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國醫無雙 第183節
“沒事,您先讓高偉做,錢我借給您,等您下個月發了工資再還我,成不?” 不看見骨穿結果,清音都不放心,萬一血象的上漲只是曇花一現呢? 高大娘想了又想,最終只能答應,內心卻下定決心,只要這掃廁所的工作一天還要她,她就一直干下去,干到干不動為止,晉西省老家他們是不打算回去了,一方面留在書城市方便高偉復查,方便找清醫生看病,另一方面,在書城市是真能掙到錢。 他們以前在老家,累死累死一年到頭也就掙幾十塊,但在書城市,她一老婆子一個月就能掙二十塊! “我家高偉說了,等他的病徹底好了,他就去給人扛大包,再把老頭子叫來,父子倆一起去,一個月掙幾十塊沒問題?!?/br> 清音笑著點頭,扛大包可能不適合他,但剛子不是有個包工隊嘛,給他找點勞動強度不大的工作,也不難。 “只要我們能度過這個難關,高偉的病能好,以后啥樣的日子過不上?”想到未來的好日子,高大娘只覺身上充滿了使不完的勁兒! * “對了,那天亮子來找你,說他們那邊出什么事?”忙完這一陣,清音終于有時間想起那天的事。 顧mama正在做飯,聽見他倆的名字,也回過頭來,“他倆咋啦?”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跟馬二有點小矛盾,已經說開了。”顧安正在盯著閨女寫作業,“馬二這人,有點江湖匪氣,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壞?!?/br> 清音深表贊同,剛子亮子能從建筑公司手里接活,還得感謝他從中牽線搭橋,現在他倆做大,手底下的工人數量都快到三十了,已經遠遠超過馬二手底下的建筑工人,加上他們年輕,技術好,既不托大,收費還低,工程量逐漸超過馬二那邊也是情理之中。 改開了,就是百舸爭流的時代,誰有本事誰就能有飯吃。 馬二還想靠以前的江湖義氣籠絡人心也沒那么容易了,畢竟江湖義氣不能當飯吃,但跟著剛子亮子能掙到真金白銀卻是事實,甚至馬二底下的工人好幾個都去投靠了他們。 “他有想法正常,但剛子亮子也該收斂一下,這次就當給他們個教訓,幸好沒有人員傷亡。” 顧安這么說,顧mama和清音就放心了,兩邊各打五十大板,這事應該就能過去。 但以后這樣的矛盾還會更多,就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每次都化解掉。 顧mama唉聲嘆氣,“以前你們不干正事兒,我揪心,現在都干上正事兒了吧,也不省心?!?/br> 清音正想安慰她兩句,忽然聽見前院鬧起來,其實剛才就在鬧了,只是聲音小,他們要監督魚魚寫作業,就沒出去看,想著沒多久應該就能安靜下來,誰知道還越鬧越大。 “唉,還不是你嫂子跟柳家?!?/br> 原來,自從柳志強死后,柳家徹底敗落,林素芬就讓清慧慧考慮改嫁的事,畢竟自己看不上的女婿嗝屁了,守孝期也過了,清慧慧一個剛三十歲的年輕女人,改嫁是很正常的選擇。 “可惜清慧慧是一根筋,說是要為柳志強守一輩子,柳家老兩口又不省心,把柳耀祖塞過來,她現在就是想找也找不到合適的。” 帶著柳耀祖,確實不好找,能找到的男人條件都比不帶孩子的時候低了好幾個檔次,林素芬當然不樂意,于是就吵啊,鬧啊。 清音也不知道是該說清慧慧癡情呢,還是傻呢?所有人都能看透的事情,她依然深信不疑。 “柳耀祖不讀書,他就想玩,就想吃好吃的?!濒~魚插嘴道。 “你可不能跟他學。”顧mama輕輕擰著她的小耳朵,壓根舍不得用力,“他不是好孩子,你不許跟他學,聽見沒?” “那當然,我顧白鸞可是好孩子?!彼炎詈笠慌艛底謱懞茫o爸爸幫她檢查,“柳耀祖偷看?;╦iejie換衣服,羞羞?!?/br> 她是小豆丁,什么“偷看”“羞羞”都是跟著大孩子學的,或許壓根不知道真實含義,但三個大人卻是對視一眼,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ìF在已經是小少女了,因為柳紅梅入獄,柳家就當一只野貓野狗似的,有頓沒頓的養著她,小女孩穿的小背心和內褲什么的,都沒人給買,還是秦嫂子看不過意,自己掏錢給她買了兩身。 