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側的觀眾席上，小磊看著從遠處走來的熟悉身影，眼眶倏地紅了。這如太陽般耀眼的金發以及唇邊總是掛著的篤定微笑，除了艾斯大哥還有誰？艾斯大哥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小磊三步并作兩步，飛速朝對面跑去，激動之情溢于言表。可還沒等他來得及給予對方熱烈的擁抱，他就猛地剎車了。原因無他，就在于大哥身邊站著的高大男人。

    男人一襲黑色的風衣，碎發不羈的散落在耳側。五官深邃，臉上的表情頗為嚴謹，黑色的眼罩牢牢固定在了左眼的位置。僅僅只是站在那里，周遭的空氣就仿佛被凍結一般，讓人難以喘息。

    對于格斗界的人來說，眼前這個男人的名字可以說是如雷貫耳，可正因為這樣，小磊才愣住了，艾斯大哥為什么會和荊之王在一起？像他們這種一直徘徊于二流的隊伍應該不會引起王的注意才對，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哥”小磊的目光在艾斯和默身上來回游移。

    “不要亂猜了，馬上就告訴你們理由。”艾斯看穿了小磊的疑惑，他揉了揉小磊的腦袋道：“把鐘水和肖月也叫來吧，有件事要通知你們。”

    “是的，大哥！”小磊對艾斯大哥那可是百分之百的信任，雖然還沒有達到言聽計從的地步，可也差不了多少了，見大哥這么吩咐，他立馬主動承擔起了跑腿的任務。

    沒過多久，人就到齊了。艾斯看了王一眼，見默點頭，他才咳嗽了一聲道：“之前一直沒有告訴你們很抱歉，其實黃金之眼是隸屬于荊之王的組織。”

    “什么？！”小磊難以置信的大叫了起來。

    肖月沒比小磊好多少，除了沒有叫出聲，他臉上的震驚表情已經快媲美抽象藝術了。只有鐘水還算冷靜，依舊板著張臉，不發一語。不過即使是他，心中也掀起了驚濤駭浪。

    “黃金之眼其實是安插在夜之王地盤的眼線，我們負責收集夜之王的消息，并全部傳回總部。”艾斯說到這里，眼中難得有了一絲愧疚“話雖然這么說，可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我一個，這也是為了避免消息泄露。”

    “事到如今，我也不做任何辯解，可以說是我利用了一無所知的你們。”艾斯輕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略帶苦澀“即使你們懷疑我，我也毫無怨言。”

    “剛剛夜之王已經看穿了我們的身份，現在要繼續在三區活動會非常艱難，因此王決定中止間諜活動。黃金之眼的所有人都可以回到總部享受家族內部的待遇，家族也會為我們重新安排工作和身份。”

    “當然選擇權在你們，我不會強迫任何人。”艾斯說到這里，斂去了唇邊的笑容道：“你們不必相信我這個利用了你們的人，但是你們可以選擇相信荊之王，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一個機會，可以真正加入王者家族的機會。”

    “我我加入！不論發生任何事，我都相信大哥！”小磊握拳道。

    對于他來說，他根本不在乎大哥到底是誰的手下，他只知道是大哥把他從平民窟救了出來，是大哥教會了他這身本事！他這一輩子只要追隨大哥就足夠了！

    “我也加入。”相比起小磊的激動，鐘水就顯得冷漠了很多“這是我變強的機會。”

    鐘水的視線從默身上游移而過，他可以感覺到這個男人很強，比他以往所遇過的任何人都強！

    “哎”肖月看了眼小磊，又看了眼鐘水，無奈的舉雙手投降道：“我也加入吧，總覺得不能丟下這兩個問題兒童不管。”

    “你才是問題兒童！”小磊為了維護在大哥面前的形象，極力反駁。

    “哼。”鐘水也用鼻孔表示了深深的不屑。

    “你們三個”艾斯失笑，他轉頭看向了默道：“王，那就麻煩你了。”

