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秦縱!竟使計詐我!”蔡曠睚眥欲裂。 秦縱手中雙月戟帶著銳意橫斬而出,將蔡曠逼退幾步。他眉峰一挑,回頭對楚霽笑得溫柔:“接下來,便交給我吧。” 話落,秦縱親兵盡出,將楚霽重新保護地滴水不漏。而秦縱躍馬向前,與蔡曠戰在一起。 一統亂世的王,只會是他的楚楚。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結局) 盛京入秋多雨, 雨幕忽然從天而降。 秋雨寒潮,在戰場上揚起一陣陣血霧,大地之上一片泥濘。馬蹄聲碎, 仿佛要踏平這破碎山河。 兩軍的交戰并沒有因為大雨滂沱兒停下,反而愈加激烈,兩軍皆是精銳盡出, 個個殺紅了眼,誓要殺出個高下,誰主沉浮。 秦縱單手持戟,策馬向前, 劃破雨幕,與蔡曠交戰。 蔡曠堪堪躲閃過身形,猛然回頭間才發現自己中了連環計。他竟然已經深入楚軍腹地, 與其他的洵軍分隔開來, 孤立無援,只能他一人帶著十數親兵與秦縱交手。 秦縱的恐怖他領教過,當日在洵州,他折損了手下數名大將才勉強逃生。心中懼意陡生,蔡曠且戰且退, 想要與大軍親兵會合。 秦縱敏銳地發現了他的意圖, 一戟橫掃過去,攔截了蔡曠的退路。 忽然盛京城內燃起狼煙, 雨天之中,黑色濃煙愈發明顯, 直沖云霄。 楚霽亦沒有打傘, 他走向高臺,抬手一揮, 楚軍的鼓聲忽然一轉,像勝利的凱歌。 如此變化,蔡曠和洵軍自然有所察覺。 此時,護著楚霽的親兵齊聲大喊:“盛京城破,繳械不殺!” “盛京城破,繳械不殺——” “一派胡言!若有逃兵,殺無赦!” 蔡曠抓起長刀全力砍出,再一次擋住了秦縱的攻擊,他大聲呼喊,希望能以此穩定軍心。但他一人的聲音又哪里抵得過千軍萬馬,再者,盛京城上燃起的狼煙可算是鐵證。 “這不可能,絕不可能!”蔡曠擋不住秦縱的攻勢,手臂被雙月戟劃開,深可見骨。 但他無暇顧及傷勢,他還是不敢相信,千年帝京,又怎會如此輕易被攻破?就連他當日殺進盛京城,也是有內應開城門的緣故,莫不是,他軍中也有楚軍的內應? 洵軍之中確實有楚霽的內應,但朱延更多的是擔任謀士的角色,他若是貿然去開城門,只怕還未接近,便已被洵軍當場拿下。 數月前,蒯信領兵而去便是為了今日。 當日秦縱中箭昏迷,卻在昏睡中陡然想起了他曾經待過的斗獸場。 斗獸場是趙恒斂財之所,聲色犬馬之地,修建得極為輝煌,一躍成為了盛京城中最高大的建筑。 如此建筑,自然要大興土木,開采無數巨石。趙恒為了迅速落成,命人開采石塊運至盛京的同時,竟暗中直接拆了西城門城墻的一小段,從中間錯開地抽取石塊,又偷工減料地將城墻補上。 那時候秦縱被俘虜,正是從西城門被押解進京的。他所有的殘存的精力全部都放在了尋找出路上,無意間發現斗獸場的部分石塊與西城門處相同。 楚霽初聽到時只覺得醍醐灌頂,原書中有提到過,秦縱在斗獸場中掙扎三年,終于趁著皇帝身死蔡曠叛亂,逃出了盛京城。那時候他走的便是西城墻的破洞。 原來在一開始,秦縱敏銳的洞察力就已經將一切都奠定。 只是這一世的秦縱早早被楚霽帶出來斗獸場,也就沒有三年時間摸清具體情況,所以一開始也未曾想到這一點。 蒯信便是被派去探查此事的。不僅如此,楚霽當機立斷,命蒯信在找到西城墻弱點后,使用火攻。 盛京秋日多雨,一場秋雨一場寒。楚霽命蒯信在城墻下悄悄挖一條地道。千年帝京的城墻下鑿極深,當然不是能輕易挖通的,楚霽也不用它被挖通。 只要在靠近城墻的底下,天降大雨時,支起木桿,燃起火焰,石頭在熱脹冷縮的作用下,自然坍塌。 楚霽為秦縱的計策補上了最后一環,也是最關鍵的一環。若是不在今日奪下盛京,蔡曠便永遠有退路。 摩挲著腰間的虎牙珮,大局已定,楚霽竟還有心思想著,沙盤上那一段被碰掉的盛京城墻,暫時是不用補了。 戰局已定,楚軍勢不可擋,洵軍退意漸生,十不存一。兩隊大楚騎兵將僅存的騎兵包抄,里頭是放下武器只求生存的洵軍。 蔡曠眼見如此,帶著最后的憤怒將長刀揮得虎虎生風,困獸猶斗,仗著一寸長一寸強,瞄準了楚霽方向,揚起手,準備將長刀擲出。 電閃雷鳴之間,秦縱雙月戟脫手,戟側鋒利的月牙橫過長刀鋒利的刀刃,迸出火光四濺。 長刀俱碎,秦縱從馬背上躍起,握住長戟,雙月戟尖精準地刺入蔡曠咽喉,雙月戟側割下了他的頭顱。 云銷雨霽。 秦縱來不及抹去臉上的血水,他單膝跪地,面向高臺:“吾皇萬歲,功炳千秋!” 在場將士,無論是楚軍,還是投降的洵軍皆跪倒在地,三跪九叩,高聲呼喊。 “吾皇萬歲,功炳千秋!!!” 楚霽長舒一口氣,握緊了腰間的虎牙珮,穩步走下高臺。 靴子踏過滿地血水,楚霽走到秦縱身前,素手撥開秦縱額前發絲,擦拭掉眉眼間的血水。 “朕的秦帥,同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