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蒯信說著，又給陳三補(bǔ)了好幾刀，確保他死的不能再死了，才跟著蒯民離開。

    夜幕低垂之時，一只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灰鴿落入了滄州州牧府的院中。

    書房里，楚霽、秦縱、薛正和楊佑都在等待這只灰鴿的到來。

    “少爺，來密信了！”一直守在院中的紀(jì)安，拿著從信鴿腿上拆下的字條，進(jìn)了書房。

    密信是蒯民傳來的。

    楚霽打開密信一看，眉眼之間盈滿笑意：“成了！”

    “太好了！”楊佑有些激動地說道。

    大人派蒯民蒯信帶著三千兵馬，已然除掉了落霞山上的山匪。這樣一來，只待滄州城五千府兵到落霞山下，就能反客為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到那時，降者生，逆者亡！

    原本他還擔(dān)心，大人只帶著秦縱和一百士兵前往，身后是五千心懷不軌的兵馬，他又殺了錢有才唯一的兒子，路上難免有遭遇不測的風(fēng)險。

    可沒想打大人已經(jīng)利用大司農(nóng)，將自己能尋到長生不老藥的消息告訴了錢有才和馬元愷二人。沒有人能夠抵抗長生不老的誘惑。

    如此，就算錢有才心里再痛恨大人，恨到寧愿犯下謀逆大罪，在到達(dá)落霞山前，也絕不會對大人下殺手。這樣，此行的風(fēng)險就大大降低了。

    幾人商議好具體的對策，便準(zhǔn)備各自回院中休息。

    楚霽的院子和他們的不在一個方向，五人到岔路口處，便各自分開了。

    見楚霽走遠(yuǎn)，薛正朝著秦縱行了一個大禮，說道：“秦小將軍，大人的安危，可就系于你一人之身了！”

    大人于他有莫大的恩情，秦小將軍也是。若不是他武藝不及秦小將軍，滄州府中又需要他帶領(lǐng)剩余的兩百士兵里應(yīng)外合，他恨不得是自己陪著大人去闖那龍?zhí)痘ue。

    秦縱抿著唇，看著楚霽的背影。

    皎如玉樹之臨風(fēng)，孤若青松之獨(dú)立。（1）

    “我自然會保護(hù)好他。”少年人的聲音，青澀，仿若呢喃，卻帶著重如萬鈞的力量。

    盛夏的驕陽，即使是在清晨，也帶著炙烤般的灼熱。

    滄州城的城門口，楚霽身披亮銀色鎧甲，騎著玉頂，巡脧著城門口的五千一百零一個將士。

    打頭的，是紅袍黑甲，手持亮銀戟，身跨踏雪馬的秦縱。秦縱這一身，當(dāng)真是英武不凡，俊美極了，讓楚霽仿佛看見了未來的那個戰(zhàn)神。

    在秦縱的身旁，是滄州五千將士里的五名校尉，全都是忠心耿耿為馬元愷做事的。馬元愷能派這五個人和他們手底下的兵來，還當(dāng)著是看得起他。

    再往后，因?yàn)轳R元愷明面上已經(jīng)交了兵權(quán)，所以他將自己的一百護(hù)衛(wèi)名正言順地編入了滄州府兵之中，暫時交由秦縱統(tǒng)領(lǐng)。此時，他們正呈現(xiàn)出保衛(wèi)的姿態(tài)，將楚霽和那五千府兵隔開。

    楚霽和秦縱對視一眼，隨后調(diào)轉(zhuǎn)馬頭，神色堅(jiān)定地盯住前方的道路。

    ——“出發(fā)！”

    軍隊(duì)一路疾行，第二天傍晚時分，就已然離開滄州地界，來到了距離落霞山不過十里的山腳下。

    楚霽停了下來，命令軍隊(duì)在此安營扎寨。休整一夜過后，明日一早，便攻上落霞山。

    楚霽前腳帶著秦縱進(jìn)了中帳，后腳那五個校尉就討論開來。

    “一看那楚霽就是個小白臉兒，還明日一早攻上落霞山，只怕是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楚霽帶來的一百人，還真是有些麻煩。個個都是鐵鑄的玄甲，可是不好對付！”

    “害，這有啥的？反正交給陳三來殺，咱們又不動手。等殺了他們，再把玄甲扒下來，也讓咱們的親兵享受享受！”

    “那個秦縱倒是忠心，一步不離地跟著楚霽。”

    “行了。”五人之中，為首的是馬元愷的親信馬志。他聽見三長一短的咕咕聲，于是，立即讓四人住了嘴。

    確認(rèn)這是和陳三定好的暗號后，他安排道：“我在這里接應(yīng)陳三。你們四個到中軍帳里，殺了秦縱，活捉楚霽！記住了，大人指明了要捉活的！”

    “是！”

    中軍帳中，楚霽正在和秦縱坐在一起看輿圖。

    四個校尉進(jìn)到帳中時，那兩人正在激烈地討論著。

    楚霽一見到他們，便面露欣喜，連忙說道：“你們來得正好，本官正在思考，明日應(yīng)當(dāng)從哪條路攻上山去。你們都是和山匪交過手的，快來幫本官參考參考。”

    四人對視一眼，暗自交換了計(jì)策，便慢慢地向著楚霽走去。

    帳中一片寂靜，連鳥鳴聲都不曾聽見半點(diǎn)。只有靴子一步步踩在地上，發(fā)出了些許聲響。

    四人一邊逼近，一邊暗自握緊手中的武器。

    那邊的楚霽眉眼含笑地看著他們，甚至還抿了一口香茗，帳中暖黃色的燭光，更襯得他無害溫柔。

    秦縱也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連眼睛都不曾抬一下，專注地研究著桌案上的輿圖。

    腳步聲停了，四人來到桌案前。

    楚霽朝著四人溫和一笑。

    四人突然暴起。

    其中一個，單手支住桌案，整個身體騰空而起，另一只手向前，做出擒拿的動作。另外三人，一齊拔出武器，向著秦縱圍攻過去。

    “砰！”——是鐵器與鎧甲相擊的聲音。

    秦縱單手持戟，一柄亮銀戟，橫掃過想要捉住楚霽的那人。那人受到重?fù)簦眢w支撐不住，后背重重地撞擊在地上，弓起身子，吐出一口血來。隨后竟直接倒地，已然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