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 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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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當(dāng)那些年的糾纏都蛻變成滿屋的書信與日記,她忽然明白,其實蔡逯一直都沒變。 她也明白了,倘若再糾纏下去,又會有新一輪的悲歡離合,愛恨情仇上演。 這就是這么多天以來,她的糾結(jié)點所在。 她的感性說想睡他,理性卻在提醒,不要再招惹他。 不要再把他拉回?zé)o愛的深淵,不要再摧毀他重建的人格。 不要再渣他了,因為他不會像其他情人一樣,被渣了就放棄對她的念想。他只會更愛,更扭曲、更偏執(zhí)地追求她。 他要的,她不會給。再繼續(xù)糾纏,他也只能收獲更多絕望。 三十歲的她,忽然多了點所謂的“良心”。 不要再招惹蔡逯了。 她掐著落煙疤的指腹。 她問:“你后悔嗎?后悔在十年前遇見我這個扮豬吃老虎的渣女嗎?” 她的自我認(rèn)知很清晰。 蔡逯亦是。 “這個問題,就算你來問千萬次,我都只會有一個答復(fù)。” 他說:“從不后悔。” 這么多年的愛恨糾纏,其實他早已習(xí)慣。 習(xí)慣了她的反復(fù)無常與忽冷忽熱;習(xí)慣了她招招手,他就屁顛屁顛地趕過來噓寒問暖的相處模式;習(xí)慣了她從來走腎不走心,永遠(yuǎn)是下一個更好。 十年,從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每根骨頭,每縷呼吸,早已烙下她的標(biāo)記。 他靠那一點點她施舍的愛,也不管真假,兀自愛了許多年。 被她揪著頭發(fā)從天亮做到天黑,鼻涕眼淚亂糟糟地流,臉被扇得紅腫,腿根抖得像篩糠。 被她折磨得從懼痛到戀痛,甚至只有在感受到痛的時候,才能得到短暫的紓解。 跪到膝蓋發(fā)青發(fā)紫,哭到近乎窒息,鬧得沸沸揚揚,愛得死去活來。 那些糾纏的歲月仿佛已然過去很久,又仿佛近在昨日,從未褪色,常翻常新。 所以他從不后悔。 不后悔遇見她,不后悔痛過、愛過、難忘過。 他說:“也不過是愛了十年,還會繼續(xù)愛下一個十年,長長久久無窮止。” 他總擅長在等待里愛她,也不過是等了十年,還可以繼續(xù)等十年、二十年…… 靈愫手一抖,差點沒握住長桿煙斗。 “蔡老板,一直單相思,你活得不累嗎?” 蔡逯說怎么會累呢。 “人生只有一次,沒有隨波逐流的理由。 所以,一旦知道自己為什么而活,便不會在意用什么方式而活。” “我愛你的方式,是等待與戀痛并行。是在虐戀里找出一分甜,靠著這一分甜,撐過無數(shù)無愛的時間。” “就讓我扭曲畸形地繼續(xù)愛你,不好么。” 她一直在反問,問他恨不恨,后悔不后悔,活得累不累,他卻總是不給她想聽的答案。 如果他恨她,后悔愛她,活得很累就好了。 可他從來沒有。 “他們都說我是戀愛腦”,蔡逯輕笑,“其實我就是啊。怎么辦,這一點,根本無法改變。” 靈愫抖落煙灰,“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尊重你愛我的選擇。但你知道,尊重歸尊重,哪怕有過交好,我還是會一次次將你丟下。” “這有什么要緊呢。”蔡逯探過身,“所以,是要準(zhǔn)備與我交好了嗎?” 是啊,此時此刻,在說了那么多交心話后,她非常想在馬車?yán)锔体炙挥X。 睡一覺,然后呢?他們的關(guān)系又會處得很深,重蹈覆轍。 她不要與他有太深的關(guān)系,哪怕她非常想睡他。 最終,她沒有回話,下了馬車,進了一座酒樓赴飯局。 