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溫景宴手都搭上車門了,不過寧江澤比他快一步。寧江澤說話不客氣,他不氣反笑,說:“怎么又生氣?” 服務員領著他們到雅間,菜上了桌,寧江澤動了幾筷子就撂下不吃了。他懶散地托著下巴,時不時把自己覺得好吃替換到溫景宴面前。 來這家店是臨時決定,溫景宴一天沒吃,讓他帶人去嗦面有些做不出來。 沒營養,吃不飽,晚上吃太油了身體負擔也很重。 溫景宴皮膚白,手背和頸側的血管很明顯,人一白就顯得柔幾分。寧江澤一邊在心里說人是小弱雞,一邊給對方夾菜盛湯。 感嘆自己太有紳士風度了。 溫景宴注意到寧江澤眉眼間既放松又莫名有點神經質的笑意,有一種吃飯吃醉了的架勢。 “笑什么呢?”溫景宴看著他問。 “沒,”寧江澤非要嗆溫景宴,不好好說話,“就突然發現我好完美,怕你愛上我。” 王婆賣瓜自賣自夸,章橋說這話,溫景宴指定會回他一句自負過頭。但是寧江澤這自我評價沒摻多少水。 溫景宴輕緩地笑了笑,抬眼看向寧江澤:“是挺招人喜歡的。” 中途,溫景宴以去洗手間的借口去結賬。 “已經結過了。”服務員說。 進門開始兩人就待在一起,溫景宴問道:“他什么時候來結的?” 服務員說:“陳先生到店之前打過電話,讓我們從賬上走的。” 經常叫江澤,突然聽到對方所謂的“大名”,一時沒反應過來。溫景宴沉默一瞬,其中彎彎繞繞一時半會兒理不清。 他點了點頭,微笑道:“好的,謝謝。” 對于寧江澤是不是陳周越這個問題,他從一開始便有些疑慮。 張婉清口中的陳周越與他見到的“陳周越”沒有一點相似,溫景宴猜到寧江澤是冒名頂替,但他此刻才意識到這兩人之間或許不是他想的那么簡單。 溫景宴很少動用關系去查別人,也因為父母職權的敏感性,他成長的各個階段,沒少被人懷疑走了捷徑。 所以對于自己無法把控的事,他習慣自己穩扎穩打地去做,親力親為地去查,去深入其中。 在他與寧江澤的這段關系中,他怡然自得,游刃有余。 溫景宴喜歡、享受這段關系,所以暫時沒有打破現下這份平衡的想法。 “破費了。” 吃完飯,兩人準備回了。溫景宴道:“我知道一家不錯的法餐,下次帶你去嘗嘗。” 再過幾天就要去不月山,時間還真不好說,寧江澤敷衍了事,“再說吧。” 約人出來主要目的還是給人道個歉,大清早一群人跑到溫景宴家里,聽雄哥說他因為他們,上班都遲了些。 還沒有車,七八點鐘擠早高峰的地鐵,在急匆匆跑到醫院。要是運氣差撞上精神不正常的領導,可能還挨了罵。 溫景宴落后兩步,寧江澤停下來,轉頭看著人走上來才說:“昨天給你添麻煩了,今早也是。” “嗯。”溫景宴嘴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也沒說假客氣兩句。 寧江澤:“……” “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寧江澤稀奇地看他一眼,道,“別人一般都‘啊沒有沒有,不會呢’。” 他做作地擺擺手,學別人說話的樣子過于好笑。溫景宴偏過頭,喉結輕輕顫動,他忍笑依寧江澤的話道:“好吧,那沒事,不麻煩。” “也不是………” ‘那個意思’還沒說出口呢,就聽溫景宴兀自道—— “真沒什么,無非是做了早餐沒時間吃,帶著趕地鐵,人上車了面包還在門外。然后因為遲到寫了八千字的檢查而已。” “……”每從溫景宴嘴里蹦出一個字,寧江澤背上仿佛就多一根荊條。 這他媽也太慘了。 “不好意思。”寧江澤說,“我的錯。” 溫景宴莞爾,大度道:“沒有,不會呢。” “…………” 有一種被懟了又無力反駁地感覺,寧江澤嘴唇動了動,說不出來。 磨磨蹭蹭吃了一個小時的飯,出來時天已經黑盡,看不見一星半點的藍。寧江澤送溫景宴回去,將車開到店門口,降下車窗叫人上車。 吃飯的時候溫景宴將頭發挽起來松散的綁在腦后,垂下來半長不短的發絲被他撥到耳后。寬松有型的淺藍色襯衣的衣擺貼著窄腰扎進黑色褲子里。 袖子折到手肘處,臂彎搭著件黑色大衣。他站在路邊,風吹亂撥在耳后的頭發擋住了一側的臉。溫景宴隨意撩到耳后,臉上映著手機屏幕的冷光,半低著腦袋看著什么。 一個好的學生是老師教過一次以后就能活學活用了,溫景宴抬眸看向寧江澤,道:“我們不在同一個方向,送一趟也麻煩。你走吧,我打車就行。” 晚上溫度低,現在還有風,寧江澤看著他就冷。 這會兒客氣個**。 寧江澤會下車給溫景宴開車門,全憑早上那點愧疚感。他站在副駕駛一側,轉頭看著人,“在我把你塞進后備箱之前,趕緊上車。” 溫景宴太能氣人了,寧江澤有十分鐘沒和他說話。 車里溫度調高了些,路過商業街,他瞥見街邊一群男女生穿得比溫景宴還要少。 女生穿著裙子,身上披著一件外套。男的短袖,和女生并肩走著,手一撈,將衣服上的帽子戴在了女生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