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國醫無雙 第87節
“這都造的什么孽喲,慧慧肚子都那么大了,柳志強還不回來。”顧大媽從廚房里端出一筐韭菜盒子,小聲叨叨。 清慧慧現在的肚子已經八個多月了,按理來說隨時都有可能會生,柳老太也不管,柳志強以加班之名不回家,就由著清慧慧一個人上班,一個人下班,回來頓頓吃豬食,還得洗衣做飯干家務,真要出點什么事,那就是一尸兩命。 有了小舅媽這個“好幫手”,小海花說她干的活都沒以前多了呢! 清音洗洗手,先拿一個韭菜盒子,嘶哈嘶哈吃起來,“真香!” 她決定收回以前對顧mama的評價,剛開始總覺得顧mama的做飯手藝不行,現在她發現,老太太做面食真的是一絕,清音也從一個多年的米飯愛好者變成了忠實的面食愛好者,要不是怕碳水太多血糖太快,她巴不得頓頓都吃面食。 因為一直有健身的習慣,她頭三個月體重一點沒漲,但到了中晚期就不好說了,為了健康,清音沒敢多吃,只吃了五個就歇筷。 另一邊,顧安也是剛走進山叔山嬸的小飯館,“安子來了?” “誒山叔,嬸子不在?” “天一冷,她老寒腿的毛病就犯了,上次你媳婦兒給開的中藥對癥得很,好幾個月沒發,我讓她繼續抓兩副來鞏固鞏固,她偏嫌貴,現在好,又發了吧。” “藥吃上沒?” “這次她長教訓,早早的吃上了,我讓她在家休息兩天。” 顧安于是沒說什么,打量一番,往角落里只有一個人的桌子走過去,“哥們,拼個桌。” 現在正是飯點,每一桌都有人,男人點點頭,“你坐吧。” 顧安掏出紙煙,遞過去一根,“哥們今兒這菜怎么樣?” “還成,我也是慕名而來,兄弟你看著倒是常客?” 于是,倆人就這么東一句西一句的拉起來,男人與男人搭訕都這樣,靠煙,一來二去就熟了,也沒人多看他們一眼。 “顧安同志,歡迎你。”男人低著頭吃飯,聲音也壓得低低的。 顧安面上依然淡淡的,“你好,怎么稱呼?” “我姓白,叫我老白即可,算是咱們這個組的組長。” “這次找你出來,是有任務,你先吃,慢慢說,他們家這孜然羊rou真不錯。”最后一句聲音很大,周圍的人聽見,都要附和兩句。 小鍋菜本來就比食堂的大鍋菜好吃,山叔家的孜然羊rou用料十足,沒有羊膻味,只加點洋蔥,連土豆都沒一塊,是純rou,能不好吃嘛? “據可靠消息,最近有一伙毛賊隱藏在黑市,常年靠投機倒把為生,其實暗地里卻是外部力量資助的故意擾亂社會主義計劃經濟的犯罪分子。” 顧安挑眉,倒爺?他認識的倒爺都是做點小買賣養家糊口那種,整日為生計奔波,還能牽扯到外部勢力? “你別小看他們,他們倒賣的都是電視機收音機等各種高價家電,他們囤積居奇,把這些東西囤起來過年前再高價賣出,擠占咱們國產品牌的生存空間,你猜他們到目前為止吞了多少錢的貨?” “至少五十萬。” 顧安眼皮一跳,五十萬是啥概念?書鋼一個季度的產值也只有這個數,幾個各自為營的倒爺居然能屯下這么多東西,他們的錢從哪里來?去哪里找關系拿的貨?又是為哪個外國廠家賣命? 別看幾個倒爺,干的卻是能影響民生的大事! 而且,更為嚴峻的是,這種電子產品,一旦被進口貨占領壟斷市場,國產貨沒有還手之力,接下來就全變成賣方市場,人家想怎么提價,想怎么賺你的錢,你拿人外國資本家沒辦法,甚至如果市面上全是進口貨的話,他們隨便在里頭安裝一點竊聽設備,把東西送進重要領域或部門,重要科研人員的家里,那么整個國家各行各業的保密工作就成了笑話,就是一把篩子。 老白見他迅速想通其中關竅,心里不由得豎起大拇指,“這事你去好好查查,速度要快,下次見面時間我會聯系你。” “嗯。” 老白起身,抹了抹嘴,“老板你這味道不錯,下次還來。” 山叔連忙用白毛巾擦額頭的汗:“好嘞,您常來。” 顧安繼續坐著,若無其事吃完自己的飯菜,這才起身打個招呼離開,倆人離開時間間隔了三十分鐘,周圍的客人也換了幾波。 一路走,顧安就一路琢磨這伙倒爺的事,老白給了他一個名單,都是盤踞在北城區一帶的,其中有一個剛子還跟他打過交道,說這人非常老練且狠毒,他不能掉以輕心,在想清楚怎么入手之前,暫時不能輕舉妄動。 晚上,清音剛上床躺著,就見他顛顛的回來,“要不,咱們買臺電視機吧?” “為什么想買這東西?”這年頭的電視機對清音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不說畫質和大小,節目也非常單調,每天就播那幾個樣板戲,她早在穿來這兩年的各種晚會文藝匯演上看膩了,像什么《智取威虎山》和《白毛女》,清音都快背下來了。 “不喜歡?那買臺收音機。” 清音想了想,“我聽說很難買。” 這個她倒是沒反對,因為可以聽廣播,知道國內外大事,各種政策性的消息都會在電臺第一時間播出,自己一邊運動一邊聽,還能節省時間,比報紙還實用。 “你就等著吧。”顧安摟著她,拍了拍,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清音看著他的側顏,以前覺得他急哈哈狗似的,但自從懷疑她懷孕后,他就非常規矩,右手還習慣性的在睡前牽著她的左手,放進被窩里,有時候會捏兩下,然后很安靜的睡覺。 剛知道她懷孕的消息時,顧大媽還委婉地提醒清音,讓她別由著安子的性子來,別仗著年紀輕不重視,還是等胎坐穩再說。當時她想跟他說來著,結果人家早就老僧入定,壓根沒想這件事。 清音想著,也很快睡著。第二天是星期天,她能在家休息,因為天冷,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窩在炕上,看看書什么的。 因為下著雪,大院里的人家都幾乎不出門,玉應春帶著小菊來找顧大媽聊天,清音看小菊凍得吸鼻子,就讓她一起上炕來坐著。土炕被燒得熱乎乎的,坐久了還燙屁股,清音連襪子都穿不住。 小菊也學著她脫掉襪子,在炕上翻著一本小人書,她還沒開始上學,自然不識字,只能大致看個圖畫。 “小菊喜歡看這些小人書嗎?那敢情好,你安叔叔還有很多,他小時候也愛看這個,還經常躲在被窩里打著手電筒看,我怕他看壞眼睛偷偷藏起來一些,還在呢,你拿回家慢慢看去。” 小菊抬頭,大大的眼睛里似乎也比以前多了一些神采:“謝謝奶奶。” 自從會說話后,顧大媽真是越來越稀罕她了,將人抱進懷里揉了兩把,“哎喲喂,還會說謝謝吶,咱們小菊咋這么厲害呢?” “嘻嘻,小菊,厲害!” 大人們都被她逗笑,顧大媽趕緊過去家里找東西,顧家兄弟倆小時候的東西,她一直好好保存著,要找什么很快就能找到。 她不識字,也分不清哪些是小人書,哪些是教科書,索性一股腦的連箱子一起抱過來,放炕上,幾個人圍坐一起,慢慢的找。 小孩眼尖,一下子就找到三本小人書,“好看!” “好好好,你喜歡就拿過去看,但要好好愛惜哦,因為是你安叔叔的東西,顧奶奶不能送你,只能借你哦。” “顧大媽放心,我們一定好好愛護,看完就送回來,是吧小菊?”玉應春問閨女,小丫頭點點頭。 “咦……這是……”玉應春手里拿起一個本子,很好奇地問。 其實她也不認識多少漢字,小時候雖然讀過幾年書,但都是學的本民族語言和文字,學校里一個會講漢話的老師都沒有,是跟小張結婚后慢慢才學會一些簡單的,類似于上了個掃盲班的程度。 “哦,這應該是安子或者全子誰的作業本吧,音音你看看。” 清音一看就知道不是顧安的,因為顧安的字跟他人一樣,也很不守規矩,總是龍飛鳳舞,但這個作業本里的卻非常工整,沒有一個字超出格子,也沒有忽大忽小的“營養不良”,幾乎所有字都在同一個位置,同樣大小。 “這應該是全子哥的。” 顧大媽懷念的撫摸著本子,“全子啊,年年全班第一,寫的字又好,每年書法比賽都是全校第一。” 清音仔細看了看,確實寫得很好,顧全的字是很標準的楷體,都說字如其人,雖然沒見過真人,但她覺得顧全應該是一個很剛正,很守規矩,又很有正義感的男人。 “那時候啊,他還跟紅梅玩得好,經常教紅梅寫字,教了好些年,紅梅小時候沒機會上學,也是可憐人吶……” 清音對柳紅梅倒是一點也可憐不起來,這個女人只有她可憐別人的份。 “算了算了,過去的事咱不說了,你們玩著,我去炒點瓜子兒給你們吃。”她上星期回了趟老家,顧安那幾個舅舅姨媽給了不少南瓜子,都是他們自留地里種出來的南瓜,把南瓜吃掉或者喂豬,掏出來的南瓜子洗干凈,再曬干就變成白白胖胖的,再用不沾油的鐵鍋烘炒到金黃色,用兩顆牙一嗑,香噴噴的瓜子仁就進了嘴巴。 清音一連吃了三把,怕消化不良不敢多吃,下炕在屋里走了幾圈,做幾個簡單的瑜伽動作,消耗消耗。 她有經驗,吃南瓜子剛吃完不要立馬喝水,不然容易脹肚子。 正房這邊熱鬧,前院更熱鬧,嘰嘰喳喳的,不知道說什么,好像是柳家來親戚了,柳老太的大嗓門都快把屋頂掀翻了。 “前頭啥事兒啊,這么熱鬧?”顧大媽揣把瓜子兒,顛顛的走過去,半道遇上也來看熱鬧的秦嫂子,給她分了半把,“還熱乎呢,趕緊吃。” “哎喲,謝謝大媽。” 