    “無妨。”低沉的嗓音輕輕響了起來。默的回答總是很簡練，語氣也毫無起伏，就好像他把自己隔絕在了聲音之外，沉悶的令人覺得窒息。

    為了處理黃金之眼剩下諸多成員的問題，艾斯把已經上了賊船的三個壯丁打發回去干活了，至于自己則是和王回到總部，完成之后的匯報和交接工作。

    回到總部的路上，一直沉默的默終于開口了“什么感受？”

    雖然是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可是待在王身邊那么多年，艾斯自然能明白王的意思。

    “恩難以形容的感受。”艾斯回想起了當時的場景“最初被域境包圍的時候很不甘，心想原來自己和王之間的差距竟然這么大，可是之后，別說不甘了，就連一絲斗志都提不起來。”

    “理由。”

    “被域境困住之后，我出于好奇，走近看了一眼師禁。怎么說呢？倒不是那雙眼睛有多可怕，我只是從那雙眼睛里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但”

    “就是那一瞬間，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在那個無聲寂靜的世界中，仿佛什么都消失了。唯有那雙眼睛那雙沒有感情，沒有波動，就連顏色都淺到近乎沒有存在感的眼里，清晰的倒映出了我的身影，就像一面鏡子，沒有任何扭曲，沒有任何修飾的還原了最真實的我。”

    “那個剎那，我甚至在想我到底是在和什么東西戰斗？”艾斯說到這里，似乎自己也覺得有些言之過甚，他失笑道：“我好像說得太夸張了，不過就像王說的那樣，這場戰斗讓我收獲了很多。”

    “對了，王。”艾斯突然問道：“你認為變強需要很強的意志和熱情嗎？”

    “為什么這樣問？”

    “因為我從師禁的身上完全沒有感受到這些情緒，沒有對變強的渴望，也沒有對格斗的熱情，可他依然強的離譜。”

    良久的沉默后，默才開口道：“他沒有選擇。”

    “是師家的血統？”艾斯脫口而出，不過他馬上就否定了這個可能，師家直系的血脈只有師舜夜和那個一直被保護很好的神秘弟弟。

    默沒有直接回答艾斯的問題，他的眸色逐漸轉深，似乎想起了久遠之前的過去“因為想要拒絕，所以失去了一切。”

    “恩？”艾斯來了興趣“王對他很熟悉嗎？”

    長久的靜默后，默不答反問：“你認為武道的盡頭是什么？”

    “咦？突然就問這么深奧的問題？”艾斯琢磨了片刻，不確定的苦笑道：“武道的盡頭應該是誰也無法企及的境界吧？或許可以體會到那種無所不能的感覺也不一定”

    “如果一個人可以無所不能，你認為他還需要什么？”

    “哎？”艾斯的瞳孔猛然驟縮，表情看上去有些怔忪“應該什么也不需要了吧，如果真的有那樣的實力，完全可以稱霸世界，隨心所欲的活下去。”

    “你的回答和大多數普通人一樣。”默不置可否，他沒有對這個答案進行任何評價。

    “王的見解是？”艾斯好奇了，老實說這種全是假設，而且毫無真實感的問題他真是一點頭緒都沒。

    “還不明白嗎？”默深深的看了艾斯一眼道：“在什么也不需要的世界里，你會有什么感受？”

    “這”艾斯猶如醐醍灌頂，喃喃低語道：“應該是無聊吧？”

    說出答案的下一秒，艾斯的腦中仿佛有什么東西清晰的串聯了起來沒有對格斗的激情，沒有對變強的渴望，恐怖至極的域境，毫無感情的雙眼以及寂靜無聲的世界。

    某個答案仿佛呼之欲出，卻又好像隔了一層薄/膜，艾斯輕嘆了口氣道：“王，我還是不明白。”

    “是嗎？”默緩緩閉上了眼睛，再次張開的剎那，眼底深邃如淵“等你理解的那天，就是能夠攀上巔峰的時刻。”

    “可以超越王？”艾斯輕勾起了嘴角。

    “或許。”默說完不再開口，艾斯也識趣的保持了沉默。

    真是的直到現在，他也不明白王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格斗的盡頭武道的盡頭有些什么真的那么重要嗎？

