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醫小宮女 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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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青澤縣的縣長,那個叫萬色祥的狗東西找上門來,說只要我們穿得漂漂亮亮的,有眼色一些,幫他伺候京城來的貴客就好。”尹茜說道,“到這份上,我們兩個.......也是認清現實,便答應了。” “京城來的貴客.......”陳筱艾問道,“難不成是二皇子?” 蘭玥道:“不是。萬色祥一開始接待的并不是他。而是一些大概是地方官員什么的,看著年紀都大一些......他們互相不提身份,又身穿普通常服,身邊也只有一到二人跟著,看著就跟普通家里的老爺一樣。” 尹茜接著說道:“萬色祥接待他們時很謹慎,總是變換地方,我們兩個也只能跟著走,大約是看著我們兩個熟了,又好拿捏,知道我家祖宅在一個安靜的小山莊里,便命令我把屋子騰出來,把接待地點定在那里。” 陳筱艾問道:“山莊?是當時許家出門游玩時住的山莊?” “對......同一個山莊,許家的小莊子就在我們隔壁。當時我們并不知道他們是誰,只知道同樣是從京城來的,不過都是一些老少婦孺。萬色祥就沒有放在心上,只說這次招待的兩位客人十分尊貴,知州大人特地來信,要好生招待。” “知州?”卓煜問道,“端州的知州周寶貴?” “萬色祥是在席間提過周大人,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名字。”尹茜謹慎道。 “接著說下去。” “.......二皇子就是在此次出現的。” 蘭玥和尹茜清楚的記得,席上幾人無論身份高低,都快速迎向那位剛進門的年輕貴客,嘴里恭維奉承話不斷,眾星捧月般將他迎到主位上。 那年輕貴客取了兜帽,蘭玥偷偷打量幾眼,只覺得這貴客容貌雖不顯,但通身氣派非常尊貴大氣,大概是某個大官的兒子吧。 卓煜問道:“二皇子身邊有沒有跟人?” “有的。”尹茜回想道,“有一名好像是姓許的侍衛,一直貼身跟著。” 石信飛聞言道:“是二皇子的心腹許助,當初二皇子巡視端州時就帶著他的人。” “你剛剛說是兩位客人,除了二皇子外還有誰?” “約莫是個大約快五十的中年男人,蓄著美須,看著十分有氣質.......他不飲酒,也不需要人近前伺候,也很少跟跟其他人說話,對他的樣貌不太有印象。” 蘭玥想起來什么,說道:“而且他一直避在暗處,好似不想讓別人注意到他一樣。” “這個年紀,蓄著美須的人不要太多。”卓煜道,“看來他是有心想隱藏自己。” 陳筱艾看著她們二人問道:“然后呢,后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還波及到旁邊的許家?” 蘭玥的神情有些恍惚,她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來,尹茜拍拍她的肩膀,說道:”還是我來說吧......” “那天萬色祥安排的聚會,一開始也真的只是談話吃喝而已,他們談的事情我們也聽不懂,只知道端茶倒水的伺候。直到后來好像是談妥了什么事情,有人嚷嚷著要慶祝,可是偏僻小山莊,哪里有什么玩樂的東西,萬色祥就說,他看到莊子里還放著去年沒用完的煙花爆竹......拿出來放掉,就當慶祝了。” “可是那些煙花爆竹大部分都已經潮了,二皇子不樂意,萬色祥一心想著討好二皇子,就叫蘭玥的弟弟想辦法處理.......” 尹茜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她道:“.......蘭玥的弟弟沒有辦法,只能將那些煙花爆竹弄出來陰干,原也沒有事,可是席中有個人抽煙槍,掉了火花在上面,一瞬間就爆了.......” 陳筱艾反應過來,連忙問道:“所以許小姐他們家以為是打雷才著的天火,其實是爆竹的聲音?!” “沒錯.......”蘭玥眼眶紅腫,她如今回想起來還是歷歷在目,“我弟弟就在煙花旁邊,不僅被炸傷,身上衣服還著火,在場所有人都怕傷及自身,全部都躲開他.......明明那么多人那么多侍衛,卻沒有人上前幫我弟弟!他們就那樣眼睜睜看著我弟弟被活活燒死!” 