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國醫無雙 第208節
老爺子一聽,先不說答不答應,先問她在哪個科,什么職稱,工作幾年了,專業技術多少級,見都不低,這才勉為其難:“那就看看吧。” 這么勉強,要不是因為小卓然這孩子不錯,還是魚魚的好朋友,清音真的多看這老頭子一眼都嫌浪費她五點二的視力! “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才幾歲就敢說自己是老中醫,真是……” “我mama沒說自己老,我mama一點兒也不老,奶奶撒謊。”魚魚不留情面的懟道。 卓老爺子自詡是體面人,眼看著面館客人和老板都不善的看過來,心說真丟人啊,于是忙制止氣得立即就要還嘴的老伴兒,“別說了。” 但就是這一句,也讓老伴兒眼圈一紅,張了張嘴,又委屈的低下頭,有一種委屈叫“人家委屈得不行不行的,但人家什么都不說”。 老爺子立馬道歉:“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往心里去。” “我怎么會呢,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為然然好,我就是覺得自己沒用,幫不上忙,本來是擔心然然的病情,說的話卻不中聽,都怪我沒文化,是我對不起你啊老卓大哥。” 一副“我很委屈但我顧全大局我什么都不說不爭不搶”的神情。 老爺子立馬大受感動,握握她的手,立馬將自己碗里所有牛rou全扒拉給她,反正……他也沒幾顆牙了,牛rou容易塞牙……哦不,掛在牙上。 清音在旁看得目瞪口呆,直呼牛!果然男人到了八十歲也愛吃綠茶這一套啊! 趕緊收回注意力,認真看向卓然。神奇的是,就在清音診脈的時候,卓然居然眼睛一睜一閉,慢慢的,又睡著了…… 顧安本來不信什么發作性睡病,他平時執行任務的時候,可以連續十幾個小時不睡覺,可親眼看著小矮饅頭在這么嘈雜的環境中睡著,他也有點吃驚。 清音干脆就“噓”聲,讓大家別叫醒他,根據脈象直接問:“卓然是不是半年前感冒過一次?” “啊對,去年暑假他爸媽回來,他一高興,晚上在院里淋了點雨。”老爺子握著老伴兒的手,輕輕的安慰著,回答問題也有點心不在焉。 “感冒好了之后,是不是就精神一直不太好?先是喜歡睡覺,不易醒,后來慢慢的就成了嗜睡癥?” 老太太搶著說:“是。” 清音很快收回手,再加上魚魚平時說的,這小子喜歡吃甜食,他爸媽就他一個孩子又經常不在身邊,自然是他喜歡吃啥就多多的買啥,讓他一次性吃個夠。 “卓然這是感冒沒好完。” “啥?!” “你胡說啥,我孫子我照顧得好好的,當時帶他上區醫院打了兩天吊針,我不吃不喝守在病床前,啥叫沒好全,你這是你……你知不知道,我在這個家里有多為難?所有人都說我是圖錢才嫁給卓老大哥,說我是個壞女人,小卓兩口子不喜歡我,就連我自己的兒女也不理解我,不愿認我,我的命真是比黃連還苦啊……” 清音:“?”我說啥了我! 卓老爺子倒是很吃這一套,顫巍巍將她摟進懷里,“別難過,沒人說你,我知道你為難,真的,你的兒女不理解你是他們還小,等以后,不,明天,明天把他們叫家里來,我給他們好好聊聊,上次你家老二不是要買輛自行車嗎,買,咱明天就買,一視同仁,給老大老三也買一輛,要讓他們知道你這當媽的苦心。” 好了,在三輛自行車的安慰下,老綠茶也不哭了,緊緊依偎在他懷里。 清音和顧安對視一眼,她還能怎么著?卓老爺子愿意當冤大頭,那就當唄。 只是……她忽然想起個事,西醫給卓然開的藥是真的沒用嗎? 如果他是長期使用興奮劑的成年人,清音覺得或許會,但卓然以前從未用過,又是個小孩,怎么可能沒用? 除非,那藥壓根就沒進他嘴里! 第100章 清音心里嘆口氣,看來,自己今天也不用給卓然開藥了,靈丹妙藥也到不了孩子嘴里。 最后,離開面館,魚魚有點納悶,“mama你為什么沒給卓然開方子呀?” 清音其實不想摻和這種家庭倫理大戲,但她平生最恨的就是虐待孩子的人,眼睜睜看著老綠茶把卓然拖成重病,她于心不安。 嗜睡癥好像看起來不是什么嚴重的大病,不就是愛睡覺嘛,但只有帶過孩子的父母才知道這病的危害性。 做課間cao、看病、吃飯、上課都能睡著,那要是發作的時候正好在河邊,池塘邊呢?爐子旁呢?高處呢?尖銳物品旁呢?大馬路上呢?