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國醫無雙 第213節
“我一開始沒懷疑她是假的,但我只是問她有沒有去過有傳染病疫情的外地,她就一直強調自己沒出過省,強調自己一直在石蘭省內生活,你不覺得很可疑嗎?” 顧安點頭。 連魚魚都知道,如果遇到這個問題,她應該先確定哪些地方是“有疫情的地方”,而不是問都不問就一口否定,似乎早已知道該怎么回答。 清音問了兩次,她否認了兩次。 顧安明白,這才是清音覺得她可疑的地方。“那你覺得她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這個假楊小妹,從脈象和病情來看,應該是一個在嶺南或者閩南地區長大的本地人。” “我知道怎么調查了。”顧安忽然覺得眼前一亮,只要能確定是這兩個地方的人,他只要調查到這兩地三年前忽然失蹤或者死亡銷戶的20到23歲之間的女孩,要查出她的真實身份不難。 因為三年前改革開放的序幕還沒拉開,無論城市還是農村,戶籍管理制度非常嚴格,一個人一旦消失,就必須有經得起推敲的正當理由,只要在戶籍部門“掛上號”,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而一旦找到她的真實身份,就可以確定楊立群被策反的事實,就能一舉將他們拿下。一想到楊立群可是當年陳老在京市就帶在身邊的人,顧安只能嘆口氣,哪怕外面是太平盛世,可他的工作永遠不會平靜。 要排查這些死亡(失蹤)人口工作量巨大,還需要公安部門的協助,顧安向李老師請示之后,李老師那邊也騰不出人手,他只能把自己手底下的姚醫生和姜向晚帶上,一起出趟遠門。 去的時候,三個人是坐不同車次的火車,先到嶺南省,匯合之后去公安局查找資料,這時候戶籍資料全部手寫,想要按條件搜索只能手動來,他真是分外稀罕清音說的“電腦”那玩意兒,加幾個篩選條件就能迅速出結果。 等嶺南省南部的查完,再去閩南省南部,如此炮制。 “姚醫生,孩子上學的事商量怎么樣了?” 姚醫生斯文的搖頭,“上次休假回去一趟,家里還是不同意出來。” 顧安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想說他妻子太頑固吧,自己一個大男人不合適,說他怎么這么軟弱,孩子上學這種大事都要退讓吧,似乎也不太合適。他能明顯感覺出來,姚醫生對童養媳的遷就和妥協,是出于他的責任心和愧疚,以前他在部隊上的時候,孩子都是老婆一個人照顧的,就連老人養老送終也是她一個人完成的,她將幾十年青春花在姚家,只有他虧欠她,忍讓她的。 只要不是原則性過錯,他都會忍讓他的妻子。 別看姚醫生工作體面,穿著光鮮,但其實非常節省,哪怕是工作需要出去應酬周旋,他也基本不會花一分錢那種,而他所有的工資全都寄回老家給妻兒,有時候遇到買糧種和牲口的時候,他還會向同事借百來塊寄回去,等發了工資再慢慢還。 他幾乎不在自己身上花一分錢,這樣的男人,顧安不是很贊成,但打心眼里佩服。“你既然是為這個家好,還是要跟你妻子解開心結才行,孩子一天天大了,上學的事耽誤不得。” 姜向晚一邊翻資料一邊聽,這時也接茬道:“是啊,女同志在意的點跟你們男同志不一樣,吵架的時候你們不要回避,不要冷暴力,有錯就認錯,沒錯就哄幾句,有什么過不去的坎?” 兩個男同志撇嘴,頗有點不服氣。 “你們別不服氣,我的經驗就是,女同志吵架的時候只想要個態度,不是說要個什么結果,你們把在乎她的態度表現出來,她的氣也就消大半了,懂吧?” 兩個男同志瞪眼,都到吵架的份上了,誰還記得要什么態度。 * 顧安不在家,清音照舊是兩個醫院來回跑,還要去監督美容院裝修的事,春節顧安不在家也沒事,答應魚魚和顧mama的出去外頭旅游過春節還是要做到。 這一次,她們去的是南方,不下雪的地方,臘月二十九到達羊城,先在羊城玩了兩天,喝早茶,逛早市,吃燒鵝和各種海鮮,初二開始去鵬城,還跟陳慶芳和李萍碰面吃了頓飯,看著她們生意爆好,趁著春節能大賺一筆,清音也不好麻煩她們陪自己娘仨。 對于經常出差的清總來說,獨自旅游都不是事兒,更何況還有社牛小魚和什么都幫忙準備妥帖的“大管家”顧mama,清音向陳慶芳借了一輛車,開著車子帶她們到處玩。 一直玩到初六才登上回家的火車。 “這丫頭的小臉蛋真沒少受罪,去年被凍得脫皮,今年被曬得脫皮。”