她站到酒樓頂層,舉著酒盞應(yīng)酬,享受著旁人的追捧,陷入一個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 有人朝她獻媚,把一位清白郎君送到她懷里,“易老板,這類型你喜歡不喜歡?” 她一瞅,原來這郎君長得有幾分像蔡逯。 真可惡啊,輿論的威力她算是嘗到了。 吃了那么多年的八卦后,所有人都以為她和蔡逯還有很深的聯(lián)系。 也都知道了她的癖好。 那人獻上一套馴狗用具,她眼睛一掃,都是皮鞭低溫蠟?zāi)菐追N常規(guī)物件。 她沒拒絕,把小郎君抵在長直欞窗邊,胡亂發(fā)xiele一通。 隔著一層琉璃窗,她清楚看到,那輛馬車仍停在酒樓旁。蔡逯手撐著窗,腦袋歪在胳膊上,不知在想什么。 她把窗掀開,讓小郎君大聲喊:“我是主人的騷./狗!” 小郎君無路可退,把這句話崩潰地喊了出來。 這音量,足夠讓蔡逯聽到。 她以為蔡逯聽到后會離開,可他還是待在原地,不曾動彈。 他們之間的羈絆太深了。 現(xiàn)在他很清楚,她是故意為之,用別人來刺激他,以為他會知難而退。 可他只會逆流而上,試圖越過重重艱難險阻,重新站回她的身邊。 * 閣主開始提醒靈愫,要記得來盛京的目的是追兇。 現(xiàn)在蔡緄是甕中之鱉,不論他逃到哪里,迎接他的,只有死亡。 所以殺死蔡緄,就如捏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 閣主不會去催促靈愫的殺人進度,畢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何時動手最好。 他只怕她流連在聲色犬馬里,不肯清醒。 靈愫卻說她心里有數(shù)。 她與閣主都在為復(fù)仇后的遠(yuǎn)走高飛做準(zhǔn)備,可在此之前,她需要把在這里的所有關(guān)系都處理好。 有一日,她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一家醫(yī)館前面。 推門進去,見褚堯還像從前那樣,戴著單片眼鏡磨藥材,寫藥方。 來都來了,不如跟這位老朋友敘敘舊吧。 結(jié)果褚堯看見是她來了,竟直接把她推出門外,又“砰”地闔緊了門。 留她在冷風(fēng)里一臉懵。 ??? 她半句話都沒說呢,就這么被趕到門外了? 她捶了下門,“褚大夫,我得罪你了?” 話音剛落,就見醫(yī)館外面落了道條幅。 “渣女勿擾。” 靈愫:…… 好吧,褚堯還是那么小氣,那么愛記仇。 但她一下就被激起了斗志。 嘿,難道她還搞不到褚堯? 于是接下來一段時間里,飯局酒局她不去了,每天都蹲在醫(yī)館前,守著褚堯。 他一出現(xiàn),她就攆在他身后。 她故意放出消息,高調(diào)地宣布她在追求褚堯。 一時褚堯備受叨擾,很多人都來問他這事是真的假的。 他的醫(yī)館忽然就變得很熱鬧,很多吃八卦的人裝起病,一邊買藥,一邊朝他打聽情況。 褚堯是個很享受安靜氛圍的人,日日忍受這些人的嘰嘰喳喳,簡直要比殺了他,更令他難受。 這種嘰喳情況持續(xù)了半個月,終于在某一日,褚堯再也受不了,把她扯到醫(yī)館里質(zhì)問。 “你到底想做什么?” 靈愫自來熟地倒了盞茶水喝。 她調(diào)皮地朝他眨眨眼,“我是在追求你啊,褚大夫。” 褚堯的臉色又臭又冷。 “追求?是還想再玩我吧。像之前那樣,睡來睡去,睡膩了就再分手?” 她說褚大夫你真聰明,“但這就是我說的追求呀,難道你還指望我跟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開玩笑般地把褚堯的內(nèi)心想法說了出來。 褚堯在一個思想保守的家里長大,盡管他家人只是思想保守。 他向往一生一世一雙人,但這卻是她最給不了的。 “所以我們還有繼續(xù)下去的必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