隨時隨地都有睡著的可能,這些地方就有可能成為奪走他小小生命的魔窟! 真死了,那也是“意外”。 這老綠茶打的什么主意,也就卓老爺子還看不透吧。 把卓家唯一一根獨苗拖成重病,最好是直接“意外身亡”,卓家兩口子又遠在國外,那這潑天的富貴還不是她和三個兒子的?! 雖然,在卓然生病這件事上她或許沒動過什么手腳,但阻止他吃藥,中斷有效治療,讓他無形之中越來越嚴重,這也是殺人! 這事,得讓卓然父母知道。 清音想了想,“卓然的病不用吃藥,這樣,明天你給他帶點東西吃,感謝他一直給你帶白砂糖,怎么樣?” 魚魚很高興地應下,“好呀,卓然最喜歡吃甜的啦。” “這好辦,那咱們就送他一點甜甜的糕點吧。” 魚魚可是從沒吃過mama做的糕點,“mama你會做糕點嗎?我mama真厲害,居然會做糕點耶!” 清音也不回家了,先去對面書鋼藥房里,找白雪梅按比例抓了點白蔻仁、薏苡仁和砂仁,回家之后炒香,壓碎,放進面粉里,做成綠豆餅,不就行了? 卓然的病,根據病史和脈象,清音可以肯定,其實就是八個字——清陽不升,濁陰不降。 正常的人體內,陰陽需要一升一降的才能讓人該睡覺的時候睡覺,該清醒的時候清醒。 他去年夏季感冒,傷了暑濕之后,父母寵著他,讓他可著勁的吃冰棍糖糕,導致體內陽氣被遏制,清陽不升,濁陰自然難降,蒙蔽了清竅,這才導致該清醒的時候清醒不過來,只需要稍微調理一下,撥通他身體內的“管道”,就能清醒過來。 而清化暑濕,通達陽氣最經典的不就是三仁湯嗎? “你送他的東西,一定要讓他在學校里吃完,別帶回家,也別跟他爺爺奶奶說哦。”萬一被老綠茶發現,從中作梗,影響療效。 “好噠mama,卓然最聽我的話啦。”魚魚說完,看看mama,又看看爸爸,眼神里忽然多了一絲小心翼翼。 這孩子跟爸媽從來都是有什么說什么的,這樣的表情,很少出現。 清音有點納悶,“怎么了,想說什么?” “我,我多給他送幾次,就幾次,可以嗎?”她知道只要是食物,那都是很寶貴的,要花很多錢的,但卓然又對她那么好,她好糾結呀。 清音“噗嗤”一樂,“你想對朋友好,就像想對爸爸mama好一樣,是非常正常的,我們當然不會生氣。” 你的同桌為了跟你交朋友,課本都快撕光光了耶。 “那我,我對他好,會讓爸爸mama花掉很多錢嗎?” “不會呀,每一件事都有成本,mama給你算,做糕點我們要買的面粉不多,綠豆很便宜,油也用的不多,所以成本就不是很高。” 魚魚小大人似的松口氣。 她才六歲,很多這個年紀的孩子拿錢買東西找錯錢都不知道,她卻已經擔心花錢多少的問題,而這種擔心并不是因為父母常年讓她節衣縮食帶來的天然拮據感,而是她在認真思考這件事的成本,像一個大人一樣,會衡量了。 有原則的大方,和不圣母的善良,這是多少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做到的。 “顧白鸞長大了。”一直沒出聲的顧安,也幽幽來了句。 他平時只叫魚魚,頂多生氣的時候叫顧小魚,忽然一下子叫全名,說明他的內心也很受觸動。 * “忙呢小清?” “哎呀馬干事,不忙,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清音也不起身,就在凳子上坐著,喝口溫水。 馬干事也不用她招呼,“我來好幾次,見你忙就先走了,今天倒是難得你這么清閑,平時病人不少吧?” “多的時候有四十多個,少也有二十多。”清音沒想到自己半天的工作量居然這么大,這年代也沒有掛號系統,限不了號,都是門診手動掛號,只要是下班之前來的,都能掛上,她現在也算小小的聲名在外,半天看四十多個,也趕上后世主任專家號的水平了。 只是可惜她職稱還在初級,掛號費上不去,不然倒是能多增加幾塊錢收入。 其實她的中級證已經考下來了,但不同級別的醫院,各種等級的職稱所占員工比例是不一樣的,書鋼衛生室那邊因為不參加評級,只是簡單的基層衛生室,林莉占著中職,一直沒升到副高,導致她雖然考到證,卻也聘不上。 要想把位置騰出來,就只能要么前面的人退休,要么前面的人往上升一級,也不知道哪天才能把職稱的事給定下來。 “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這件事的,姜院長說情,衛生局里已經批準,最快這個周五,你在咱們醫院的正式聘書就到了。” 