玉家姐妹倆看見她們回來,拉著魚魚上看下看。 才幾天不見,魚魚似乎又長高不少,沒去年敦實了,用老家話說就是“抽條兒”了。 “你們今年沒回去嗎?”清音走過去,問玉應春。 “沒,老家也沒什么人了,就在這邊過挺好的。”張老頭,就是當年往小菊囟門扎繡花針那老登,即將出獄的時候,不小心掉進冰河里淹死了,小張哥去幫忙收了尸,算是最后一點父子情份。 自此以后,一家三口也不回老家了,算是正式在書城市生根發芽。 對于張老頭的結局,清音只能說是報應不爽,“怎么樣,有消息沒?” 玉應春紅著臉點點頭,清音趕緊捉住她的手腕把脈——果然是懷上了。 “接下來裝修那邊嫂子就少去,油漆啊膠水啥的對你的身體不好,讓玉香多跑跑吧,需要站立和彎腰的活計也盡量讓別人來做,你能坐著就坐著,要是覺得累就先回家休息幾天。” 清音自己也是懷過孕的,知道孕早期很容易疲勞,即使沒什么激烈的孕反,人也會乏力,所以手底下的人無論誰懷孕,她都會盡量給批假,不能批假的也都盡量安排不用久站的活。 “謝謝小清,沒啥,我身子骨目前還算硬朗,等先把招進來的人培訓出來再休息。” 說起新招的人,這一批一共五人,都是英子當年一起下鄉一個知青點的,確實如剛子所說,非常能吃苦,每天到了美容室都搶著干活,玉家姐妹倆基本啥也不用干,因為活計都被她們搶光了。 等到衛生室,清音先給祖紅打電話,了解藥廠情況,然后問她當年從村里逃出來的時候,現在還有多少小姐妹在聯系。 “我們村有七八個,隔壁村有兩個,都還在聯系,她們年紀比我小幾歲,大多數還沒結婚嫁人。怎么,小清問這個干啥?” “要不你問問她們,愿不愿來我的美容院工作,正經美容院,可能會安排夜班,但一般都在晚上九點前下班,并且有員工宿舍,安全不用擔心。”清音本來就想招人,只要放出消息,多的是人來應聘,但她一直記著祖紅當年連夜逃婚的事,非常欣賞那些幫助過她的農村姑娘,就想優先考慮她們。 果然,祖紅大喜,“愿意,她們肯定愿意,前幾天打電話還說想出門打工,就是不知道門路,怕跟著人去南方被騙,還讓我幫她們留意呢,你等著我給你問。” 不到半小時,她的電話就回過來,她打到村公所,文書的閨女接到電話,挨家挨戶去問,所有小姐妹哪怕是已婚的,都愿意出來! “成,那你告訴她們怎么坐車,最好是結伴,別單獨行動。”這年頭火車上的人販子可不少,年輕大姑娘最危險了。 “住宿那邊我讓剛子幫她們安排,到時候去火車站接人就麻煩你和洪江哥。” “得嘞,沒問題!” 第二天,楊家母女倆又來找清音復診,因為上次吃的藥還挺有效果,一個禮拜就不癢了,有的傷口甚至結痂后沒有再裂開,這是她們求醫多年第一次看見療效,自然是清音說什么就是什么。 清音一面幫楊小妹治療,一面也要穩住她,為顧安的調查盡量拖延時間,開藥的時候也是真心給她治病,而不是找由頭拖延病情。 一直到元宵節前一天半夜,清音睡得正香的時候,聽見門鎖扭動的聲音。 “你回來了?” “嗯。” 清音確定是他而不是小偷,立馬坐起來,“肚子餓不餓,要不要給你熱飯?” 顧安肚子“咕嚕嚕”叫得跟打雷似的,清音趕緊起身去廚房,晚飯剩下的辣椒炒rou還有一點,外加半碗洋柿子炒豆腐,有魚魚在,飯是不可能剩下的,她就簡單的下了一把面條,將所有剩菜當澆頭,“隨便將就一頓吧。” “嗯。” 快一個月沒見的顧安,又黑了不少,但眉宇間有點高興,“怎么樣?” “事情妥了。” 清音一愣,“什么意思?” 原來,這段時間他帶人一直在追查假楊小妹的身份,在多方配合下,查找了很多很多資料,幾乎是白天黑夜不分的,終于找到了!原來在閩南省某個地方,有個小漁村,這女孩是土生土長的龍國人,但她的小漁村里有一所某教的教堂,那教堂里住著好幾個很多年前漂洋過海來的牧師啥的,這么多年里他們通過與境外的關系,設法讓外面的人收養了很多家境困難的龍國小孩。 除了這些被帶到國外養育的,剩下的則是被他們資助在國內上學。 他們在龍國境內資助的學校叫“福音小學”,說他們真的是善心大發吧,他們又不允許有父母親人的困難孩子入學,只接收那些無父無母的孤兒。說他們假慈善吧,又確實每年往學校投了不少資金,里頭不僅教授語文數學以及宗.教相關,還多了一門英語,可謂是真正的與世界接軌。 要知道,內地孩子都要到初中才開始學英語。 而假楊小妹就是被資助在福音小學上學的孩子之一,當年因為她和真正的已經病死在火車上的楊小妹長得有兩分相像,那邊就刻意教她學石蘭話,石蘭人的生活飲食習慣,十年時間足夠把她塑造成一個“土生土長”的石蘭人,就連楊家人自己都認不出來。 