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親兒子他后媽 第24節
“你喜歡我是么?”溫聽序一時腦熱脫口而出,她不想這么問的,但大腦里一閃而過的就是這么個問題。 傅延承果然愣住了。 “我開玩笑的,傅總不是心心念念著前妻嗎。”知道自己話說錯了,溫聽序馬上轉移話題, “吃飯去吧。” “去哪?”傅延承問。 “海底撈吧。”溫聽序沉吟道,但想到傅延承這種人大概不會想去那個充斥著煙火氣的地方,她還是會選擇尊重對方的意愿, “算了,你想去哪就去吧。” 修長的指節朝車內的液晶控制屏探去,傅延承淡淡吐出兩字: “地址。” 溫聽序隊這里的地名不是很熟悉,但對吃東西的地方倒是記得一清二楚。 點菜全是由著溫聽序的喜好來,傅延承從頭到尾木頭一個,問什么不答什么,也就沒特意點他想吃的了。 服務員特意來調好湯底,鮮紅的湯底浮著油漬,還在不斷往外冒泡,熱氣騰騰。 手機來電不合時宜地響起,溫聽序一邊不停往湯里邊扔生食,一邊接起電話,憑著猜也能猜出是杜若來問進展的自信,她比對方搶先開了口: “喂,杜姐,你放心我今天去了表演班,進展挺順利的。” “……”一陣沉默,女人不悅的聲音傳進耳朵里, “你沒給我備注?” 溫聽序一怔,好一會兒才去看手機屏幕,明晃晃“后媽”兩個字。 尷尬沒有,煩倒是有。 “……哦,什么事?”溫聽序對她沒有好臉色。 李淑萍這通電話也打得跟被迫似的,簡明扼要交代一句: “明天是你爺爺忌日,照往年一樣的悼念會,話我帶到了,你愛來不來,不過要來也得把傅延承帶上。” 嘟—— 對方掛斷了電話,一秒鐘也不想跟她耽誤。 壓力來到溫聽序這邊,雖然不是她真正的爺爺,但好歹對原身也算個重要的人,無論出于哪方面的考量,這悼念會是一定要去的。 還得帶上傅延承。 猶豫掙扎好幾次,溫聽序才毅然開口: “明天我爺爺忌日,那邊的意思是讓你一塊兒去,但是你——” “我去。”傅延承沒有半秒猶豫。 第27章 第 27 章 天空蒙上一層厚霧,陰雨綿綿,墓地青草散發著雨后的淡香,獨樹在綠草間的墓碑前陸陸續續擺放下花束。 傅延承有條不紊舉著傘,身旁站著避雨的溫聽序,眼前漆黑的雨傘形形色色,縮小了可見視野,溫聽序看不見前路如何,只是有序地跟著隊列送花。 前來悼念的人不少,溫聽序作為一脈血親,自然是排在了隊伍前頭,等前面的二哥二嫂送完就輪到了他們。 溫聽序第一次見到了那個未曾謀面的“爺爺”,黑白照片里的老人笑得和藹慈祥,不難想象他用這幅表情對待原身溫聽序的場景。 一股愧疚感冒上心頭,溫聽序眼神難免落寞,將手里的花束整齊擺放好,輕喃的聲音如雨絲落下: “對不起,沒能保護好您的孫女。” 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么地渺小無能,原身是老爺子最寵愛的孫女,她一朝重生過來,用著他孫女的身體,受著家里的欺負,甚至無能到再次接受了被迫聯姻的不合理條約。 主觀上來講,她是自私的。 客觀角度,她何其不是無辜的那個?無論哪輩子,她都沒得選。 強大不了自己,只會被推向利益的洪荒里任人宰割,人人都能踩上一腳。 她還是活成了她最討厭的樣子,如果有希望,誰又不想拼了命往上爬,可她能做的只是抓住每一條她能抓住的繩,能不能爬到頂,從來都是未知。 “后面還有人,該走了。”見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傅延承忍住很久才提醒一聲。 