她也不敢買小女孩都喜歡的顏色和樣式,萬一柳老太看見又是一場風波,買的都是很舊的顏色啥的,但也把小姑娘感動壞了,抱著秦嫂子哭了好幾次。 以前柳紅梅還在的時候,秦嫂子就經常跟清音一起給她塞吃的喝的,讓她躲著吃完再回家,后來秦嫂子滑胎那段時間,她還悄悄幫秦嫂子洗了好幾次衣服,說是報答她。 姑娘是個好姑娘,就是沒遇到好人家。 “柳耀祖才六歲,應該不會怎么樣吧……”顧mama有點猶豫地說。 清音卻搖頭,“柳耀祖,我看著有點像超雄?!贝蛐∷陀X得這孩子的長相不對勁,譬如耳朵長,塌鼻梁,眼距寬,但要說唐氏兒又不是,就是有點不對勁,這兩年隨著他慢慢長大,他暴躁的脾氣和動不動就打人摔東西的習慣暴露出來,加上異于常人的身高,清音覺得很有可能就是超雄。 顧mama一聽這些詞匯,有點糊涂了,“你的意思是,他天生就這樣?” “嗯,天生就跟常人不一樣點,要是父母好好教育的話或許還有希望糾正過來,他這樣的,還是算了。”林素芬雖然也不是好人,但她也發現柳耀祖不對勁了,有幾次看不過意打過他幾下,這熊孩子差點沒把她撞翻在地,還說她算哪根蔥憑啥管他的話。 再加上柳老頭和柳老太護他護得厲害,清慧慧也沒心思管,林素芬干脆就丟開不管了。說句難聽的,閨女她只有一個,但外孫可以不止他一個,廢了就廢了唄。 “再說了,年紀小不代表就不會作惡。”后世越來越低齡化的犯罪率就是事實,別人家孩子她不管,但自家魚魚絕對是要遠離他的。 “放心,他要是敢……我會讓他一輩子記住什么叫代價。”顧安冷哼一聲,“我出去一趟。” 走到倒座房門口,特意往柳家看了一眼,?;ㄕ谧鲲?,海濤和柳耀祖躺在炕上,不知道說到什么,嘻嘻哈哈,甚至還對著?;ǖ谋秤按悼谏?。 顧安以前就是吃這碗飯的,他能不知道他們說什么?頓時心里一陣惡心,“洪江,出門抽根煙?” 洪江立馬從屋里出來,“好嘞?!?/br> 倆人出了大院,靠在墻上,顧安扔過去一根煙,洪江掏出火柴點燃,又把他的點上,“怎么,安子?” “你隔壁那兩個男孩,多留個心眼,一旦他們做什么不好的事,一定要告訴我?!?/br> 洪江跟他們一墻之隔,“確實不是好東西,但還不敢動真格,不然我第一個廢了他們。” “走,出去吹吹風。”倆人一起離開杏花胡同,不知道去了哪里。 * 1980年5月28號,對高偉來說,是一個終生難忘的日子,更是他獲得新生的日子。 因為就在這一天,他的骨穿結果出來了。 “未見明顯異常”這六個字,真是檢查單上最讓人高興的字眼呢! 清音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看見結果的時候,還是跟著他們母子倆眼眶濕潤。 她沒想到,自己真的治好了一個再障重癥患者,關鍵是停服一切激素和免疫抑制劑,更沒輸血的前提下,他前后一共服藥96劑,所有費用連住宿費伙食費算上還不到一百塊錢! 即使真能做骨髓移植,這點費用還不夠移植的一個零頭。 不說高家母子倆如何感激,就是整個西山療養院的血液科也震驚了。 然后,很快,其他臨床科室也知道了。 再然后,馬干事那邊知道,等于院辦等一系列行政輔助科室也知道了。 然后,清音診室的“人氣”就這么不知不覺旺了起來。 有的是單純來看熱鬧,畢竟這么大的事,要是出自一位經驗豐富的高年資主任之手,大家只會覺得專家就是專家,但她只是一個大學還未畢業的中醫學生,這效果足以用“轟動”來形容! 看完熱鬧,有個頭疼腦熱啥的,也不去呼吸科了,就來中醫科找清醫生。 拉肚子便秘吃不下啥的,也不去消化科了,中醫科找清醫生。 家里老人高血壓心臟病,不去心內科了,中醫科找清大夫。 清音:“……” 她倒不是一味推崇中醫,對于不適合吃中藥的,她都推薦還是去看西醫相關科室,至于需要動手術的,那更應該看西醫啊。 所以,小清大夫雖然出名了,但她謙虛謹慎的名聲也一并傳了出去,業內同行們都要夸一聲,不愧是前院長請了好幾次才請到的人才。 