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車廂內的燈亮著,大部分都在補覺,養精蓄銳。溫景宴像機器人不需要休息一般,途經過的地方信號差,他坐姿板正,松散的翹著二郎腿,腿上隔著筆記本在繼續打磨論文。 “你沒睡嗎?”寧江澤覺得這人太變態了。 “嗯。”路不好走,顛得溫景宴沒法睡。他從前椅后的口袋里拿出水和面包遞給寧江澤,不過分給他的心思并不多,視線很快又回到電腦上。 溫景宴說:“吃點東西。” 寧江澤不太餓,正想放回去,溫景宴仿佛看穿一切,目光睨過來補了一句:“不餓也吃點,吃了好吃藥。” 上次感冒一日三餐監督他吃藥的人還是他奶奶。寧江澤說:“我感冒已經好了。” “是嗎?”鍵盤上骨節分明,修長的指尖停頓,溫景宴轉頭端詳寧江澤片刻,眼神戲謔,“下飛機那會兒看你臉紅得不正常,還以為你又燒起來了。” 嘴上從不輸人一頭,寧江澤冷笑道:“那還不是因為你。” 溫景宴一副愿聞其詳的模樣,漫著笑意問道:“因為我?” “是發燒因為我,還是臉紅因為我?” “……”寧江澤后頸那抹灼熱的感覺好似返場,讓他無法忽視,讓他在意。 與溫景宴對視的時候,他幾次想轉開視線,定了定神才忍住下意識想躲避的沖動。 心虛個鬼啊。 寧江澤心想,一沒說錯話,二沒做錯事,他迎著溫景宴的目光,無語道:“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夜里九點抵達河慶鎮,他們先到醫院簡單休息,自帶的醫療儀器設備安裝調試好之后,一刻不停地和當地眼科醫生了解、配合,做好術前準備工作,確保明天手術順利進行。 此次出行時間并不寬裕,所以直到十一點半他們才離開醫院到院方安排的賓館下榻。寧江澤坐在靠街道的那面窗前的椅子上,悄摸拿手機對著自己的臉照了下。 “不紅了。” 聲音從身后傳來,嚇得他差點把手機砸飛。 寧江澤回頭,深吸一口氣,握著行李箱的手用力到直接發白。嘴唇囁喏,他冷冷道:“那你看我臉白不白?” 在等著工作人員辦入住,拿房卡。溫景宴掃了眼前臺,垂眼看著寧江澤,說:“白。” 寧江澤:“你嚇的,道歉。” 溫景宴手搭在椅背上,他低低笑了會兒,配合道:“對不起。” 前臺,場務拿著房卡分發,兩人一間,為了節目效果,在這方面也有考量。 本應搭檔住一間比較合適,但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寧江澤和鄭放安住在了一起。 “澤哥,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和別人換。”鄭放安說。 攝像機錄著呢,鄭放安說這話算是把寧江澤架起來了。他要是說不愿意,播出之后指不定傳成什么樣,估計又得罵開花。 但要是怕被罵,那他就不是寧江澤了,當初劇本那事兒他也不會當面和知名導演硬剛,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不用。” 鄭放安面上一喜,剛要說話,寧江澤便轉頭去找曲揚換了房卡。 鄭放安一滯,無措地看了眼導演。 “他又怎么?”監制注意到,問了句。 導演頭疼,本來資方答應鄭放安的小要求,要名不見經傳但卻一查一個黑料的寧江澤參加錄制時,他就百般不愿意。 “想和寧江澤一間房。”導演嘆了口氣,想點煙。 鄭放安的金主不簡單,沒人敢得罪,能拿到這筆投資,也是靠了鄭放安。監制說:“他要就給他,我們節目的重點又不是這些。” “我知道,寧江澤不愿意。”其他人陸陸續續回房間休息,導演說,“算了,再說吧。” 這家賓館在鎮上條件算不錯的,消毒衛生方面相對到位。這條街兩側都是些日用品店,賓館只有兩層,三層是兒童康復之類的機構。 從樓道下來,兩邊墻上粘著印有康復機構名稱的氣球,窗戶邊往下投射一道藍色的光。ppt似的,有圖有字,緩慢的轉著圈。 旁邊是一家小面和五金店,寧江澤上來時聞著味兒了,聽見客人結賬時夸了句他家雜醬面不錯。 “……吃嗎?” 晚飯大部分時間在說工作上的事,沒怎么動筷子,溫景宴把行李箱放好,去廁所洗了手出來,沒頭沒尾問外面收拾東西的人。 專注于收拾東西,寧江澤沒注意聽溫景宴前半句話,只聽到最后兩個字。眼神在溫景宴以及他身后地廁所掃來掃去,寧江澤表情有些僵硬:“吃……什么?” 屎啊? 對上寧江澤疑惑地目光,溫景宴將手中擦得半干不濕的紙巾扔進垃圾桶,笑了下說:“上樓的時候聽說樓下那家雜醬面不錯,一起去嘗嘗?” 寧江澤身體不太舒服,他懷疑自己感冒有點回光返照的意思,晚上基本沒吃兩口,現在有點餓了。 于是他點點頭說:“吃。” 第24章 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章橋幾筷子嗦完二兩面,盯著煮面臺上面那牌子看了看,抬手,“老板,再給我來一份酸菜rou絲米線,二兩。” “我靠,豬拱食都沒你快。”小張醫生震驚,掃了眼對面兩人的碗。 還剩一半。 看來不是他的問題。 這次出差的時間并不充裕,大家都想盡力能多讓一雙眼睛看到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