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國醫無雙 第72節
可很快,她又覺著沒希望了,畢竟自己就是這個狀態被婦女帶上車的,檢票員和列車員都聽信了她的話,相信她生病了,壓根沒往別的方面想。 可很快,清音上床了,她努力想要讓對方看見自己,可婦女的被子拉得很高,直接將她蓋到額頭,只露出一點頭發,她努力掙扎,努力張嘴,拼命轉動眼皮下的眼球……全都徒勞無功。 然后,她絕望了。 但沒過多久,她又聽見下鋪的男人好像在翻找什么東西,甚至還掀開她的被子,在她鼻子和頸動脈上試了試,順帶還把她的手拿到外側,這樣只要被子一動,就能露出來……她雖然不知道男人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但她忽然就覺著有希望了! 想著,她再次試著動了動眼皮,眼皮居然慢慢的能撐開了,雖然很酸很累,但她能看見微弱的光線,動了動手,能將被子推開一條縫。 她,真的得救了! 清音見有效果,再次氣沉丹田,穩穩的又來了一針,也不知道扎到了什么xue位,那女孩居然渾身一激靈,一把將被子踢開。 “呼——” 婦女雖然被人纏著,但眼神一直注意著這邊,此時見她居然踢開被子,急忙道:“誒我這閨女睡覺也不老實,趕緊把被子蓋起來,當心著涼……” “我不是!”女孩大喊一聲,因為好幾天說不出話,她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多大。 這一嗓子嗷的,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全都愣愣地看著她,一眨不眨。 就連清音也沒想到,她居然有一雙淡藍色的眼珠子……女孩皮膚雪白雪白也就罷了,頭發是烏黑的,眼珠卻不是龍國人,甚至可以說不是亞洲人的顏色。 難怪要想辦法把她迷暈,最起碼也要讓她睜不開眼睛,不然這眼球顏色,一看就暴露了。 女孩似乎已經習慣了被人盯著眼睛看,此時連忙用蹩腳的普通話說:“她,是,壞人。” “嘿你這死妮子胡咧咧啥呢,我咋不是你媽了我?” “你說你是她mama,那你倆眼睛咋一點也不像呢?” “就是,別說眼珠子不像,就是五官皮膚也不像。” “倒是這女孩,我怎么覺著有點像外國人呀?” 眾人一聽連忙再次打量,越看越像,倒是列車長和乘警也起了疑心,這年代來龍國的外國人可不多,來了都是外賓,這外賓要真在他們列車上出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列車長一個顏色,兩名膀大腰圓的列車員立馬配合乘警,將那中年婦女一把按住,上手銬。 而顧安附耳,對列車長說了什么,列車長連忙讓人往餐車那邊去,幾分鐘后果然帶過來一名神色慌張的男子,正是女人的同伙。 清音有點奇怪,“你怎么知道她有同伙,你看見了?” 顧安搖頭,小聲回答,“她一個人沒法把人帶上車,況且她接水去了八分鐘,太久。” “那你又沒戴表,咋知道她去了多久?” “我自己訓練過。”哥哥說過,行軍打戰中途不是誰都能戴手表,需要根據太陽月亮星星等天體的位置推測時間方位,根據風速雨量水量日出日落時間來推測經緯度,小少年最多的就是好奇心和時間,他每天自學一點,到后來慢慢就養成了習慣。 可惜,他哥哥沒能看見他的進步。 不過,顧安也有失策的地方,他原本計劃的是用車上有小偷的名義將人困住,等到了下一個站報公安,順便就能解救女孩,但中途還有三個多小時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也不確定中年婦女到底有幾個同伙,有沒有攜帶什么殺傷性武器,變數太多,他都想好了幾個緊急預案……誰也沒想到這女孩居然是外賓! 這一下子,盜竊都不算什么了,拐賣外賓這可是有可能破壞國際關系,損害國家形象的大事,列車長直接把婦女抓起來了。 第041章 而此時的列車長卻依然沒能輕松,因為他發現自己很難與女孩溝通。 女孩雖然能簡單的說幾句中文,但語速非常慢,主謂賓顛倒,發音也很奇怪,他嘗試了好幾次,中文俄語輪流試,愣是沒能完整的問出一個有用信息來。 圍觀眾人紛紛出謀劃策:“列車長同志,你問問她是哪里人?” “她在這邊有家屬沒?” “她是不是不會說中文呀?” 列車長苦笑,“可咱們也不會外文啊,我只聽見她說啥m國,那邊是說英語的吧?我只學過一點簡單的俄語她也聽不懂……” 清音一聽是m國來的,于是主動站出來:“我學過英語,讓我試試吧。” 這年頭的高中是不學英語的,甚至恢復高考的時候很多省份都不考英語。