睜開眼睛,“師父。” 他臉頰上還有被衣裳褶皺壓出來的紅印子,江顧眉梢微動,“你便是這樣修煉的?” 衛(wèi)風剛睡醒,有些發(fā)懵的望著他,看上去有點呆,“啊,我困。” “經脈重塑對元神也有損傷。”江顧想了想道:“不過睡覺作用已經不大,可以強行修煉,你現(xiàn)在是煉氣一層,如果按照之前的強度,一個月后可以突破煉氣二層。” 衛(wèi)風盯著他的唇出神,“哦,好。” “你臉怎么這般紅?”江顧伸手覆上他的側頸,皺眉道:“脖子也燙,手給我。” 衛(wèi)風頓時嚇出了身冷汗,他方才對著江顧干了那檔子事,摸脈一摸便知,他強裝鎮(zhèn)定道:“不用,師父,我只是離你太近了。” “嗯?”江顧沒立刻明白其中的關系。 衛(wèi)風心中慌得厲害,面上卻一派淡定,語氣認真道:“跟心上人挨得太近,會臉紅心跳,渾身發(fā)燙。” 盡管他是因為膽大包天,對著入定的師父自瀆。 他這樣說著,看著神情嚴肅皺起眉的江顧,用目光一寸寸舔舐過江顧裸露在外的肌膚,笑得天真可愛,“師父你竟然不知道嗎?” 江顧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冷淡道:“少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哦。”衛(wèi)風乖乖應聲。 江顧臨走時忽然轉頭,仔細地聞了聞,“什么味道?” 盡管沒有心臟,衛(wèi)風還是感覺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他也跟著聞了聞,聞到了絲熟悉yin靡的腥甜,眼底卻是一片懵懂,“沒有味道啊。” 那絲怪異的味道很快又消失不見。 江顧只當是靈境中原本的味道,念動口訣離開。 衛(wèi)風猛地松了口氣。 而后心中隱秘的興奮刺激混雜著愧疚自責如潮水般緩緩涌了上來。 他不應該這樣做。 ……不會有下次了。 第139章 陰陽白骨(九) 飛舟一刻不歇地在空中前行, 江顧站在甲板上,看著下方熟悉的城池皺起了眉,“合灌城?” “沒錯,我們中途又折返回來了。”蕭清焰從他身后走了過來, 解釋道:“前幾日我們又遭遇了八閣叛徒, 只能迂回前行,而且我又收到消息, 向云他們在合灌城現(xiàn)身, 這段時間你一直在房間修煉, 我便沒有打擾告訴你。” 江顧點了點頭, “八閣叛徒很多?” “五年前大叛亂,八閣叛逃出大半修士,活下來的不在少數(shù)。”大約是想和江顧拉近關系,又或者江顧的修為實在構不成什么威脅,蕭清焰給他講得很詳細, “但成功叛逃的修士即便出了界鄉(xiāng), 也始終無法擺脫煙雨臺的控制,所以他們又組建了焚臺殿, 想方設法地穿過界鄉(xiāng)再回八閣, 此次因為點人的緣故, 煙雨臺發(fā)放了許多煙雨令,所以他們才會一直襲擊我們。” 蕭清焰話里的信息太大,江顧沉思了片刻,便聽蕭清焰笑道:“你就沒什么想問的嗎?我還以為你會很好奇。” “到時候該知道的自然會知道。”江顧看著他, “你同我說這些, 還是想讓我隨你回家?” “多少有些吧。”蕭清焰攏著袖子沖他笑,眉眼間溫潤柔和, “雖然這樣可能非常唐突,但是曜琰,我真的不希望你有危險。” 他卷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同江顧側頸上一模一樣的猙獰疤痕,“這疤痕我生來便有,父親曾專門找人替我卜算過,得了個命定之人的卦象,我從小便知道世上會有這么一個人,我也曾無數(shù)次想象過你是男是女,是何種脾性何種模樣,許多次試煉我快要撐不下來時,想的也是你,我一想到我們終有相見的那天,便無論如何都要活下來。” 風聲獵獵,他將手臂搭在護欄上,對江顧笑道:“你遠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以致于我上來便失態(tài),做出了讓你覺得冒犯的事情,我該向你賠罪。” 他抬手便要行禮,江顧伸手去扶,然而有一只手卻比他還要快,用力地攥住了蕭清焰的胳膊。 衛(wèi)風一只手攥住蕭清焰,另一只手順勢攬住了江顧的肩膀,皮笑rou不笑道:“蕭公子言重了,我家主人心胸寬廣,不會將這些小事放在心上。” 蕭清焰和江顧同時一愣,他們竟然都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 “主人,我受了傷,自己治不好。”衛(wèi)風松開蕭清焰,可憐兮兮地望著江顧。 “這靈寵被我慣壞了,蕭公子見諒。”江顧略帶歉意地同蕭清焰頷首。 蕭清焰笑道:“無妨,此獸幾乎與人修無異,你將它養(yǎng)得很好。” “告辭。”江顧見狀,只能帶著衛(wèi)風先行離開。 蕭清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低頭攥住了自己隱隱發(fā)疼的小臂,瞇起了眼睛。 江顧這個靈寵竟然也能讓他的封印有反應,究竟是何來歷…… —— 房間內。 “傷了何處?”江顧并沒有聞見血腥味。 