她的弟弟......她可憐的弟弟才十二歲啊!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弟弟的哭喊和求救,他被火舌吞沒的小小的身影....... 尹茜拉開她和蘭玥的衣領,露出一片一片的燒傷痕跡,陳筱艾仔細一看,和鐘娥馨那種被精心處理過傷口的不同,她們身上的疤痕還殘留著當時火舌的恐怖和殘忍。 “.......后來呢?” “.......那一堆煙花爆竹再次起了爆炸,他們四處逃命,慌不擇路,引得火勢更大。” 尹茜木然道:“莊子里面還有我的家人,而他們怕被人發現身份,出去后無論我們怎么哭求都不肯救人,反而是趕緊離去......那火就這樣越過高墻,燒到許家的莊子里去。” 卓煜問道:“蕭耀青就這樣視而不見?” “不僅如此,二皇子他還是第一個離開的,走之前還不忘命令萬色祥,把我們兩個帶回去關起來,別走露了風聲.......”尹茜緩緩道,“他是那群人身份最高的,只要他一聲令下,就能把我們的家人都救出來,可是他卻什么都沒有做.......” “那場大火里,蘭玥失去了他相依為命的弟弟,我失去了父親與叔叔。我meimei體弱多病,承受不起這個打擊......隨后一場風寒也沒了。” “那你們被萬色祥帶走后,他對你們做了什么?” ”其實二皇子走后,有人建議干脆殺掉我們二人滅口。但鎮上多人知道我們姐妹為他做事,他怕引人注意,又忙著欺瞞許家,便只關押著我們.......為了讓許家相信那場大火是天雷所致,便將我們放回去,在許家面前說了假的供詞,讓許家相信。” “后來才知道,萬色祥早早就將我們家人的遺體帶走隨處葬了,我們出去后找了很多人,多次求告無門,萬色祥一手遮天的地方,不是不愿意幫就是不相信.......許家相信是天雷導致的大火,便說我們想趁機訛錢......” 蘭玥冷笑一聲,道:“萬色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將我們兩個拉去活埋,他當時還站坑外對我們說——要怪就怪二皇子吧。” 蘭玥看向陳筱艾,道:“你當時不是問我,知道殺了二皇子是什么大罪嗎?再大的罪我都不怕,我的天早已經塌了,我的命已經死過一回了,萬色祥已經被我拉下地獄,那二皇子也別想跑!” 滔天的恨意迎面撲來,讓陳筱艾微愣,她當時只是想給她們一條后路,卻沒想過她們愿不愿意,需不需要這條后路。 反倒是害了她們失去唯一的手刃仇人的機會。 手上突然感覺一暖,陳筱艾回頭,卓煜正伸手來牽她,引著她在椅子坐下,旁邊文靈秀給她端來已經微涼的茶水。 看著眼神冷靜清明的卓煜,陳筱艾心中一穩,接過茶水,在卓煜的注視下緩緩喝了兩口。 .......冷掉的茶有點苦。 卓煜轉頭對她們說道:“若你們真殺了二皇子,你們自己的性命可以不要,但被你們冒名頂替的那兩個姑娘將會遭遇什么,你們不可能不知道吧?” 冒名頂替? 看著陳筱艾一臉驚訝,文靈秀輕聲解釋道:“除非是有柳家少爺那樣的人脈和渠道,不然進宮當宮女不是那么簡單的。我們調查到真正的蘭玥和尹茜其實是在鬼手鷹的手里,眼前這兩個姑娘頂替了她們的身份。” 陳筱艾看向神色不自然的尹茜,頓時明白過來,她道:“你們要是成功殺了二皇子,又成功逃出皇宮,到時再將t真正的蘭玥和尹茜放出來.......你們早已經準備好替死鬼了?” “不是的!”尹茜連忙解釋道,”我們只是需要她們的身份進宮,我們沒有想害她們!” “那她們為何會在鬼手鷹手上?”卓煜微微一瞇眼,“鬼手鷹有什么樣的手段,你們不會不明白。” “那真正的蘭玥和尹茜......就是師父找給我們的。”蘭玥倒是很冷靜,她道,“師父的意思是,等我們出宮后,放出去掩人耳目,好讓我們方便逃脫。” “況且我們本來長相就不一樣,就算真找到她們身上去,也不過拖延時間罷了,到時我們早就逃走了。” 卓煜看她兩眼,輕蔑道:“怪不得他會選你當徒弟,足夠蠢。” 蘭玥恨極了,死死地瞪住他不放。 陳筱艾反應過來,問卓煜道:“大人,你讓我準備的東西就是為了這個?那鬼手鷹能把真正的蘭玥和尹茜帶來嗎?” “他需要籌碼,人估計藏在京城里。” “等等,你們在說什么?”蘭玥連忙喊道,“我師父......我師父是來救我們了嗎?” “他是會來,但是不是來救你們的,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意思,你們到底想對我們做什么?!” 