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那個，“心如蛇蝎”的楚霽嗎！后頭還跟著那個“殺人如麻”的秦家少帥。

    這一個他都惹不起了，還一下子來倆？！

    就在他還沒想好要用什么姿勢請罪，才能保住中午的豬蹄，啊不，保住小命的時候，楚霽開口了。

    “本官決定推行劁豬之法。若是你在農(nóng)場里一直表現(xiàn)良好的話，明年開春我封你個劁豬官，帶著你的人到滄州各家各戶去劁豬。”

    “劁豬官？”王震還沒反應(yīng)過來，愣愣地重復(fù)了一遍。

    “rou豬養(yǎng)殖乃是關(guān)乎民生的大計。你已習(xí)得劁豬的手藝，能讓豬快速生長，rou質(zhì)更好，實是造福萬民的好事。如何當(dāng)不得劁豬官？”對于“畫大餅”這種事情，楚霽向來駕輕就熟。

    況且，東郊大營那么多校尉都被楚霽下令斬首，王震卻只被發(fā)配到農(nóng)場干苦力，實在是因為他雖依附馬元愷，卻也并未為禍。此番，不過小懲大誡而已。

    王震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這可是個官兒啊！雖然“劁豬官”不太好聽，卻是個實打?qū)嵉墓偕怼６遥牫笕怂f，這還真的是一個重要的職位呢。造福萬民啊！他王震不過是個泥腿子出身，居然還能有配上這個詞的一天！

    秦縱接到楚霽的眼神，開口補充道：“你本是行伍出身，身強體壯，是劁豬再合適不過的人了。只是，你原在馬元愷麾下，不免毛躁，疏于鍛煉。如今我瞧著，倒是有了幾分鐵血風(fēng)范。”

    王震恍然大悟。原來，在西郊農(nóng)場的這些天，都是楚大人對他的考驗和鍛煉。回想起這些天的種種，王震對秦將軍的話深以為然也。

    剪羊毛的經(jīng)歷讓他學(xué)會了沉下心來做事，殺豬的活計鍛煉了他的力量和身體。至于劁豬，要不是楚大人用不給飯吃作為威脅，逼著他學(xué)會了“劁豬”的手藝，他又怎么能有當(dāng)上“劁豬官”的一天呢？

    從明天，不，從現(xiàn)在起，他就是有理想，有抱負(fù)的人了！他劁豬，不只是為了食堂里的紅燒豬蹄，更是為了造福萬民！

    什么“心如蛇蝎”，明明是人美心善！什么“殺人如麻”，明明是勇武非凡！

    他膝蓋一彎，跪在地上，眼里幾乎含著淚光：“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負(fù)大人的信任！”那模樣，真是恨不得以頭搶地，對楚霽表忠心。

    楚霽對他的反應(yīng)甚是滿意：“好。最重要的是不要辜負(fù)天下萬民的信任！”

    “是，大人說得是！”瞧瞧，這就是楚大人的思想覺悟。王震覺得，要不人家是州牧呢！自己真是拍馬不能及。

    在農(nóng)場用了頓早膳，楚霽便帶著秦縱回了州牧府。

    至于隨著一同去農(nóng)場的一百士兵，昨日就沿著山脈，一路向著任州疾行去了。那里，有大雍最大的硝石礦。

    硝石，主要成分為硝酸鉀，溶于水則會吸收大量熱量，以致結(jié)水成冰。但更重要的是，硝石又稱火硝，乃是制造火藥的原料之一。

    初秋已至，賈業(yè)成最多再賣一批硝石制成的冰。這往后，大司農(nóng)徇私舞弊，巴結(jié)著大將軍阿史那鉅才得來的硝石礦，可不就是由著楚霽開采了？

    盛京賣冰的生意在賈業(yè)成看來也許是日進(jìn)斗金，可于楚霽，不過是九牛一毛。楚霽不介意用這些錢，換一個大雍最大的硝石礦。

    更何況，他還順利地在這位原書中勾結(jié)阿史那鉅、弒君篡位的大司農(nóng)身邊，安插了一個心腹。

    他穿越而來，已經(jīng)完全改變了原書的走向。為了確保那兩人仍會勾結(jié)著弒君篡位，楚霽不得不未雨綢繆。否則，他怎么能清君側(cè)，師出有名呢？

    洪瑞本就是任州人士，又有宦汲接應(yīng)，楚霽絲毫不擔(dān)心。

    至于這是賈業(yè)成的礦洞？這難道不是他楚霽的下屬——宦汲所掌管的礦洞嗎？

    第五十章

    楚霄這兩天過得可不太好, 他收到大哥的來信了。大哥在信中，千叮嚀，萬囑咐, 洋洋灑灑寫了十?dāng)?shù)張紙，只有一個重點——

    催婚。給楚霽催婚。

    楚霽已經(jīng)二十有一。不說別的人家，就是他和大哥, 因為忙于家中事務(wù)，已經(jīng)算成婚晚的。可他們在楚霽這個年紀(jì)，也都早有孩子了。

    以前是楚霽實在不成樣子，只要不出入什么風(fēng)月場所, 大哥也便由得他去。楚家是商戶出身，本為賤業(yè)。成為皇商之后，自然要更潔身自好, 以防落人話柄。

    可如今的楚霽, 在做哥哥的看來，堪稱世間第一流。況且，那益州牧都不知明示暗示過大哥多少回，他家的女兒正當(dāng)妙齡，與楚霽極為相配。

    這要是旁人也就算了。但楚霽心里想要那個位子, 若是能與益州牧聯(lián)姻, 得其相佐，想必要容易許多。是以, 大哥這才又快馬加鞭讓人送來了催婚信。

    楚霄坐在房間里，將手中信紙搖晃得唰唰作響。催婚這事兒, 他們倆人都不知道干過多少回。這一次, 楚霽多半不會聽。但對方是益州牧家的千金，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楚霽剛到州牧府的門口, 就見紀(jì)安焦急地等在門口。

    “少爺，二少爺說讓你過去一趟。”紀(jì)安一看見楚霽回來，連忙走過去。

    楚霽點點頭，他本就應(yīng)該到二哥院子里去的。可一下馬，他就瞧見了紀(jì)安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么了？”

    “大少爺來信了。”紀(jì)安說得小心翼翼。

    ！

    楚霽眼珠子一轉(zhuǎn)，就知道大哥是為什么來的信。直到他來了這個世界，才知道自己以前那些大齡合伙人被催婚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