但權宜之計只能這么說,要真被人深究,她就說是跟陳慶芳學的,畢竟陳慶芳曾經是外交官,會英語一點也不奇怪。 列車長果然大喜,他就說這倆年輕同志不簡單,“同志那你跟她聊聊,問問她叫啥名兒,哪里的人,來干啥的,跟這兩口子是咋回事……” 清音作為一名重生人士,還曾經是學霸,大學里就過了六級,基本的口語交流倒是沒問題,一開口,女孩就眼睛一亮,拉著她的手嘰里呱啦說了一通。 原來,女孩來自m國舊金山,名叫露西,準確來說是林露西,因為她的祖父和父親都是龍國人,姓林,民國時期在海外做生意一直沒回來,她有中文名,但因為從小生活在白人區,上的是私立學校,只是在家跟著祖父學了幾句簡單的中文,僅限于能打招呼。 這次是因為祖父病重,思念故鄉,但因為祖父的身份和兩國關系回不了國,她就回來準備拍幾張故鄉的照片給祖父,讓他解思鄉之情的,但誰知道才剛到石蘭隔壁省份,就因為吃飯的時候多跟那兩口子說了幾句話,就被迷暈了。 等醒來的時候嘴不能張,眼不能睜,手腳無法動彈,就這么被架著上了火車。她的衣服皮鞋被女人換了,行李包也被女人據為己有,也恰恰是女人貪心,才讓顧安發現不對勁。 清音忍不住唏噓,女孩子在外面真的要注意安全啊,不僅要小心惡意,還要小心莫名其妙的“善意”。細問之下才知道,因為她在隔壁省城的時候總是拿著外匯券和僑券買東西,掏出來的也是美元,再加上總是一個人獨進獨出,以及異于常人的膚色和眼睛,很容易被人盯上。 露西走過來,對著清音和顧安鞠了一個標準的九十度躬,“謝謝你們。” 這句是中文,清音和顧安也沒避開,“不客氣。” 露西倒是能聽懂,又用英語跟清音交談幾句,然后沖他倆豎起大拇指。 很快,乘警也在女人的行李中搜出車上乘客丟失的錢財,數目都能對上,這就是罪加一等,倒不是顧安故意誣陷她,而是他還沒來得及做局,這女人就貪心不足蛇吞象,送上門來的。 同時,女乘警還在女販子的貼身衣物內搜出幾份證件,其中一本就是林露西的護照,工作人員在檢查的時候,顧安順帶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然后,眸光閃了閃。 等到站,列車長早跟鐵路公安聯系好,有人來帶走人販子,順帶還有被拐帶的苦主露西。 而清音這臨時翻譯也一起走了,顧安自然也要跟上。 幸好只是耽誤半天時間,做完筆錄天剛黑,公安給他們安排好住宿,還給他們聯系到了第二天的同一班車,倒也不會耽誤行程。關鍵還買的是軟臥,這可比硬臥舒服多了! 吃過晚飯,露西就邀請小兩口到外面喝咖啡,顧安不想去,但耐不住清音使眼色,只能跟在她們身后,美其名曰女明星和她們的男保鏢。 清音雖然不喜歡喝咖啡,更喜歡喝茶,但不代表她沒喝過,上輩子每三百米一家咖啡店,基本市面上常喝的都喝過,更何況還被馮春華科普過一些知識,所以點單的時候很從容,很大方,一點也不像是第一次喝的樣子。 而顧安是真沒喝過,但他也不怯場,有不懂的就問清音,這個苦不苦,味道怎么樣,要不要加點什么,就像在問今天吃的炒粉要不要加雞蛋一樣平常。 露西來龍國之前就沒少聽祖母數落這個國家的落后,就連家里的保姆和園丁聽說她要來龍國,都用一副“天塌了”的眼神看她,都說這里多么落后多么貧窮,對于僅僅是飲品的咖啡,確實沒幾個人喝過……但像清音這樣熟稔,像顧安這樣從容,把自己的沒喝過展現得淋漓盡致還毫不怯場的,是第一個。 她立馬用英語跟清音說:“清,我喜歡你的丈夫,他很棒。” 反正顧安也聽不懂,清音淡淡的笑笑,“我也是。” “你們說什么?” 清音面上平靜如波:“她說咖啡好喝。” 林露西很健談,她今年剛二十歲,是一名大二學生,每天過的都是開著敞篷車上下學,跟棒球隊隊長約會,三五好友山谷露營,或者熱鬧趴體的生活……清音雖然早在電視劇里看過,但聽人親口說出,又是另一番滋味。 在一個城市都沒幾輛小汽車的年代,他們國家的人開小汽車卻是家常便飯,幾乎每個家庭都有一輛,高中生就能開車,更別說電冰箱洗衣機電視機烤箱等一系列家電,兩個國家的差距,真的太大了,可就是這樣的差距,在未來的五十年里,會越來越短,甚至某些方面都超過了,這怎么能讓人不驕傲呢? 清音是帶著后世的記憶聽的,情緒也難免會有起伏,而顧安卻誤會了,他以為清音被資本主義給“洗腦”“腐蝕”了,連忙打岔道:“這只是她的家庭使然,她的階級決定了她的生活必然優渥,其實現在他們國家正面臨貿易逆差,普通人正在被上漲的物價、超高的失業率所困擾。” 清音笑哈哈,知道你小子。 倒是說起貿易逆差和通貨膨脹,露西也很有感觸,他們家族是做大型百貨的,非常清楚其中的關節,立馬在清音的翻譯下,與顧安你來我往展開辯論。林家第三代子孫其實很多,但最得祖父寵愛的還是露西,她大學主修的就是經濟學,以后肯定也是要進家族企業的,她對當前國家經濟甚至世界經濟的了解,其實比大部分同齡孩子多多了。 