    ***

    師禁做了個夢，夢中是幼年的他在和小小的薩摩耶玩耍，即使沒有任何人對他說明，可他心中依舊明白，那只小小的薩摩耶就是大白。

    年幼的他似乎不怎么喜歡說話，對身邊的人都很冷淡，只有在陪大白的時候才會偶爾露出笑容。他帶著大白在花園中盡情奔跑，帶著大白去浴室洗澡，帶著大白外出散步

    然后有一天，大白發生了意外。偌大的浴缸中，是一只小小的已經撲棱不動的白色毛團，肚皮朝上，被水浸透，奄奄一息。

    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涌上心頭，他推開了站在浴室門邊的銀發少年，急切的抱起水中的大白，想要去找醫生。

    “這只是一個意外。”門邊的銀發少年開口解釋道。

    那是讓他十分熟悉的聲音，可又稍稍有些不同。究竟是哪里不同？對了他所熟悉的嗓音總是渾厚而低沉，仿佛帶著某種篤定和自信，可此刻少年的嗓音顯然過于青澀和稚嫩。

    “你什么也不明白！”明明憤怒到極點，可夢中的他卻偏生忍了下來，就在他抱著大白想要離開銀發少年身邊的時候，他聽到了倍兒精神的洪亮叫聲“汪汪！”

    大白？！師禁猛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就是讓他無法吐槽的巨大舌頭。粉色的舌頭熱情的扭曲成了各種形狀，歡快的席卷著自家主人的小臉，口水滴答滴答的直往師禁臉上淌。其喪心病狂的‘親近’主人屬性，簡直讓人心酸不已。

    師禁偏了偏頭，一邊承受著大白的舔舌攻擊，一邊朝床邊坐著的銀色長發男人控訴道：“我嚴肅的抗議！”

    “抗議什么？”男人忍住笑問道。

    “為什么我每次醒來都是受到這種殘忍無情的對待？！”師禁義正言辭。

    “因為它喜歡你。”

    “呃——”師禁卡殼了。

    不得不說哥哥大人相當彪悍，一句話就秒殺了自家可愛的弟弟。

    “還有什么想說的？”

    “”師禁在臉上又被巨大的rou舌蹂/躪了數十秒之后，沒有半點骨氣的投降道：“求拯救！”

    “噗——”師舜夜失笑，他伸手拍了拍大白的腦袋。大白就好像接收到了某種指令，立馬就乖乖的不動了，不過從它不停搖晃的尾巴來看，顯然興奮勁還是沒過。

    “呼——”師禁坐起身，他抹了把臉上的口水，總算是活過來了。

    “有什么地方難受嗎？”師舜夜從口袋里拿出手帕，仔仔細細的給自家弟弟擦著臉。

    “沒有。”師禁一邊享受著師舜夜的服務，一邊腦袋里還在驚嘆傳說中的夜之王居然隨身帶手帕！這真是太不科學了！

    作者有話要說：cj：叔有罪，又是隔了這么多天才更新，為了賠罪，奉上小劇場一篇

    無/節/cao小劇場（和劇情完全無關，純屬娛樂）

    大白（興奮狀）：主人主人今天人家給你創造了可以給弟弟擦臉的機會人家很厲害吧求獎勵（潛臺詞：骨頭神馬的再來一百斤！）

    師舜夜（溫柔笑）：你剛剛說了什么？我好像沒有聽清。

    大白（抖）：木有，人家（嗚嗚，它的骨頭）

    此時弟弟童鞋路過，看到聳拉著腦袋，十分凄楚的大白，弟弟童鞋問道：“哥哥，大白好像餓了，可以去廚房拿點骨頭喂它嗎？”

    師舜夜（宇宙無敵超級溫柔笑）：當然可以了，秦伯，快點拿一百斤骨頭來！

    秦伯：是的，大少爺！

    大白：

    此刻大白的心聲：雖然可以吃到骨頭了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可是這種辛酸的趕腳到底是神馬

    結論：每個弟控上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傷不起啊傷不起！

    by：其實覺得此文可以改名叫每次打開格斗少年都能看到作者在道歉這個囧名的某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