她倒是沒放心上,第二天就是六一兒童節了,這是魚魚小朋友過的第一個兒童節,做mama的非常上心。 魚魚雖然全班最小,但個子高,思維清晰還能聽指揮,長得也好看,自然被選中參加兒童節表演節目,而且是站在最前面領舞那種。 他們的節目是舞蹈《種太陽》,為了讓她好好學,爸爸斥巨資給買了一臺收音機,天天播放磁帶,清音聽得耳朵都起老繭了。 但沒辦法,膩了也得聽,不聽怕她當不好領舞。 小姑娘第一次站上舞臺,滿打滿算也才五歲,這種時候建立自信是最重要的。 除了磁帶,清音還給她買了一套白色的短短的蓬蓬裙,配上白色連體襪和白色綁帶小布鞋,看著就跟電視上跳芭蕾舞的演員似的。 幼兒園班主任看見,連忙問清音在哪兒買的,讓她介紹一下,其他小朋友也要買,到時候正好統一著裝,效果更好。 清音這幾天一下班就忙著上幼兒園,幫老師出謀劃策,計劃表演當天的服裝和妝容。 大班的小朋友吧,是比小班和中班的好指揮一些,但也難保還是有些一緊張就忘記動作的,這時候領舞就非常重要。 要是連領舞都忘記動作,那還不得全亂套? 千辛萬苦,終于在六月一號這天早晨,把孩子送進幼兒園。 “mama,爸爸真的不會來看魚魚跳舞了,對嗎?”小丫頭一步三回頭,確認了很多遍。 “對,爸爸很忙,做很重要的事,但他只要一忙完,就會第一時間過來?!?/br> 魚魚小小的嘆口氣,“穗穗的爸爸都來呢,我爸爸為什么就那么忙呀?” 清音摸摸她腦袋,顧安怎么能不忙呢?他現在可是做兩份工作的人,這幾天不知道又忙什么,早出晚歸的,比她這醫生還忙。 對了,穗穗是魚魚在幼兒園認識的眾多朋友之一,也是她目前在學校最好的好朋友。 這不,剛走到門口,穗穗也被爸爸牽著手送到,兩個小朋友叫著對方名字沖過去,抱在一起。 清音沖穗穗爸爸笑笑,穗穗家的情況比較特殊,清音不好跟孩子解釋,對外說法是穗穗mama兩年前“因病去世”了,爸爸就一直騙她說mama去國外出差了,所以每天送孩子都是穗穗爸。 魚魚也對這個謊言深信不疑,一直念叨穗穗媽馬上就要回來啦,但具體“馬上”是哪天,她也不知道,誰讓穗穗也不知道呢! 門口,穗穗爸也回以微笑,幾人說笑著走進園里,老師趕緊拉著小朋友們化妝,清音就去幫忙了。 這次跳舞可沒男孩們的事,因為他們不愿配合,老師就只選了12個小女生,穿著統一的白色蓬蓬裙,頭發分成兩個小揪揪扎在頭頂,腦門心正中央點一顆“美人痣”,小臉擦得白白的,嘴唇紅紅的,再抹點腮紅,一個個頓時唇紅齒白,金童玉女似的。 魚魚當然也緊張,但她記得mama說的,就當是在家里跳給奶奶看,這樣就不用擔心跳錯了,因為臺下的叔叔阿姨奶奶爺爺們,都跟奶奶一樣不舍得責怪魚魚呢。 很快,領導開場講話。 除了主持人之外,第一個發言的是一位頭發斑白、眉毛濃郁的胖乎老頭,聽介紹說他是某個醫院的院長,清音忙著幫老師給小演員們維持妝造,也沒注意聽,只是心里有點奇怪,一個街道辦的幼兒園請到醫院院長來干嘛? 倒是跟魚魚坐一起的穗穗,沖著臺上老頭揮手,還小聲跟魚魚叭叭。 “我姥爺哦,我姥爺來啦!” 魚魚懂了,“那你姥爺可真老?!?/br> 清音:“……”你這孩子,情商真的不太高的樣子誒。 穗穗卻較真了,“我姥爺不老,你姥爺才老?!?/br> 魚魚聳肩,攤手:“我沒姥爺?!?/br> 穗穗:“嗚嗚嗚,魚魚你好可憐居然都沒姥爺,你放心我還是會跟你做好朋友噠!” 于是,很快,在善良的穗穗的安慰下,她們友誼的小船沒有說翻就翻。 她們班主任湊過來小聲說:“穗穗的姥爺聽說是西山療養院的院長,要不是穗穗爸爸出力,還請不到呢?!?/br> 清音露出一個了然的神色,看吧,誰說以前的小孩不拼爹,這都是拼在看不見的地方。不過,西山療養院的院長,應該是新院長才對,以前的趙院長退休了,這位姜院長清音自打過去坐診還沒見過呢,只是聽馬干事說過一些他的事。 據說這位院長在那十年里也是受過苦難的,被下放到五七干校待了好幾年,唯一的獨生女也被迫跟他劃清界限,他走后沒多久就被那些人逼瘋了,幸好當時的女婿不離不棄一直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