衛(wèi)風沉默著了片刻,悶聲道:“沒有受傷,騙你的。” 江顧道:“你以原貌出現(xiàn)在蕭清焰面前,但他并不認識你,楚觀山同蕭清焰關系如何?” “并無太多交集。”衛(wèi)風頓了頓,抬眼看向他,“你不問我為何騙你?” 江顧心知肚明,只是他頭疼兩人現(xiàn)在別扭的關系,不欲多談,“無事便繼續(xù)修煉吧。” “有事,一想到你和蕭清焰單獨在一起,我便難受得想殺了他。”衛(wèi)風直勾勾地盯著他,眼底的愛意絲毫不加掩飾,“而且我修煉時滿腦子都是你。” 他這話說得再直白不過,江顧在聽他說殺蕭清焰時反應平平,但一聽衛(wèi)風無法靜心修煉,神色便凝重了起來。 衛(wèi)風神情隱忍又難過,克制地抓住了他的衣袖,“師父,你教教我,我現(xiàn)在應該怎么做?” 普天之下,能將這種事情擺到明面上問自己師父的,恐怕也就這混賬東西一個了。 若是換做別人,他大概會建議衛(wèi)風將對方一劍殺了了事,但偏偏衛(wèi)風喜歡的人是江顧自己,親自教徒弟怎么收斂對自己的心思,這件事情不管是聽起來還是做起來都詭異至極。 修習無情道多年,江顧終于在情愛一事上碰到了曠世難題。 難得碰上江顧長久沉默,衛(wèi)風眼巴巴地望著他,語氣低落道:“師父若因此嫌惡我也是理所應當,我會逼自己克服,少想師父一些,待在靈境好好修煉,只是師父,你可否將靈境留在房中,讓我聽著你與那蕭清焰談笑,真是比殺了我都難受……” guntang的眼淚一顆一顆砸在了衣袖上。 說完,也不等江顧回答,他便松開了江顧的衣袖,失魂落魄地鉆進了靈境里。 江顧從未想到養(yǎng)徒弟會這般麻煩。 讓徒弟養(yǎng)好傷吃飽喝足教導修煉還不夠,還要幫他想辦法解決感情上的事,最令人惱火的是對方起了心思的人是他自己。 有那么一個瞬間,江顧動了殺心。 只要殺了衛(wèi)風,所有的難題都會迎刃而解,情劫也會有蕭清焰應對……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壓下。 他想讓衛(wèi)風活著,不管最開始他抱著何種目的,傾注了心血養(yǎng)出來這么一個稱心的小徒弟,無論如何都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潦草殺了。 肯定有解決的辦法—— “敵襲!!!” 江顧腳下的飛舟轟得一聲開始震動,他見狀一把將桌上的靈境拿起,單手起了隱匿陣,潮濕的白霧瞬間籠罩在了他身上,衛(wèi)風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朵響起,“師父,是焚臺殿的人。” 江顧現(xiàn)在修為低,并不能硬抗,果斷作出了決定,“我們先走。” 飛舟上有不少蕭清焰搜集到的平澤修士,乾坤樓的人并不算太多,江顧不指望他們關鍵時刻會救人,趁亂便化作流光出了飛舟。 幾乎是他們離開的下一瞬間,整艘飛舟便化作了齏粉。 他們已經抵達了合灌城,然而城中早已變了模樣,到處都是穿著紫袍的高階修士,而這艘飛舟早已進入了城中的大陣,江顧即便逃了出來還是身處陣中。 “我試試。”衛(wèi)風化作霧氣想要突破那護城的大陣,結果徑直被反彈了回來。 江顧正準備再試,結果已經有紫袍修士御劍而來,衛(wèi)風見狀直接化出鬼紋將江顧籠罩在內,貼著大陣邊緣疾速離開。 那紫袍修飾鋪散開神識,皺起了眉,“奇怪,方才明明有個平澤修士。” “所有平澤修士留活口!”一道渾厚的聲音空中響起,“乾坤樓修士,格殺勿論!” 廝殺聲幾乎彌漫了整個天空,而城內的普通散修大都躲進了房屋陣法之中,生怕自己會被波及到,畢竟不管是十樓還是焚臺殿,都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 江顧和衛(wèi)風落在了處偏僻的巷子里,江顧給兩人都扣上了隱匿氣息的法寶,低聲道:“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衛(wèi)風點了點頭,江顧習慣性地去抓住了他的手,卻被不著痕跡地躲開。 江顧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容拒絕沖他伸手,冷聲道:“手。” 衛(wèi)風沉默了一瞬,將手遞給了他,然后就被緊緊握住。 江顧帶著他開始尋找可以設置法陣的庇護之地。 街道上的紫袍修士神識無處不在,好幾次兩人都險些被發(fā)現(xiàn),就在江顧準備先將衛(wèi)風塞回靈境時,他們身旁的窗戶忽然被人打開了一條縫。 “顧大哥,快進來。”一道熟悉的女聲從屋內響起。 江顧和衛(wèi)風對視一眼,化作流光悄無聲息地進入了房間的陣法內,而紫袍修士的神識剛好擦著他們堪堪掠過。 白骨闕大堂中滿滿當當,擠了不少人,大多都是突然被困在城中的散修。 “顧大哥,你們沒事吧?”白羿在柜臺后關切地詢問江顧。 “無事,多謝白道友。”江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