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眼看覃斯越要走出客廳,余年忙小跑著跟上去。 “你去哪?”他慌忙間拽住覃斯越的手臂,因為跑得太急,氣息略有些不穩(wěn)。 “我去公司,還有些文件要處理。”覃斯越很輕地抽出自己的胳膊,語氣平靜地回答。 “都晚上了,明天再去不行嗎?”余年心里有些發(fā)慌,忍不住又問。 “不行。”他說完,向外走了一小段距離又停住,余年見狀忙跟過去,只聽到覃斯越又說:“結(jié)束之后可能會很晚,你不用等我回來了,我在公司休息。” “那我陪你一起去。”余年跟在他身后說。 “不用。”覃斯越很快拒絕了他。 “我就待在你身邊,保證不打擾到你工作。”余年也沒那么容易就放棄,緊接著說。他想覃斯越要是再堅持不讓他去,他就索性跳到他背上,纏著他,直到他松口為止。 不過才只是想想,走在前面的覃斯越突然又停住了,余年差一點就撞他背上。 “余年!” 不知怎得,覃斯越這一聲落下,余年的心跳突然加快,一股莫名的不安晃過心頭。 “你就讓我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可以嗎?” 他尾音帶顫,語氣近乎哀求,余年不由得愣了愣。他唇角抿了抿沒有說話,呆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覃斯越慌亂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里。 余年在院子里站了很久,久到夜幕完全落下,周圍的一切在眼中變得模糊起來,矮墻圍住的枇杷樹也成了一團(tuán)黑影。 夜風(fēng)突襲,夾帶的涼氣吹得他不禁打了個寒顫,肩頭適時落下一件外套將他罩住。 雖然不可能是覃斯越,但余年還是下意識地扭頭,保姆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身側(cè)略后一點的位置。 只看過一眼,余年的視線收回,重新落到正前方不遠(yuǎn)處的院門外。大門口的路燈已經(jīng)亮起,暖黃色的光照著空寂的地面。 “我這次真的惹他難過了,是不是?”余年問身邊的人。 保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了一會才說,“您不在家,先生這段時間也很少回來。”答非所問,但其間的意思明了。 余年還想問什么,嘴角動了動又合上。兩個人又沉默地站了一會,余年突然問:“幾點了?” “九點多了吧。”保姆沒帶手機(jī),約摸著她出來的功夫,說了個大概的時間。 “周叔這會有時間嗎?”余年又問。 保姆呆了一下,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他的意思,忙說:“有有有,沒有也得必須有,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 她說著興沖沖地進(jìn)了屋,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舉著手機(jī)又出來了,“十分鐘就到。” “那我去門口等。”余年說著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回身問她,“晚飯......” “菜一直熱著呢,又煮了個湯,我去拿。”沒等他說完,保姆又離開了,再出來時手里多了一個素色布袋,“晚飯都沒怎么動筷子,浪費了我的廚藝怎么成。” 余年心里十分感動,但嘴癟了癟什么都沒說出來,他把袋子接到手心里攥著,很認(rèn)真地說了一聲謝謝。 一個人等著總是容易胡思亂想,覃斯越離開的兩個多小時里,余年已經(jīng)胡亂預(yù)想了很多種可能。 覃斯越說他想一個人待著,但余年不能真的讓他一個人,他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去公司找他,就算是被罵了,嫌棄了,也好過一個人在家里胡亂猜想的好。 晚間的馬路上不是很堵,二十多分鐘后,車子停在綠佳樓下。余年讓司機(jī)先回去,因為他不確定覃斯越會不會回家,如果覃斯越不想回,那他就也賴在他的辦公室不走了。 整個大樓高層黑漆漆的,只有一樓大廳的角落里還亮著一盞頂燈,灰暗的光攏著墻壁。 玻璃門還沒有上鎖,余年徑直走進(jìn)去,站在大廳左右看了一眼,確定了電梯的位置。 “做什么的?”一個粗糙的聲音問。 他手電筒的光太過刺眼,晃到面前,刺得眼睛都睜不開,余年用手擋住眼睛,勉強(qiáng)看到來人是穿著保安服的一個中年人。 “你干什么的?”那人又問。 余年心里突然有些后悔,平日里沒有多來綠佳樓上露露臉,保安都不認(rèn)識他。他定定神說,“覃總讓我來得,送飯。” 怕他不相信,余年還把手里的袋子湊近手電給他看。 “覃總中午出去就沒再回來過,你到底干嘛的?”那人顯然不相信他的話,狐疑地盯著他。 “覃斯越?jīng)]有來公司?”余年這下是真的著急了,他朝保安走近了幾步,盯著他問,“他晚上七點多出門的,說是來公司加班,你說他沒有回來過是什么意思?” 保安被他突然轉(zhuǎn)換的氣勢驚得呆了呆,臉上的神色也變了,語氣稍緩和一些,“我中午換班的時候,覃總就離開了,沒再回來過,你叫什么名字?找覃總干什么?” “怎么可能,他說要回公司的。”余年嘴里嘟噥著,轉(zhuǎn)身朝電梯快步奔去。 保安緊跟在他身后,邊跑邊喊,“你不能上去,樓上都下班了,沒有人了。你再跑我要報警了!” “余年!我叫余年,你報警吧!”余年一口氣跑到電梯口,等保安追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鉆進(jìn)去把門關(guān)上了。 沒有卡到不了覃斯越辦公室的那一層,余年只能到先到十五樓,然后打著手機(jī)燈轉(zhuǎn)頭扎進(jìn)安全通道,又往上爬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