清音自從過了孕早期,就沒那么嗜睡了,經常坐著也坐不住,在屋里一邊走一邊跟玉應春聊天,自從知道顧全就是在玉應春老家勐州那邊當的兵,她對勐州也好奇起來。 玉應春的老家是勐州下面一個縣,縣下面一個鄉,鄉下面一個村子里的,而那個村子就在瀾江邊上,跟旁邊的鄰國就是一河之隔。 這條江,在龍國叫瀾江,但在國際上有一個特別有名的名字,叫湄公河。 “小時候我跟堂妹經常去江邊撿石頭,那種很漂亮的鵝卵石,撿回家放在花盆里。”她們那邊因為氣候的關系,幾乎家家戶戶都喜歡栽花種草,院里除了地栽的芒果樹香櫞樹和木瓜樹,還有很多花盆栽的花草,擺滿院墻一圈。 “我堂妹最愛去河邊,她們家吊腳樓邊上都是她撿的鵝卵石,紫色的,白色的,綠色的,全都被水流打磨得圓潤光滑,有的像雞蛋,有的像桃心,足足圍了這么大一圈……”玉應春比劃著,清音聽得津津有味。 那樣的生活,該多美啊! 對于一個石蘭人來說,她也很向往南方的生活,聽說那邊不會下雪,常年高溫,濕度大,冬天過去旅游特別舒服。 沒一會兒,秦嫂子興致勃勃的回來了,她身邊的顧大媽,卻滿臉不自在。 “哎喲喂,小清小玉你們應該過去看看的,柳家未來的新姑爺上門咯!” “未來新姑爺?” “就是紅梅的新對象啊。” 清音心說顧大媽應該不是這么小心眼的人呀,柳紅梅雖然跟顧全談過一陣子,但都分手幾百年了,現在她一寡婦想二婚也很正常,不至于會不自在。 “紅梅對象是個軍官呢!長得精神極了,哎喲喂,咱們大院的姑爺里頭,他絕對是頭一份!” 清音都有點想去前面看看了,秦嫂子聽見她家那口子叫她,趕緊走了,顧大媽輕咳兩聲,“音音不用去看了,是瞿建軍。” “啊?!” 顧大媽點點頭,就是她們認識那個瞿建軍。 清音:“……”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怎么談上對象了?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我也沒想到,本來我還想哪天遇見建軍提醒他兩句,誰知道這找的居然是熟人,紅梅嘛,也……也挺不錯的。” 清音真想說哪里不錯了,她這種八百個心眼子的女人給大丫二丫做后媽,那以后可真就沒她們安生日子過了。不過,她也好奇,瞿建軍跟柳紅梅是怎么接觸上的,畢竟這真的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 “聽前頭說,他倆還是柳志強和清慧慧介紹的,以前柳紅梅上過瞿家門去給瞿老司令看診,給他量血壓測血糖,一來二去就熟了。” 這么一說,清音也就能理解了,畢竟以柳家人貪得無厭的本性,抱上瞿家這條大腿這么久沒動靜,肯定是謀求更大的發展,而能把柳紅梅跟瞿建軍湊一對,那絕對是全家上下齊心協力的結果。 況且,柳紅梅是內科醫生,經常上門量血壓測血糖,一來二去會在瞿家兩老心目中留下好印象,要是再跟瞿建軍來幾次偶遇,讓他看見自己的賢惠溫柔,對她有好感也是很正常的事。 柳家姐弟,歷來知道自己的長處,也知道怎么揚長避短。 晚上,顧安知道這個消息,也是跟她一個表情,半天沒回過神來,“他倆?” “原來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我以為你什么都知道呢。” 顧安嘆息一聲,“我也有段時間沒見過瞿建軍了。”自從進了調查部,他一個人干兩份工作,比以前更忙了,加上心里也有點微妙,瞿建軍答應幫忙卻至今無動靜,何進步那邊直接一張照片就讓他找到突破口,他肯定是哪邊有戲偏重哪邊。 “柳紅梅這人不簡單,你有空還是提醒瞿建軍一下。” “嗯。”顧安也有點怪怪的,瞿建軍和他哥是過命的戰友,而柳紅梅又差點成了他嫂子,現在倆人談對象,雖說男鰥女寡天經地義,但心里總覺得不得勁。 清音終究是懷著孕,精力不濟,接下來幾天也忙,倒是沒有再想起這事。顧安卻放心上了,抽空去找了瞿建軍,可惜去了兩次都沒找到人,一次說出差了,一次說正忙,讓他先回家,事后他會聯系自己。 可顧安等了兩天都沒等到他的主動聯系,也就沒有再等,倒爺那邊已經有消息了。他剛把自己要買收音機的消息放出去,剛子那邊就聯系上那個倒爺,雙方約好見面時間,顧安就在想怎么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