假楊小妹最大的任務就是潛伏在楊立群身邊,假借親情的名義,潛移默化的策反他,從而達到瓦解陳老研究項目的目的。 “這個棋局很大,早在十年前就在布局,甚至連當年童童失蹤事件中,也有這些人的影子……他們,就快成功了。” “可惜卻忽略了咱們的祖國醫學,脈象不會說謊。” 按理來說,她這個病如果說出自己是哪里人,在哪里生活過,很多醫生都知道怎么治療,她也不會被折磨多年,這也算自作自受吧。 “我把楊小妹的身份揭穿,人證物證擺在面前,楊立群也認罪了。”顧安輕松地靠在床頭上,看看閨女,看看妻子,感覺這日子越來越有盼頭了。 “那他交代上家沒?” “就是假楊小妹。” “那假楊小妹的上家呢?” “還在調查,不過能揪出小漁村的事,接下來的事情更大,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這樣的人在那個小漁村到底有多少,這么多年里到底被派到什么地方,去到什么人身邊,有沒有把其他人策反,這才是接下來的重中之重。 清音也松口氣,如果有更高的部門介入,那這件事只會越查越深,越查越徹底,陳老這邊算是暫時安全了。 “你這個年都沒過好,這幾天就先在家休息吧。” 顧安點點頭,幾下把剩菜扒拉干凈,自己就著鍋里的溫水把碗筷洗干凈,進屋就餓狼似的撲上去,其實他早就回到書城幾天了,只是為了不打草驚蛇一直躲著,今天夜里終于把楊家兄妹倆逮住,他才徹底放心。 三十出頭的年紀,真是如狼似虎,又加上小別勝新婚,清音想睡個安穩覺肯定是不可能的。 * 大五開學之后,五年制本科班的同學按照成績分配實習單位,清音則一面做自己的論文研究,一面上門診,不用上理論課之后,她的時間充裕了很多。 按照前四年綜合成績,劉麗云被分到省中醫院,祖靜則是東城區區醫院,接下來的一年時間里,她們將依次輪轉內婦兒外等多個科室,結束后臨床實習和文化考核及格,才能等著學校分配正式工作。 接到祖紅的小姐妹后,清音抽空過去看了一下,都是很勤快熱情的姑娘,祖紅將人交給玉家姐妹倆,跟清音一起離開美容室,心情不太好。 清音知道她生氣的點——祖靜四年來綜合成績墊底,雖說沒有掛科,但也是實打實的墊底,這不,實習醫院分配的也是級別最低的區醫院,人學習好的劉麗云就是省中醫,其次是市中。 “我一直跟她說,家里不用惦記,她是學生,主業就該是學習,她不聽,每個月省那仨瓜倆棗的寄回去,人家也不會感激她,她反倒把自己身體餓壞,見天的叫胃疼,現在好了,連學習也落下了。” 清音挽著祖紅胳膊,“這事,還是得她自己想通。” 其實她不是不知道原生家庭對她的剝削,她知道,但她心里舍不下那份“親情”,祖家父母又擅長裝窮叫苦,知道她心軟就整天跟她念叨,讓她覺得自己在學校多吃半個饅頭都是對父母的背叛,都是沒良心。 “我真想敲開她腦袋看看,里頭裝的是啥。” 清音點頭,自己也想,祖紅沒來之前,她就勸過祖靜,但她就像一只膽小的小白鼠,家庭就是她的避風港,外面的人說里面危險,她覺得外面才危險。 “算了,你也別想那么多了,她是成年人,不是三歲小孩。” “洪江也是這么勸我的,唉……” 聊了一會兒,清音就回家了。她現在只需要有事的時候去一下學校,找一下導師,其它時候都在家里和門診,今天就是剛從導師那兒出來,準備回家做飯。 前幾天顧mama不小心切到小拇指,破了個小口子,清音就不許她再動刀了。結果清音剛回到家,剛子居然在家里坐著,“是美容院裝修那邊有什么事嗎?” 剛子連忙站起來,這兩年日子好過起來,不僅臉盤子圓了一圈,居然還冒出個油肚。“沒事兒沒事兒。” “你以前跟安子一樣,瘦猴兒似的,細胳膊細腿兒,沒想到這過了三十歲反倒胖起來,紅光滿面的像個大老板。” 剛子撓撓后腦勺,“顧大媽您就取笑我吧,我哪能跟安子哥比,安子哥快三十五了,看著就跟三十不到似的。” 魚魚穿著溜溜鞋“飛”進來,“mama,三個弟弟也來啦。” 清音想到那三個打翻天的“妹”,也是頭大,“剛子先屋里坐,魚魚她爸有事出去了。” 話音剛落,魚魚就飛奔去叫爸爸,她知道今天爸爸在陳爺爺家。 別說,有了這雙溜溜鞋,她就身兼這家里里外外的外賣員、跑腿員、快遞員、傳話員等多職,“咻”一聲人就沒影兒了。 “英子怎么沒來?” “她們醫務室要搞什么急救訓練,走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