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啊，我覺得白學(xué)長也不錯，你倆要是在一起一樣養(yǎng)眼，唉我這狗血劇愛好者還真有點想看他們兩個為你打一架，那場面......嘖嘖，一定......”穆曉曉捏著下巴，陶醉在自己的一片幻想中。

    不過幻想還沒結(jié)束，一抬眼看到出現(xiàn)在門口的人后立刻噤了聲，臉上八卦的笑也跟著沒有了。

    結(jié)巴著說了一聲“學(xué)長早”，她沖余年吐了吐舌，提著拖把小跑消失在門口。

    余年聽到腳步聲在他耳邊響起，一聲接著一聲，最后停在他身后不遠(yuǎn)的地方。

    覃斯越昨晚的話又在腦中響起，余年忍不住皺眉。他不喜歡白舟年這么站在他身后，只是周圍的空氣里染著他的氣息，都讓他覺得厭煩不已。

    “一大早就在發(fā)呆，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嗎？”白舟年溫聲問，臉上的表情卻是冷若冰霜。

    一雙淬了火的眸子定在余年側(cè)頸的皮膚上，那里有一點紅痕，很淡，被頭發(fā)堪堪遮著，不怎么明顯，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這讓他嫉妒得快要原地發(fā)狂。

    余年沒有應(yīng)聲，他心底已經(jīng)在后悔不該來這里了。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什么好問的，現(xiàn)在回頭看，一切都有跡可循，只是他根本就沒有朝著那一方面想過。

    以前不知道，現(xiàn)在知道了，他應(yīng)該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而不是這么沒頭沒腦地跑來找什么答案。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白舟年說著，伸手往余年的額頭上探去。

    余年錯身躲開了他的手，動作是下意識發(fā)出的，臉上僵硬的表情也是。那種厭惡是從心底發(fā)出的，不由得他控制。

    白舟年顯然沒有料到他的反應(yīng)會如此強烈，他臉上的表情瞬間一滯，愣了一秒后才慢慢地把手縮回身側(cè)，半握成拳。

    在余年躲開的那一瞬間，他的心里同時生出一種很強烈的感覺，余年已經(jīng)知道了。再看到余年眼神里的防備后，這種感覺愈發(fā)強烈。

    怔愣只是一瞬，白舟年很快就調(diào)整好自己的表情，他笑了一下，拉過另一個座位的椅子，在余年身邊坐下來。

    余年心里想離得他遠(yuǎn)一點，不過還只是想，身體沒有動，只有手暗暗收緊在懷里。

    “斯越?jīng)]有為難你吧？讓他看到那樣一幕確實不太好，我應(yīng)該向你道歉的，昨天沒來得及說呢。”白舟年說。

    白舟年對覃斯越的稱呼讓余年覺得特別刺耳，他不知道一個人怎么會連愛情這種事都能撒謊，而他傻乎乎地還信了。

    到此刻為止，白舟年還在繼續(xù)，余年越想越氣，他忍不住抬頭看著白舟年，用很生硬的語氣問：“覃斯越真的喜歡過你嗎？”

    如果前面只是猜測，這下白舟年便是篤定余年已經(jīng)知道了。

    他的表情變得僵硬，眼底藏著的恨意又多了一層，不是因為余年已經(jīng)知曉了他的秘密，而是因為這些秘密不是由他親口告知的。

    白舟年默不作聲，在余年看來已經(jīng)是答案了。

    他咬了咬唇，語氣里帶上一種說不上來的咄咄逼人感，“為什么要騙我？”

    “為什么！”白舟年自嘲地笑了一聲，反問他：“為了什么，你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因為我......”

    余年仿佛已經(jīng)知道他要說什么，那三個字他一點也不想從這個人口中聽到，于是拔高音量打斷了他的話，“你們以前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嗎？為什么要撒這種謊？”

    余年在質(zhì)問白舟年，但心里卻在責(zé)怪自己。

    覃斯越和白舟年從小一起長大，他從知道這件事的那一天起，就在介意他們之間太過牢固的情誼，介意覃斯越有意無意對白舟年的偏袒和關(guān)心，所以才會不問緣由地相信他的話，不去求證，就這么自以為是地誤會覃斯越。

    “朋友？”白舟年似乎聽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他是這么跟你說得？”

    余年不知道這話有什么好笑的，白舟年的反應(yīng)讓他覺得奇怪，他皺著眉問，“難道不是嗎？”

    “曾經(jīng)我也以為我們是很好的朋友。”白舟年從他身上挪開視線，看著窗外，停頓了一會又放棄了回憶往事，轉(zhuǎn)而問道：“這些都是他主動告訴你的，還有他沒說得那一部分呢，你問過他嗎？”

    “那都是你們過去的事，跟我沒關(guān)系，我不想知道，也根本不感興趣。”

    “你如果真的不感興趣，怎么會相信我的話呢？”白舟年看著他問。

    余年的臉色變了變，想反駁他又找不到話可說。因為白舟年這話又戳到他的痛處了。

    “余年，覃斯越不根本就不像你想得那么好，你知不知道他以前......”

    “覃斯越現(xiàn)在是我的人，我只管他以后什么樣，至于他以前是什么樣，我一點也不在乎。”余年打斷他的話。

    說這些話時，余年心里涌出一股沖動，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向覃斯越表白的事，在還不完全懂愛的年紀(jì)，很沖動地就說出要和一個人一輩子的那種話。

    他很清楚地記得覃斯越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像聽到了什么很好笑的話一樣，笑了好久才停下來，然后摸著他的頭發(fā)，問他“是不是傻？”

    那口吻明顯就是把他的話當(dāng)做小孩子不諳世事的胡言亂語。

    余年忍不住苦笑一聲，到底誰才是那個傻子。

    覃斯越說他遲鈍，余年卻是不服氣的。他不是遲鈍到感覺不到覃斯越的深情，只是目睹過他對白舟年比對自己好，所以打心底里不敢承認(rèn)那份好完全屬于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