溫聽序起了身,朝著墓碑再次鞠上一躬。 “這做大哥的,老爺子忌日也不回來看看,你們溫家,養的都是一群白眼狼么?”不知道人群里哪里冒出個女人,這樣莊重嚴肅的場合也敢說出這種惹人不快的話來。 溫家一脈傳下來,小一輩就剩了個溫聽序跟大哥溫博州,偏偏不是被人看好的,反倒是那個半道插足進來改姓的二哥溫錫,分明是個什么都做不好的廢物,憑著關系也能處處重用。 自從重生以后,溫聽序除了知道自己有個大哥以外,別無其他,甚至無從得知這位大哥的名字,更別提見面什么的。 但詆毀的話也聽得她不喜,循著聲,轉身對上一身復古典雅黑旗袍,戴著網紗帽的女人,她不認得。 家族太大,什么七大姑八大姨一大堆,除了真正住進溫家的幾個,她一概不知。 “這位……小姐。”打量一下女人高貴冷艷的裝束,溫聽序選擇這么個稱呼, “如果你對我們溫家有什么不滿,大可不必在這種場合說出來,大家伙看著,怕是影響不好。” 女人挑眉不屑: “實話還不讓人說了?” 不知道該說她不懂看人眼色,還是說她背景太大底氣太足。 溫聽序話里都有了禮讓三分的敬意,偏偏要玩刺頭。 在場唏噓一片,往年溫博州是從不缺席的,跟家里關系不好的緣故,過年他都可以不回家,但悼念會,他即使國外的公司業務繁忙也會抽空來參加。 畢竟爺爺是在mama去世后,唯一疼愛他們兄妹倆的人。 “你的實話沒有人愛聽。”近在咫尺的男音在唏噓聲了成了特例,一出口便受人注目。 在人群的議論間,溫聽序敏感地找出來一個名字——溫博州。 他眼神極冷,卻沒有半點絕情淡漠顯露,緩步走來,溫潤儒雅的氣質由內而外,在目光匯聚下把花束擺放在了溫聽序那束花都旁邊。 “不好意思,航班耽誤了些時間,來得晚了。”這話溫博州僅僅是對溫聽序解釋的。 明顯的偏向,溫聽序有腦子都能想到他是誰了。 母親跟爺爺接連去世,父親再娶,他們兄妹倆從小到大相依為命,這個家除了溫聽序,溫博州可以說沒有任何留戀的。 甚至當初選擇出國創業都寧愿白手起家,不愿沾上溫家一點好處。 重生以后,溫聽序很怕遇到原身平生的熟人,她沒有記憶,她應付不來的。 就好比莫琛這個例子,到最后還是逃不過向他坦白的情節,離譜是他的還不相信,也不對,相信了才更離譜吧…… 硬核點點頭,溫聽序強撐起意思笑: “來了就好。” 溫博州視線挪到了她身邊執傘的傅延承,蹙起眉,就差把不高興寫臉上,喝令的語氣對溫聽序說, “跟我過來。” 溫聽序心一顫,溫博州只是看著溫柔,壓迫感這點,他給她的不比傅延承給的小。 停留一剎還是跟了過去,邁了沒兩步,頭頂的傘仍然罩著她前行。 不等她回身,那只抓著傘柄的手伸到她眼前, “拿著。” 雨很小,像綿密的絲線,落在人身上只有些微涼意,那種感覺一瞬而過,傅延承把傘單獨給了她,而他自己則淋著雨在原地等候。 這么些天來,溫聽序數不清幾次想問他為什么,是因為對上輩子的她開始淡忘了嗎?所以開始接受現在這個溫聽序,如果有一天,只是如果,他知道她的身份,那又會怎么樣? “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十幾米開外的槐樹下,溫博州凝睇看她的眼神專注嚴肅, “網暴,自殺,聯姻,你還瞞著我多少事?” “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這或許也是原身最想說的,她想。 “如果不是因為爺爺忌日我才回國,才知道國內你溫聽序闖出來的名,你還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溫博州垂下頭,瞇著眼怒視她。 “……對不起。” “這是最沒用的三個字。”溫博州嘆息道, “從小到大我沒少聽你道歉,這么多年,你變化在哪里?” 只能說,接觸太少。 所有人都覺得溫聽序變了,只有剛剛回國的溫博州依然認為他的廢物meimei一如既往。 “我帶你出國,聯姻終止,需要錢的任何事宜,我處理。”溫博州背過身,面向槐樹,內心憂郁。 他的壓力又哪里小了。 明明那么疼愛自己的meimei,如果真的有那個能力,早就把人接走了。 可偏偏等到這個時候,還能因為什么?他meimei受欺負了,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就是再沒能力也要把人接走。 “沒事的,哥,我現在過得很好。”但溫聽序從來不想成為他前行路上的負擔,且不說她根本不是溫博州的meimei,就算是換作原身來,想法不見得跟她不一樣。 面對拒絕,溫博州鼻腔里哼出一股沉重的氣息, “你認真的?過得很好?” “嗯,很好,傅延承很愛我啊,你看——”她指了指手中的傘,又指了指后頭淋雨的傅延承, “他把傘都給我了。” 這話說出來,苦澀堵滿了心間,傅延承大概真的喜歡她,喜歡這輩子的她,看上的是這張不屬于她的臉,和與上輩子兩極分化的脾性。 溫博州還想勸說的話在看見雨中朦朧的傅延承后止在喉嚨里, “你高中時候,還跟我哭鬧著喜歡的男孩兒出國了,當時委屈的,我還以為你要記他一輩子。” 沒想到移情別戀的前提是遇見更好的人。 溫聽序不用猜也知道這話什么意思,也無心辯駁, “總要向前看的。” 或許是真的很忙,溫博州三番兩次確定傅延承當真好好對待溫聽序后才安了心,匆匆趕來,又匆匆離開,還揚言來日一定找個時間三人湊合聚個餐。 溫聽序跟傅延承兩人一直待到了悼念會結束散場,最后才結伴出了墓園。 來時的車輛零零散散著開走,寬闊的東道街顯得空虛孤寂。 溫聽序一直舉著傘,傅延承交代她原地等著,自顧自去把車開來。 閑下來就開始左顧右盼,道上人流稀少,偶爾來幾個人都顯眼,特別是……溫聽序定睛一看,注意到遠處著一身西裝,手捧鮮花跟看守打好招呼打算進到溫老爺子獨立的墓園區。 覺得奇怪,溫聽序多看了兩眼,在那人側過臉時隱約看見,有些面熟。 “等等——”悼念會都結束了,這個時候還有哪個熟人來看老爺子,溫聽序頓覺不對就喊住了他。 男人一愣,轉過身與溫聽序隔著大老遠的距離沉默對視,幾秒后溫聽序才大腦開機,rou眼可見地瞳孔睜大。 是莫琛?! 也不管后面的傅延承了,溫聽序舉著傘就沖了過去,看清她后,莫琛也同步小跑著過來。 面對面時都有些小喘,溫聽序率先問: “你怎么在這?還去墓園?你認識溫老爺子?” 莫琛因為她對爺爺的稱呼而閃過片刻驚詫,很快消散不見, “小時候和阿序來往得多,在溫家做客是常有的事,溫爺爺對我很好,每年總是要來看一看的。” 溫聽序然點頭,突然反應過來剛才莫琛稱謂是的“阿序”而不是“你”亦或者“我們”,有些木訥: “你……接受了?” “你就當我是執迷不悟吧。”他說的跟開玩笑似的。 溫聽序無奈: “你何必……” “好了。”莫琛收起笑臉,仰頭望著天,細雨落在他眼睫, “我早就該想到的,你們不一樣,后來我查過了,阿序從跳河被救上來,前后算著,少說也有二十來分鐘了,她不識水性,活不下來的。” 他越說,話語間的失落就越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