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長達三個小時的演唱會結束了,余熱還回蕩在陸陸續續退場回家的人群里。 周圍都是興奮的、激動的、快樂的討論聲。 衛松寒倚靠在后場的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后面才有人喊他,一回頭,一瓶飲料被拋了過來。 衛松寒伸手接住,是冰鎮碳酸,還冰冰涼涼的。 “等多久了?”溫訴換好衣服出來了。 “不久。”衛松寒叩開易拉罐的拉環,喝了一口,才靜靜地說,“溫訴。今天發揮很好。” 溫訴哼笑了聲:“廢話。你以為我是誰?” 唱了三個小時又應付了一波記者,他已經有點累了,坦然進入了off模式,連保溫杯的瓶蓋都要衛松寒給他擰開。 “你車停哪兒了?”他歪在衛松寒肩膀上喝潤喉茶,又打哈欠,“我讓助理他們先回去了。坐你的。” “前面。這兒不讓停車。” 兩個人又坐著補充了會兒水分,等前面的粉絲們散得差不多了才站起來。 衛松寒思考著什么似的,有些欲言又止。 前場的路燈光線明亮,溫訴看見了,問:“怎么了?” “你……”衛松寒道,“你想知道你父親出獄以后去哪兒了嗎?” 他忽然提起了一個久違的名稱。久違到需要溫訴反應一下才知道他在說什么。 “無所謂,不在意了。”溫訴淡淡地道,“事到如今,我也已經不恨他了。希望他能好好生活吧。” “我剛才,”衛松寒說,“出來的時候看到他站在外面。在聽你唱歌。” “還開了輛車,估計平時在幫人拉東西吧。應該是找了個正經工作。” 溫訴不知在想什么,哦了聲,說了句“挺好”,就沒了后話。 十月中旬的夜晚,氣溫有些低,晚風吹過來就涼颼颼的。 兩個人沉默地走在路上。 衛松寒看了溫訴一眼,又看了一眼,悶聲說:“沒事兒,溫訴。不還有我在么。” 溫訴嗯了聲,又笑:“好rou麻。” 衛松寒:“好不容易講點好聽的,你就這反應。下次不講了。” “好,錯了錯了。” 沿途,他們經過了一段無人的寂寥小路。路邊有一段通往地下的樓梯,出口在馬路對面。 他們穿過地下通路,旁邊的商戶都已經閉店關門,只有一處像是做倉庫用的空間還開著,沒有上鎖。 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暫時沒有等到買下店面的買家。 溫訴朝里看了眼,抬腳走了進去。 里面昏暗得看不清布局,只能憑借外面走廊的白熾燈看清中央有一小塊被搭建起來的場地。 這里以前應該是舞蹈教室之類的。 同樣的潮濕,同樣的狹窄。空氣里飄著一股淡淡的霉味,一粒一粒的灰塵細碎地蕩漾在光線里。 會本能地喚起人心底里的一點懷念。 “很像你們以前經常開live的那個地下會場。”衛松寒說。 溫訴也想到了同樣的事。 “是啊。” 他踩上中間的舞臺,有些狹窄,只勉強站得下兩三個人。雖然是木頭搭的,但很牢固。 這里安靜得什么也沒有。沒有燈光,沒有歡呼,沒有喝彩,連麥克風也沒有。 就像他不是那個剛在紅體開完演唱會的明星,而是兩年多前,尚且無人知曉的地下偶像“rei”。 溫訴扯開紐扣,把外套扔到了一邊,然后,叫了一聲衛松寒的名字。 衛松寒抬頭時,溫訴轉過身來,站在不足百米遠的舞臺上,沖他微笑。 他說:“衛先生,謝謝你今天來看我。” “這首歌,只送給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