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溫景宴繞開前面的人走下電梯,站寧江澤身后一階的人純屬好奇地盯著看了幾秒。男人轉過頭,猝不及防的對上寧江澤的視線—— 寧江澤移開目光,抬手壓了壓帽檐。轉身抬腿踏出地面時絆了下,給雄哥嚇夠嗆,以為耽誤兩小時,這會兒直接成瞎子了。 “你別嚇我,”雄哥握住寧江澤的手臂,急吼吼地想扶他到眼科候診大廳的椅子上坐會兒,“你要瞎了以后戲路就窄了我跟你說,只能演盲人……干嘛?” 寧江澤往旁邊站站,等下一茬大部隊中的溫景宴,“等人。” 說著,他涼涼地瞥雄哥一眼:“閉嘴,求你。盼我點好。” 瞞著他鄭放安也接了同一檔綜藝的事,他火氣到現在還沒消。但是寧江澤沒再提違約的事,說明最終還是妥協了。 雄哥趕緊閉麥,交代了兩句,麻溜到自助掛號機取號,“那你站這兒別動啊。” 走了兩步,雄哥“嘶”一聲,回頭看了看寧江澤,覺得新鮮。長頭發那男的讓等就等,什么時候這么乖了? 寧江澤也是等了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讓等就等? “……” 見溫景宴上來了,他轉身就走。 “陳周越。”溫景宴聲音不大,但兩人的距離不遠,是可以聽清的音量。 對方沒回頭,仿佛這不是他的名字般。溫景宴快步追上去,從后拉住寧江澤的手臂將人拽住。 寧江澤停下來的這個位置,不久前有人在這兒灑了一地的奶茶,保潔來清理過后還有些濕滑。 一旁立著的警示牌不知道被誰碰倒,踢到了圍欄邊躺著。 這一拽,寧江澤差點摔倒,腳滑往溫景宴身上撞了下。 兩人身高體型相仿,要不是反應快,腦袋往耳側偏過,寧江澤覺得自己能把溫景宴的鼻子給撞出血。 對方身上的冷香鉆入鼻腔,混著衣服上的皂香味。 半抱在他背后的手輕輕拍了拍,“沒事吧?” 偷偷聞別人的氣味,寧江澤覺得自己挺有做變態的潛質。他木著臉直起身,瞟了眼溫景宴,硬邦邦地“嗯”了聲。 “過來點,”溫景宴拉著他的手臂往干燥的地方走,“那兒滑。” 寧江澤站定后剛想抽手,對方便先一步松開了。溫景宴又讓他等等,過去把警示牌撿起來立好,回來時順手擠了兩泵卡放在拉桿上的免洗洗手液。 溫景宴寬肩窄腰,腿長的人穿西褲尤其賞心悅目。正隨意揉搓洗手液的雙手勻長漂亮,骨骼分明,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血管透過白皙的皮膚呈現淡青的顏色。 他在哪兒都是焦點,寧江澤的目光也不自覺鎖在他身上。 盯著人瞧不太禮貌,寧江澤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轉眼在偌大的樓層中搜尋雄哥的身影。 這邊的自助掛取號機器壞了兩臺,雄哥懶得排隊,繞半圈到對面取號去了。 寧江澤轉頭看人回來沒,溫景宴踱近,忽地微彎下腰背湊過來看他的眼睛。 感受到突然靠近,身體自主做出反應,微微后仰,以此來躲避傷害。寧江澤莫名其妙地看向溫景宴,感覺受到了侮辱。 “站直。” 差不多高彎什么腰? “嗯。”把手揉暖和了一點才往曲著指節往寧江澤下巴抬了抬,“那你抬頭,我看看。” 看你媽。 調戲誰呢? 于是寧江澤微抬下巴,惡狠狠道:“你最好能看出個所以然。” 不然揍死你。他心道。 溫景宴的手上帶著消毒液的氣味。寧江澤和他對視幾秒,忍不住偏過頭錯開視線,“你很熏人。” 溫景宴收回手,笑著說:“抱歉,沒注意。” “發炎了,”他問寧江澤的眼睛,“怎么弄的?” 寧江澤說:“不知道,今早起來就這樣。” 可能是熬夜,用眼不衛生,免疫力下降導致的。溫景宴點了下頭,說:“掛的誰的號?” 掛號是雄哥在辦,寧江澤還真不清楚。他就記得性別,“一男醫生。” 話音剛落,面前站著的人嘴角的弧度似乎更顯眼了,他拳頭捏得邦硬,怎么看怎么覺得溫景宴笑得欠揍。 寧江澤的眼睛大概率是細菌感染引起的結膜炎,很小的問題,掛哪個醫生都無所謂。 溫景宴心里有數后,在眼科大廳候診區等人出來,沒陪著進去。 途中有電話打來,溫景宴走遠些,到窗邊人少的地方聽電話。 科室的醫生護士看見他穿著私服在這兒,還以為有什么要緊事,路過的都無一例外地問他怎么還沒下班。 來一個問一個,溫景宴簡單說了幾句便掛斷:“改天見面聊,我這兒有事,掛了。” “等女朋友?”同科室的老大夫路過,玩笑道。 “不是,”溫景宴笑笑,說,“朋友。” 在他猶豫要不要去車上等的時候,熟悉的身影總算出來了。 “醫生怎么說。” 寧江澤:“和你說的差不多,結膜炎。” “嗯。”溫景宴從雄哥手上接過繳費單看了眼開的藥。 視線掠過某處時,他意義不明地看了寧江澤一眼,然后將單子遞還給雄哥。 轉頭看見寧江澤抬手就要揉眼睛,他自然的握住對方的手腕拿下來,隨后松開:“醫生沒囑咐你讓不要揉眼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