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她繼續(xù)喝水，掩飾自己已經(jīng)升起來的怒火

    “一次是在游樂園”凌玉見她沒有發(fā)火，繼續(xù)說道，全然沒看到她被水杯擋住的已經(jīng)開始陰沉的臉

    哦，所以當時她那樣恐高的人非要去玩跳樓機，差點嚇死，就是不想讓她看到父親的另一個孩子？她應(yīng)該是表揚她，還是表揚她呢？

    “還有哪次？”她轉(zhuǎn)身背對凌玉，聲音里依然聽不出任何異常

    “就是，我跟同事去郊區(qū)那家商場那次，也……也看到了”凌玉已經(jīng)警覺地感受到了她的怒意，這讓她覺得自己話多了

    “安安，我當時就是怕你知道后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隱瞞的”凌玉急忙解釋

    王安亦沒有轉(zhuǎn)身，良久，才聽到她沒有溫度的聲音

    “謝謝你現(xiàn)在才告訴我”

    她頓了頓接著說

    “我父親的破事讓你見笑了”

    “安安……我真的……”凌玉后悔自己剛才的一時嘴快，為什么要現(xiàn)在告訴她，是往她心里捅刀嗎？凌玉？

    “你沒做錯什么，我回家了”王安亦轉(zhuǎn)身從凌玉身邊側(cè)身經(jīng)過，帶著冰冷的氣息

    第89章 久違的冷戰(zhàn)

    王安亦的怒火來到太快，一分鐘前還在她面前喝水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消失在門口。心里涌出來的委屈和后悔幾乎將凌玉淹沒

    王安亦站在樓下，努力平復(fù)著情緒，凌玉什么都沒做錯，只是既然都要說給她聽，為什么等她發(fā)現(xiàn)了才說，她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王安亦回頭看了眼窗戶，上面的人影還在晃動，她頭也不回地出了小區(qū)，消失在暮色中

    春節(jié)的熱鬧氛圍并沒有讓兩人的關(guān)系重歸于好

    王爸自己在家中，守著一桌子菜變涼

    王安亦和母親在自己的別墅里倒是熱氣騰騰，兩人都假裝著開心

    凌玉在自己的小窩里跟大虎干瞪眼，她第一次覺得自己蠢得無可救藥，幾天前還在身邊溫存狂野的人，現(xiàn)在跟仇人似的，音訊全無

    夜晚，王安亦站著陽臺處，默不作聲

    “跟阿玉吵架了？”李女士給王安亦披了件衣服，孩子的事，她不愿意插手，只是凌玉不同

    “嗯”王安亦捏了捏手里的易拉罐

    “因為什么？”

    “沒事”她仰頭把最后一口飲料倒進嘴里，捏癟了空罐，精準地投到了垃圾桶里

    “孩子大了，什么也不愿意跟自己的mama說了”李女士坐到搖椅上，盯著女兒的后腦勺，不輕不重地說著，就開始吱吱呀呀地搖著

    “你愛我爸嗎？”背對著母親，王安亦悠悠地問，搖椅的聲音就戛然而止

    “我們一起生活這么多年，什么愛呀情呀，早就……”李女士還沒說完就看到女兒轉(zhuǎn)過頭來，黑亮的眼睛里都是質(zhì)問

    長大了，不好騙了

    “有點感情吧”李女士重新躺好

    “有時候我也不確定，我到底愛她什么，能給她什么”王安亦重新轉(zhuǎn)過頭去

    “安安，你不要受到你爸爸影響，這世界存在真愛，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激情消退后，你是不是還是非她不可”李女士坐起身子，看著女兒的背影

    王安亦的臉上有了冰涼

    這一周，凌玉幾乎天天蹲在地上盯著手里的手機，對話框里的文字寫了刪，刪了寫，最后還是只發(fā)過去了一個對不起的表情，給她發(fā)了那么多信息就仿若石沉大海，電話也不接

    王安亦生起氣來，真的一點招都沒有，這次是她理虧，她承受，沒有怨言

    把手機扔到茶幾上，使勁捋著頭發(fā)，自己腦子當時是生銹了嗎？這不是往王安亦傷口上撒鹽嗎？外面現(xiàn)在還是濃郁的節(jié)日歡樂氣氛

    她現(xiàn)在這是干嘛？畫地為牢？

    “怎么辦？大虎”她又躺在大虎身上，重重嘆息，接著對著空氣拳打腳踢

    “叮咚”門鈴聲，凌玉趕緊起身，以為是王安亦，開門卻是閆顏，她抱著一束花和一個紙箱，滿臉笑意地出現(xiàn)在門口

    “你怎么來了？”凌玉又驚又喜，接過她手里的東西，讓她進屋

    “來看看你，需要什么理由？”閆顏探頭看屋里，沒有人

    “你家屬呢？”她脫了外套掛在衣架上問凌玉

    “我犯錯了”凌玉認真把花插進花瓶，就垂頭喪氣歪在沙發(fā)上

    “展開說說”閆顏摸了摸大虎的頭

    “不要，我不說話了”她抬起手臂，捂住眼睛，頭搖成了撥浪鼓

    “那別說了，我也沒興趣聽”她就開始各種轉(zhuǎn)悠，東瞅西瞅

    “嘖嘖嘖，看看，看看，有家屬就是不一樣了，這收拾的，干凈利索的”她好奇地扯著冰箱上的冰箱貼，對上面的圖案嗤之以鼻。

    幼稚，她松手讓它吸回去，全然不顧躺在沙發(fā)上腦袋快弄成雞窩的凌玉

    “大過年的，你家屬挺忙啊”閆顏溜達著進了次臥

    “我晚上睡這里”她朝客廳的凌玉喊，又扯了扯被子，滿意地點頭，干凈整潔，不錯

    再回客廳就是凌玉幽怨的眼神

    “因為什么吵架啊？”她彎腰看凌玉

    “沒吵架”凌玉扯了個抱枕在胸前，換了個方向坐，嘴硬道

    “行吧，我還想著跟你家屬好好掰頭下呢，可惜她不在家啊，也正好，她在這，我們都不自在呢”她湊到凌玉面前，笑得極其猥瑣