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黑色瞳孔里閃爍著稀碎的光，如星空般深邃而璀璨，而在布魯斯眼里，那是一種生動活躍的神采，好像他剛剛只是被惡作劇了一場驚喜派對，而不是被打暈不知道要扔到哪艘走私船上去。

    赫萊爾還不知道自己高貴的瞳色被游戲系統(tǒng)吞成了黑色，他還在找話題試圖刷一刷好感度，讓npc逃出生天的時候順便撈他一把。

    如果能戳一戳加十好感就好了。

    赫萊爾蠢蠢欲動。

    不知道赫萊爾在想什么離譜東西的布魯斯對赫萊爾的第一印象其實還不錯。

    像是被保護的很好的富家少爺，沒經(jīng)歷過人間疾苦，說好聽點是樂觀，難聽點是傻得天真。

    但是布魯斯不排斥這種人。

    “我是火柴馬龍，目前，嗯，沒有工作。”直白點講，就是流浪漢。

    巧妙的談話技巧，但是赫萊爾不在乎，誰會在乎自己有沒有被npc套話啊。

    “我的話，我才來哥譚沒多久，勉強算是個酒吧老板吧，但是還沒開業(yè)。”赫萊爾摸了摸鼻子：“本來應該是今天晚上正開業(yè)來著。”

    赫萊爾又看了一眼布魯斯偽裝身份的個人面板。

    四星，不低了，新手開業(yè)要什么自行車。

    他“啪”地一下攬住火柴馬龍，開始拉客：“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你就是我店里的第一個vip了，晚上來喝一杯怎么樣？”

    布魯斯差點應激給赫萊爾來一個過肩摔。

    判斷有誤，居然是個外鄉(xiāng)人。

    布魯斯扶額，怪不得，哥譚的水土養(yǎng)不活這么神經(jīng)大條的少爺。是他太久沒回哥譚，這點敏感度都沒了。

    等等，外鄉(xiāng)人？

    一道靈感如彗星般劃過。

    布魯斯當然不是被綁架的可憐路人，他是故意被抓住的，身上沒被搜走的武器也是刻意提前藏好，以備不時之需。

    他本該在進行他的環(huán)球修行，每年只會在固定的幾天——韋恩夫婦的忌日——返回哥譚，順便“不經(jīng)意”間被小報媒體抓拍幾張側臉，證明一下韋恩家大少爺還沒死在外面。

    往年的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jīng)離開哥譚了，可是前陣子他誤打誤撞發(fā)現(xiàn)了幾條街區(qū)不規(guī)則的人口流動數(shù)目。

    有幾條街的流浪漢和孤兒人數(shù)正在變少，少到數(shù)目在哥譚這個地方顯得不太科學的程度。

    最開始，布魯斯只以為是一場普通的人口走私，這也是布魯斯今天偽裝身份一身狼狽地成為“受害者”的原因。

    他本想被抓到幕后黑手的“貨倉”后再揭露身份“幸運地”逃出來，這樣的話，不管高層們有著怎樣齷齪的交易，gcpd和幕后黑手都必須給韋恩家這個面子。

    不過很可惜，因為赫萊爾的出現(xiàn)，他的計劃被迫停止了，他怎么也不可能放任無辜的受害者被抓走，即使這會使他這幾天的努力付之東流。

    明明他特意挑選了一塊已經(jīng)被“清掃”干凈的區(qū)域來釣魚來著。

    但是赫萊爾的出現(xiàn)同樣讓布魯斯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人口走私一般不會選擇外地人，因為他們無法很快對這些人的身份背景做出完善的調(diào)查，萬一運氣不好釣上條大魚，后果很可能是難以想象的，畢竟哥譚的大部分勢力在哥譚有恃無恐只是因為這的特殊性，在外界可不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但是如果只是單純的“失蹤”，情況就不一樣了。

    沒人知道哥譚每年的“失蹤人口”具體是多少，也沒人能調(diào)查出他們真正的去向，下水道，花肥，還是哥譚灣底的水泥柱，不管失蹤的人背后有多強大的勢力，沒有證據(jù)也無可奈何，這個深淵般的城市會剁掉所有伸進來的爪子。

    孤兒，流浪漢，初來乍到的外鄉(xiāng)人，這三類人在哥譚人際關系網(wǎng)及其狹窄薄弱，也就是說，這種人若是失蹤，短時間內(nèi)幾乎沒有人會去選擇報警，且不提gcpd藏污納垢的程度是不是和□□有得一拼，如果幕后黑手的需求量極大的話，避免引起注意能減少很多損失。

    再加上“失蹤”以絕后患。

    需求量大，不挑剔體魄與性別，死亡可能性極高。

    不是人口走私，這更像是……人體試驗。

    布魯斯手指發(fā)涼，他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眼前普通陳舊的倉庫恍惚間變成了鋪滿白骨的墳場，向上，是沒有太陽的城市，見不得天光。

    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熟悉的黑暗之城，在他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腐爛到了更深的地方。

    第3章

    “嘿，你還好嗎？”

    布魯斯猛地一抖，回過神來，正望見赫萊爾滿臉擔憂地看著他。

    “不，沒什么，只是，只是有點失血過多。”布魯斯意識到自己的表情管理可能是出了紕漏，立刻調(diào)整。

    希望沒被看出來什么，布魯斯心里默念。

    這個npc有故事啊，赫萊爾暗暗感慨。

    剛才那幕若是放在傳統(tǒng)游戲里，npc頭上高低得冒出來個黃色感嘆號，點擊展開劇情。

    可能是好感度還不夠吧，npc看起來在很努力的裝傻，赫萊爾咽下了刨根究底的話。

    系統(tǒng)恰到好處出現(xiàn)。

    【好感星級已開啟】

    【顧客：火柴馬龍——好感星級：一星（知道你擁有一間酒吧后，在實在無事可干的時候也許會考慮去喝一杯）】

    【注：好感星級分布由一星~六星，星級高低會影響顧客前往玩家產(chǎn)業(yè)消費的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