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安室透看了一眼明日見澄川,問道: “什么意思?” 明日見澄川認真回答: “我要見他的主治醫(yī)生,還有,我要他這段時間全部的治療方案和身體狀況數(shù)據(jù)。” “左轉(zhuǎn),那邊有信號。”安室透模糊地猜到了明日見澄川是想做什么,但是他還是確認了一遍: “可以,但是你要說清你是準備做什么?” “我的父親早年為事業(yè)奔波,那時候我不理解他,但是現(xiàn)在我不得不承認,錢偶爾也可以是萬能的。” 手機終于有了信號,明日見澄川皺著眉在通訊錄找出一串號碼,趁著對方接通的那幾秒鐘,他快速說道: “明日見家和許多國際實驗室和醫(yī)院都有商業(yè)合作,最好的醫(yī)生團隊,最好的治療方案,最好的醫(yī)療設(shè)備,還未上市的特效藥……我不知道你們前段時間究竟都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我能為他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明日見澄川頓了頓,聲音里露出幾分沒藏好的哽咽,這讓他看起來更接近于安室透刻板印象中的那個明日見澄川了。 “還有,安室君,謝謝你讓我見他。” 安室透無聲地嘆了口氣。 第29章 明日見澄川喜歡諸伏景光,不過其實他對諸伏景光這個人的背景知之甚少,他只是單純地喜歡這個人。 他從未探究過諸伏景光的背景,他猜或許連諸伏景光自己都沒料到,他會在這樣一個狀況下猝不及防地與諸伏景光的親人見面。 他和那位先生是在醫(yī)院的走廊里碰上的。 明日見澄川安排了明日見家的私人飛機去各國接聯(lián)系好的專家和醫(yī)療設(shè)備,掛斷電話,便準備再回去看看諸伏景光。 于是他看到了站在那面玻璃墻前的男人。 就像他和他的兄長站在一起時沒人能否認他們的血緣關(guān)系一樣,隔著一面玻璃,明日見澄川看著身處玻璃兩側(cè)的兩人,也沒法不往血緣關(guān)系上想。 “你好。” 明日見澄川還在詫異,對方卻已經(jīng)主動跟他打了聲招呼,他回過神,鞠了個躬: “你好!” 這里畢竟是醫(yī)院,就算這一層都已經(jīng)被日本公安嚴格監(jiān)管起來,他仍舊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 “初次見面,我叫做諸伏高明,是他的兄長。” 大概是今天把神經(jīng)繃得太緊,無論如何都無法放松下來,明日見澄川同那個和諸伏君同姓氏且長相相似的男人握了握手,自我介紹道:我是明日見澄川,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他并沒有描述他和諸伏景光之間的關(guān)系。 他覺得如果要介紹,以諸伏景光那樣敏感的身份和危險的工作,那應(yīng)該由諸伏景光自己來為他們進行介紹才最合適妥。 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不問,甚至是不聽,已經(jīng)遵守至今,這個約定也不該輕易打破。 醫(yī)療儀器還在滴滴滴地響著,平白無故惹人心煩。 明日見澄川同那位叫做諸伏高明的先生并排站在一起,他們的動作很同步,都在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 “我很久沒見他了,沒想到再見面會是這種情況下。” 明日見澄川轉(zhuǎn)過頭,對方像是在同他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他們并未對視,明日見澄川也僅是看到了一張神色沉靜的側(cè)臉。 從容不迫,冷靜自持,看不出任何一絲破綻,明日見澄川不知道這種仿佛對待一切事情都能做到面不改色的特質(zhì)是不是諸伏家的家庭成員都與生俱來的。 他什么都沒說,安靜地收回了視線。 明日見澄川不好奇那位初次謀面的諸伏高明先生是一個怎樣的人,他現(xiàn)在只想知道,他們共同關(guān)心擔憂著的那個人什么時候能夠蘇醒。 而這個問題,需要最專業(yè)的人才能回答。 “他會醒過來的。”明日見澄川最終只說了這一句話,像是在說給別人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說罷,明日見澄川把空間留給那對兄弟,悄然離去。 這里是公安的秘密管控區(qū)域,安室君讓他來到這里都已經(jīng)算是有些出格,他不想再添什么麻煩,并不做任何多余的事。 他在諸伏景光的病房附近找了個椅子坐下,望著天花板上有些刺眼的燈發(fā)呆。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在他身旁坐下,明日見澄川轉(zhuǎn)頭看過去,意識到那是剛剛見過一面的諸伏景光的兄長。 “你是他的朋友嗎?” 明日見澄川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對方并未追問,明日見澄川也不多說,他此刻有些疲憊,不太愿意開口。 半晌,他又覺得這樣不太禮貌,于是解釋道: “我只是覺得,由他自己來介紹才最準確。” 他們一起坐了一會兒,在兩聲簡短的道別后,明日見澄川目送那個挺拔的背影離開。 他猜對方是去找安室君了,畢竟就像仿佛除了廚藝無所不能一樣,安室君也仿佛無所不知,那位叫做諸伏高明的先生一定能在安室君那里得到想聽的答案。 與諸伏景光結(jié)識至今,明日見澄川還從未想過要把一些事搞清楚,就像諸伏景光曾經(jīng)對他說的那樣—— “和我在一起的話,我一定會隱瞞你很多”。 明日見澄川想起他們真的決定要在一起時走進的那片櫻花林,那時候櫻花還沒開,只有剛剛抽芽的枝椏,場景不夠唯美,但是他們還是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