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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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由鹿黎和盛烊一同出山。 那會兒鹿黎還不過是山門內(nèi)最小的師叔,流云當時還很喜歡他。 清冷又刻苦。 到頭來,還是被那天才給打入魔窟。 沒有人能做到不嫉妒,只不過有些人自知不可和無力,有些人卻覺得有機會爭一爭。 鹿黎是后者。 他不服,于是自墮魔道。 想來前任掌門收鹿黎為徒的時候,應(yīng)該也知道他的身世,只是不知為何,還是將如此一個隱患帶入云宗。 盛烊回到云宗時,元崇長老還沒從鹿黎屋子里出來。 眾人看到盛烊皆是一驚,又連忙行禮,“掌門。” 趙晏看到盛烊眼中的不可置信,但還是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梨梨如何。”他問的是木慶。 木慶沖盛烊跪下,“掌門,求您救救公子,元崇長老剛剛發(fā)話,如今公子已是強弩之末。” 盛烊只覺天黑了一片,烏云滾滾的,聽不進任何話語。 他從木慶旁邊經(jīng)過,雪白的靴子上沾染了塵土,卻又在瞬息之間變得干凈,鹿黎喜歡干凈。 眾人都不敢開口,流云看不得如此情景,帶著朔月先走了。 岑翎在替耗費太多精力的杳杳檢查,見無大礙才敢低聲詢問怎么一回事。 “那個惡魔,他殺了阿冬的同伴,還想殺阿冬,鹿黎聽到聲響,出來替阿冬擋了一劍。” 杳杳雙眼死死的瞪著趙晏,如若不是被岑翎圈在懷中,她肯定要沖上去將他咬死。 岑翎也沒有想到,明明最安全的云宗,還能發(fā)生這樣的事。 “阿冬情況怎么樣。”阿冬被木慶和朔月一同扶回了后面的矮屋里。 遠遠看了一眼,還有起伏,應(yīng)該只是在昏睡。l “阿冬只是受了輕傷,他身體特殊,很快能好,只是受了沖擊,一時間昏了過去。” 說到底還是鹿黎受傷讓他受了驚,此刻兩邊都昏睡著,趙晏站在院子里不敢動也不敢離開。 方才盛烊看他那一眼,就已經(jīng)在他身上下了禁制,如今他動彈不得,只能在這里等著里面那位醒來。 若是今日鹿黎出事,估計就要立馬人頭落地了。 流云長老甚至都不愿多待,怕是也知道如今不論說什么盛烊都聽不進去。 “掌門。”盛烊走到榻邊,有些不敢去看鹿黎。 元崇見盛烊便立馬從榻上起來,給他讓位置。 “如何。”原本沉穩(wěn)的聲線在看到那腳邊一盆血水的時候變得顫抖,他以為只是受到刺激讓鹿黎又陷入昏迷,沒想到還受了這么重的傷。 元崇也著急,鹿黎現(xiàn)在徹底昏死過去,脈搏虛弱無力,“瀕死之際。” 這副身子早已和魔族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早在逢山城的時候盛烊便探過鹿黎身子,如今的他,不過是個普通人。 他最后身體里剩的那一點魔族的惡也消之殆盡。 現(xiàn)在受了這么重的傷,很難說熬得住。 “需要什么。” 盛烊問的是,救鹿黎,需要什么。 元崇不敢再治,他雖然替鹿黎止住了血,包扎了傷口,但是他本身就心中藏了事,一直壓抑著情緒,前幾日剛宣泄完,就眼盲了。 這次又是刺激又是受傷,“老朽無能,掌門還需另請高明啊。” 元崇走了,盛烊閉了閉眼,半蹲在鹿黎面前,“鹿黎,是我無能。” “是我不該留你在山中。” “你說想開鋪子,我讓人多留意好的店面了,等你醒來,我便替你辦好一切。” “我們一起下山吧,我想陪你很久很久。” 盛烊用名貴的藥材釣著鹿黎的一口氣,趙晏被關(guān)入了地牢,木慶出去打聽有名的神醫(yī)。 杳杳和岑翎回了玉山城,也說去尋找有沒有還在世的高人。 這半月盛烊一邊處理和魔族的通商事項,一邊又要親自照料鹿黎。 巨大的壓力讓他如今修煉受阻,大乘期已經(jīng)停滯不前很久了。 若能盡快突破進入渡劫階段,或許可以引天地靈氣為鹿黎續(xù)命。 他現(xiàn)在每天為鹿黎身體輸送少量靈氣,還要助他將靈氣化入身體各個地方,每天都疲憊至極。 但鹿黎一直沒有醒,元崇閉關(guān)了,說是要查閱一些古籍,看看能否找到救鹿黎的法子。 所有人都在忙著。 阿冬就每天守在院里,哪里都不肯去,杳杳說帶他回魔族,看看能否找到好的辦法替他身子進行治療,但阿冬拒絕了。 他受的傷好了,外貌如何他不在乎。 如今公子還未能脫離危險期,身邊也沒有信得過的人,他不能走。 于是阿冬每天都守在門外,盛烊來的時候他就去矮屋待著,不打擾他們。 盛烊離開的時候他就坐在門前,豎著耳朵聽屋內(nèi)的動靜。 等到傍晚的時候,盛烊就會讓他去燒熱水,他在里面為鹿黎清理身子。 阿冬問過一句,盛烊只說,他不喜歡身上臟兮兮的。 之后的每一天,阿冬學會了洗澡。 院里的桂花樹長高了不少,桂花開了又謝,天氣逐漸轉(zhuǎn)涼,盛烊將鹿黎帶回了碎星崖,阿冬被留在了小院,只偶爾白天會去看看鹿黎。 一直到今年的第一場雪落,鹿黎都未能蘇醒,云宗被一片白色籠罩,陷入短暫的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