文靈秀得了卓煜的意思,上前將蘭玥和尹茜逼退到房里,蘭玥嘴里還問著什么,慢慢聲音就低了下去,一股淡淡的香氣從里面漫出來。 陳筱艾側頭一看,卓煜和石信飛都屏著呼吸,兩個雷音衛都捂著口鼻,見差不多了才推開門窗通風。 “這個軟香散不錯啊。”陳筱艾仔細嗅了嗅,贊道,“香氣調配得如此輕盈得當,又不突兀又好聞,難得遇到有此品味的,真想要方子。” 石信飛和文靈秀一聽,頓時無語。 這種一聞就能將人直接放倒且全身軟弱無力的軟香散......在陳筱艾的嘴里仿佛一道菜。 而且她剛剛還很仔細地聞了聞......卻一點事情都沒有! 見石信飛和文靈秀的神色,陳筱艾覺得自己還是得解釋一下,道:“軟香散我以前在青樓里也常做,香味放屋子里正合適,又沒什么副作用,有些jiejie偷懶不想接客,就跟我要這個去糊弄人,錢分我一半.......我當時還靠這個攢下一個小金庫呢哈哈哈哈哈!” “這也行?”石信飛哭笑不得,“難道就沒人發現過?” “有呀,不過那也不是我的負責范疇了,jiejie們一張巧嘴,總是能把那些恩客哄得服服帖帖的。” 文靈秀關心道:“筱艾,你當時年紀小,在青樓里可有被欺負?” 這個問題也是卓煜關心的,陳筱艾再怎么機靈能耐,被困在青樓時到底年紀還小,對這段往事也只說過一次。 “欺負倒沒有,他們知道我有些手段,而且那mama說要把我培養成花魁,所以不允許別人對我動手。就是為了預防我長胖,不給我吃飽而已,但總體來說,是比在外面風吹日曬來得好。” 青樓是個暖香之地,若是被著重培養的女孩兒,是能夠得到很好的待遇的。 陳筱艾想了想,忍不住嘀咕道:“其實長得漂亮也是有點好處的......” 卓煜輕嘆道:“別的呢。” “就是練舞練得很辛苦,還要伺候一些比較性格不好的jiejie,總得來說也沒有太難熬,更何況我師父還能來看我,我已經比其他人要幸運多了。” 卓煜突然朝她伸手,陳筱艾一臉疑問,將自己手掌攤開,卓煜便往她手里放了一顆糖。 嗯?是看我喝茶喝得苦嗎? 陳筱艾還沒反應過來,卓煜握住她的手腕一抬,將糖塞進她嘴里,又拉下她的手袖來,露出手臂上的疤痕,問道:“你當時伺候的那個人,不是經常傷你嗎?” 這人怎么還記得這茬?她當時也就隨口那么解釋一句...... 陳筱艾嘴里含著糖,撫摸著手臂疤痕,解釋道:“那個jiejie......也是個可憐人。她家道中落淪落風塵后,私底下偷偷接濟一個窮書生,那窮書生總是空口白牙的哄她,說什么等高中了就回來為她贖身娶她為妻,會如何如何對她好,那jiejie的錢就全都給了他。” 文靈秀篤定道:“那男人是個騙子,或是忘恩負義的負心漢。” 這種故事聽多了,屢見不鮮。 “要說騙子,他也的確高中了,據說還是名列前茅的好名次,因此上京。但他后來只送來一些錢財,并沒有如約前來贖身,那個jiejie一心想跳出這個火坑與情郎廝守,自然受不了這個打擊,一病不起,醒來后也只會瘋瘋癲癲地說些胡話。” 陳筱艾說道:“原本要將她送去下院的,可那書生又隔三差五的托人送錢來,mama只好作罷,將她養在閣樓里,只有我膽子大,愿意去伺候,這差事就交給我了。” “那書生是什么意思?”文靈秀義憤填膺道,“既不愿意贖人,又一直送來錢財,這不是給那姑娘希望,一直吊著她嗎?” “他的意思是,他不會來為她贖身,但會負責她在青樓的一切錢財所需,一直到她病死,或是老死。” 陳筱艾淡淡道:“他覺得他這樣做,便不是人們口中的那些薄情寡義的負心漢。世人也沒有理由挑剔他,跟以往那些負心男人相比,別人甚至會說他盡到責任了,畢竟只是一個風塵女子,自然不比前途來的重要。” 文靈秀聽了,憤憤道:“負心多為讀書人.......果然如此。” 陳筱艾笑道:“這只是個別例子啦,現在青樓女人都不相信這一套了,錢只有緊緊抓在手里才是自己的。我當初離開青樓的時候,有兩位jiejie為自己贖身,如今在外做一些營生,也與尋常女子無異了。” 正說著,陳筱艾瞥見窗邊暗色,訝異道:“天已經黑了,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石信飛道:“剛入酉時,冬夜黑的快。振伯應該準備好晚飯了。” 說到晚飯,陳筱艾立刻感覺肚子餓了,她很認真地詢問卓煜道:“大人,你今晚應該管我飯的吧?” 卓煜只看她一眼,道:“把茶喝了。” “哦。”陳筱艾端起茶盞,仰頭將茶噸噸噸地全喝了。 我去!這茶怎么越喝越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