聊到最后,露西懊惱的嘆氣,敗下陣來,像一只戰斗失敗的小公雞,再也揚不起她那高貴的頭顱,倒是顧安,依然一副平靜無波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露西說自己昨晚拉肚子,清音趕緊把手搭她手腕上,幫她看了看,好在只是簡單的吃壞肚子,拉干凈就沒事了。 “清,你居然會神奇的龍國醫術?!”露西瞪圓了眼睛,“你真棒,我爺爺說這種神奇的龍國醫術以后會失傳,他在m國已經很多年沒遇到過真正的中醫了,你是在哪里學習的呢?” 清音于是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的學習經歷,她年后剛上班就接到通知,助理醫師已經通過了,以后再也不用林莉幫忙給處方簽章了。 “清,你這么年輕,居然已經學了這么多年!” “清,你快幫我看看,我生什么病了嗎?” 清音被她纏著,也不吝向國際友人宣傳一下中醫,這是好事。 很快,接下來顧安的耳朵就沒消停過,因為露西總是在驚呼,總是在稱贊。 “清,你居然知道我半年前發過高燒,太神奇了吧!” “清,你居然知道我是八個月的早產兒,我的私人醫生都不知道!” “清,你居然……” 顧安:“……”咱就說吧,中醫牛不牛! * 三人到達京市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上午八點半,露西那邊聯系了人來接,那兩口子因為拐賣的是國際友人,性質惡劣,需要京市那邊出面處理,也幸好清音說服了露西,沒有把事情鬧大,不然會更抓馬。 跟林露西只是萍水相逢,對于她邀請的請他們去m國做客,想要好好款待他們的話,清音只當聽聽。 來接林露西的是外事部門的工作人員,見面先跟顧安和清音熱情地握手:“謝謝,謝謝兩位小同志相助,兩位小同志的熱忱和機智,你們這種見義勇為的美好品德,我們會向上級部門如實匯報,你們留下一個工作單位或者家庭住址,到時候我們會上貴單位送錦旗,感謝你們的……” 清音和顧安都不喜歡出這種風頭,“不用了,本來就只是舉手之勞,我們相信每一個龍國人都會這么做的。” 他們這種不卑不亢的態度,倒是愈發令人肅然起敬,愈發要問清楚他們是哪個單位的,還說要幫他們申請一筆獎金啥的。 清音和顧安真的只當舉手之勞,不圖什么嘉獎,本來這次出來也還有正事,加上人販子雖然抓住了,但不清楚他們還有沒有同伙,大肆宣揚焉知非福,還是不要把自己至于險地的好。 可對方實在要求,他倆沒法子,就只說了書鋼,那工作人員認真記下,還留下一個他辦公室的電話號碼,讓以后遇到困難可以給他打電話。 清音本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原則收下。同時,林露西那邊因為這件事鬧得頗為光火,也不想再在龍國待下去,跟清音他們告別一聲,第二天就飛回國去了。 不過,走之前她也要到了清音的工作單位和地址,她回去之后一定要跟爺爺好好的宣傳宣傳,她這次在龍國的旅行雖然不太順利,但她遇到了傳說中的神奇的東方醫術,也不虛此行。 和眾人告別之后,清音和顧安自己搭乘公共汽車,先到接陳專家的醫院一趟,陳專家的治療還有一天才能完成,他們可先在京市玩一天,到時候直接來醫院接人就行。 清音記得,京市最大的古玩市場好像叫潘家園,她上輩子出差的時候來過幾次,聽導游介紹說潘家園是從八十年代中期才開始形成正式市場規模的,此時頂多就是些老頭老太偷摸著倒騰,行家來了倒是能買到些真東西,可惜她兩輩子都對這些不感興趣,去了也只是看著顧安。 顧安在顧mama眼里是從小沒離開過書城的,可清音看他在市場里的熟悉,可一點也不像啊。 這不,他帶著她七彎八拐,在市場里繞了一刻鐘才終于來到一間低矮的小平房面前,看門面很普通,門口有兩三個老頭在下象棋,屋檐下掛著兩個鳥籠。 顧安在木板門上敲了幾下,一位戴著黑邊框眼鏡的老頭開門,看見是顧安還愣了愣。 “胡伯伯。” “是顧安啊,快進來。” 顧安簡單的介紹了清音,又問了幾句老人家最近好不好,清音通過他們交流才知道,原來這位胡伯伯是他機緣巧合之下結識的一位忘年交,這幾年雖然未曾聯絡過,但二人關系還是比較熟稔。 不過,清音也發現,胡伯伯的營生可能不是能見光的,外屋看著是間普通的二手書店,古玩店,但一道小門進了里屋,就是一間擺滿各種各樣燈具、放大鏡甚至打字機的工作間。 畢竟,這年頭正規單位都沒有一臺打字機,他私人居然能擁有老蘇國制造的打字機,這本身就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