清音大喜,真是想啥來啥啊,“這事沒少麻煩你,改天請你吃飯,你看你哪天方便,把嫂子也叫上。” “吃飯就算了,我現在每天一下班就回家帶孩子,就是吃山珍海味也不如讓我好好睡個三天三夜。”說著,他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這帶娃是真累啊,就這,他爸媽還催趕在計劃生育正式落實之前生老二,可別了吧! 誰帶誰知道,誰帶誰不想生老二! 清音也就笑笑,這人情肯定是要記著的,“對了,我有個事還想麻煩你。” “咱倆誰跟誰啊。” 劉汝敏女士的兩套大四合院全租出去,加上制藥六廠和美容室的分紅,清音目前手里已經有筆不小的積蓄了,洪江祖紅買鋪面的事倒是提醒了她,現在的房子只會越來越貴,尤其是商鋪,這兩年鼓勵私營經濟,很多人都下海搞個體,商鋪的價格只會水漲船高,美容室搬遷的事,她得趕緊加快進度,“我們書鋼衛生室那邊有個美容室,現在因為業務發展需要,想要搬遷到外頭來,最好是主干道邊上,想請你幫我留意一下有沒有類似的合適的地點。” “我媳婦兒還去做過美容呢,聽說會把臉敷得白白的,是吧?”他是直男,也不怎么關注老婆白沒白,只知道是去過。 “對,以前因為場地有限,業務也比較單一,想找個大點的地方,地段好一點,能開展的項目會更多,到時候歡迎嫂子來體驗。” “這不難,我前兩天還聽我姑父提過一嘴,等我下午過去問問他。” 清音連忙說不著急,慢慢問。她自己其實已經出去看過很多次了,但都沒有合適的,要么太小,要么太偏,主干道旁的基本都被分割成無數個小隔間租出去了,現在做小生意的可不少啊。就連劉大叔都想找個鋪面,固定營業,更何況其他年輕人。 祖紅是真的有遠見,看準就下手,現在他們那鋪面又漲價了,原房主還覺得賣虧了呢,時不時要去洪江跟前念叨幾句。 其實手里的錢,買兩個鋪面也不成問題,但她已經在梨花胡同買過一套四合院了,要是再加兩個鋪面,在這個年代太出挑,短期內忽然能拿出很多錢,這換誰都要懷疑,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困擾,就說先買一套。 馬干事也是普通上班族,自然是信了,“這好啊,你等我信兒就成。” 上次買房子,她除了煙酒還封了個大紅包給他呢。 找房管局的好處就是產權清晰,不會被掮客和二房東騙,即使將來有什么牽扯不清,也能有公家單位背書。“你再把具體要求跟我說說。” “我也沒正式做過生意,也不太懂,但我想著應該要找熱鬧的地方,最好是獨棟的兩層建筑,這樣下面臨街做鋪面,門診接待,喝茶聊天,產品展示,上面可以分隔成幾個小的單間,作為cao作間,對吧?” 馬干事點點頭,詳細記錄下她的要求,還加了一條,“如果經濟條件允許,我建議還是買稍微大點的,這樣以后生意做大了也能擴張得出去。” “哎喲,借您吉言!” “你就等著吧,別的不敢說,買房子找我姑父準沒錯。”他姑父雖然沒升遷,依然在房管局勞動人事科當科長,但這兩年買房賣房的多起來,他那位置也能說得上話,算是肥差中的小肥差。 其實馬干事也挺倒霉的,他是他們家里混得最差的,沒有之一。 他自己學歷不高,只是個高中生,當年進西山療養院是來頂他媽的崗,他爸在另一家醫院還是小領導呢,結果被他哥頂崗,他只能來療養院當一名普通的辦公室干事。他人會來事兒,也挺有眼色,又有舅舅做靠山,可奈何西山療養院藏龍臥虎,尤其是能在后勤輔助科室的,誰沒點關系?他舅舅一走,跟人家競爭同一個崗位,人家七大姑八大姨都是醫院的高層領導,他這頂崗的自然沒什么優勢。 去年倒是憑著寫清音的文章,得了領導幾次表揚,本以為能往上提提,他要求不高,哪怕是最難干的醫務處,能讓他當個股長,他也心滿意足了。 誰知被一位副院長的外甥空降,他再一次落空,他心里苦啊。 只是這種事也不好跟清音說,只能自認倒霉,誰讓他非要待在這種臥虎藏龍的單位,要是去書城市別的醫院,他的資歷和年紀不說當科長,股長絕對綽綽有余。 這種事清音幫不上忙,也就不摻和,下班之后連忙去接孩子。 晚上,她又跟顧安商量起來,這錢存銀行也吃不了多少利息,她還是想趁著物價上漲前,把錢置換成不動產心里才踏實。房子和商鋪,他們年輕的時候自己可以享受到,以后魚魚長大也能多一項收入,不圖她大富大貴,但至少別的孩子有的,她也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