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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喜歡地下偶像怎么了在線閱讀 - 第75章

第75章

    遠抱起箱子看他。

    “我知道,陳因他們喜歡說溫訴有天賦如何如何,不認真、不出名很可惜。但溫訴從小到大已經活得夠累了,我不想逼他。其實他不止一次跟公司提過想去后排,但公司看他賺錢啊,那會兒還有衛歡這個大老板在呢,會答應他才有鬼了。后來衛歡脫粉了,溫訴以為有機會了,結果又來了個你。”

    遠上下瞅衛松寒兩眼。

    “溫訴沒私下揍你一頓我都覺得他挺溫柔。”

    衛松寒:“……”

    “開玩笑的。反正我的意思是,在談出不出名、前不前途之前,我只希望溫訴能怎么輕松怎么活。以前我怕他出事,在團里處處管著他,不讓他和你接觸也是這個道理。”

    遠道。

    “不過等他去了后排,熱度終究會隨著時間消散的。到那時,你想和他怎么樣我也不會干涉。對你來說不也是好事么,你這么生氣干嘛?不要被那些粉絲帶節奏。”

    他伸手過來,想“一切盡在不言中”地拍拍衛松寒的肩膀,誰知這人不領情,一把揮開他,冷著張臉道:“帶什么節奏?我他媽也是rei的粉絲。”

    遠覺得他多少有點油鹽不進,不再說什么,只麻煩他再照顧溫訴幾天,把禮物放下就走了。

    衛松寒站在門口久久沒動彈。

    遠的意思無非就是溫訴如果從此能在團里逐漸邊緣化,只會賺錢的老板說不定就會改主意,提早跟他解約也說不準。

    到那時,溫訴就可以回歸正常生活。

    起碼不會再被父親裹挾。

    遠說得真心實意,但衛松寒站著想了半晌,從鼻子里發出一道輕嗤,心里那點退意忽地消失了。

    衛松寒轉身,打開了溫訴的房門。

    冬天的早晨,天還是灰蒙蒙的。房間里沒有開燈,衛松寒走到床邊,看見被子里的溫訴睜著眼,淺棕色的眼睛在昏暗里不含情緒,一瞬不瞬。

    溫訴知道衛松寒進來了,但他沒看他。

    衛松寒就在床邊說:“你騙我,溫訴。”

    溫訴動了動眼皮,這才看了他一眼:“騙你什么?不就鴿了你一頓晚飯嗎?”

    衛松寒道:“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溫訴道:“那我沒騙你。對我來說,去后排不算懲罰。”

    衛松寒:“是嗎?那你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是要干嘛?”

    溫訴道:“沒關,困了,睡覺而已。”

    衛松寒道:“遠剛才過來跟我說了一堆,意思就是讓你做地偶是在折磨你。”

    溫訴笑道:“那他不是說得挺對?”

    衛松寒道:“是嗎,但我不覺得。”

    溫訴又看了他第二眼,笑容漸漸消失了。

    “你又知道了?你懂什么?”

    衛松寒道:“我是不懂,我對你知道的確實少了去了。但只有一點我懂,如果真的只有折磨,壓根兒沒人會喜歡你。”

    “其他粉絲又不瞎,我姐更不瞎。誰會喜歡一個對這份工作真的沒有半點熱愛的偶像?”

    溫訴淡道:“我裝得好而已。”

    衛松寒點點頭:“好,那就當是你裝得好吧。那你昨天在車上的那種表情也是裝的?”

    當時什么也不知道的衛松寒說不希望他被調去后排,溫訴在那一秒,表情顯然變了。

    衛松寒不知道溫訴在想什么,但他覺得那就是真實。

    經紀人說的,遠說的,都不是真的。

    衛松寒自己看見的才是真的。

    “溫訴……”

    “隨便你怎么想,”溫訴打斷他,坐起身,厭煩似地抓了把有些凌亂的黑發,“衛松寒,我要干什么,不關你的事。”

    衛松寒反問:“那我和你現在算是什么關系?”

    沒有被激怒的跡象,只是陳述的語氣。

    “你要說沒有關系嗎?那你現在躺在我的床上。你如果要說是朋友關系,那我還偏要管你的事。”

    “你——”

    溫訴的某種忍耐閾值似乎到達極限,他大概是第一次對衛松寒擺出這種惱怒的表情。

    “行,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就想要我繼續做你的地偶,站那個c位?”

    溫訴扯起嘴角,生生冷笑了聲。

    “他當初,不惜抱著我媽的靈位跑來大學,當著我室友的面給我下跪,就為了讓我簽那個狗屁合同!”

    “一年……掙夠十萬。他說這樣就可以在家鄉最好的墓園鄭重安葬自己的妻子。我媽當初因為意外火災,連個全尸都沒留下,他知道我不會、也不可能拒絕。”

    他說到這里停了一下,大概是在笑曾經的自己竟然還對親情抱有最后一絲僥幸。

    “直到去年我才知道,他和那邊的老板其實早就談好了,我簽了字,那邊會給他十萬塊當做酬勞。我之后每個月打給他的錢,他當然一分也沒花在我媽身上。”

    “一共二十萬。五年被綁死的契約合同。他居然還有臉找上門,我把他打得渾身上下骨折了好幾處,胡朝遠拉著我,不然我那時就會讓他死。”

    溫訴說到后面,漸漸平靜了,只有手垂在身側,一根一根,攥得極緊。

    在寂靜的房間里,嘴里說著狠話的人,身影卻顯得過分單薄。

    從來不會外露的情緒,找不到準確的宣泄口,所以就一下子全漏了出來。

    變得七零八落、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